“我求告汝名,求你予我怀柔的梦。”
——————————————————
模模糊糊睁开眼,我看到红光闪烁。
意识依旧不清晰,世界的明暗交替,光影在我面前闪过。
光、暗、光、暗、光、暗……
我始能觉出声响,似人言,断断续续,缥缈虚无。
“把……转移到西区,那里……战列车……等他。”
“可是他已经……”
“这是……指示,到了……天使的时候了。”
“可……”
“……命令!”
“是!”
我感到晃动,身体各处隐约传来刺痛。
明暗继续变化,四下里的声音渐渐杂乱起来。
红光闪烁,汽笛轰鸣。
“喂,霖!”
“在,长官。”
“你们负责照顾这位伤兵,他很重要,你要跟他……在光明的未来。”
“可……”
“事态已经……这是最后……”
“是!”
我感知到身体被抬升,四下里的光变成恒定的昏黄。
“把他放到车厢深处,亚兰,你负责看护他。”
“嗯,好。”
无数双手触碰,无数人影躲避。
他们似乎在害怕,似乎在好奇,似乎在敬畏。
唯有一双柔软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使我心安。
头脑昏昏沉沉,我逐渐睡去。
“砰!”一声钢枪发射,接着无数钢枪发射。厮吼被枪弹声盖过,哀嚎被炸弹响淹没。汽笛轰鸣,步伐匆匆。鸣响的丧钟,振翅的战机,坠落的炸弹,断续的战报。奔跑着,跳跃着,躲闪着,肃立着。敌人眼中流露出的畏惧,厚重口罩下的一丝丝怜悯……强风扰动脑海,过往纷纷翻涌上来。
走马灯一般,人行匆匆,回忆扰扰。
当脑海安静下来,往昔的记忆断代,我被时间遗忘。
“你醒了。”
我睁开眼时,发现一群身着见习士兵制服的人在空地上分散休整。有人缩在墙角里,钢枪靠在肩上,呆滞的目光向下垂;有人来回踱步,钢盔歪戴在头上,口中嘟囔着细碎的话;有人不停地翻动物资,焦急地望向一片漆黑的钢原。一半人扛着枪,一半人戴着盔,一半人提着刀,一半人背着包……整个队伍乱作一团。
一个似是头领模样的人站在我身边,询问道:“尖兵,你感觉身体状况怎么样?”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各处都缠着绷带。又动了动四肢,隐隐作痛但并无大碍。
“我,”沙哑的嗓子发出声音,旋即咳出一口血痰,“没什么大事。”
一个头戴医师帽的人递来一杯水,我将将喝下,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那就好,身体有什么不适就通知这位医师就好,她的名字叫亚兰。”头领介绍道。
我点点头,眼神迷离地望向四周。
“如你所见,我们是一个五十多人的见习兵队,原打算支援前线,没成想临时接收了你。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大事,目前……”那人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太对,低头从腰包里掏出几张证件递给我,“忘记介绍我自己了,我叫霖,是这个兵队的士官长。”
证件是“铁血军国高等士官学校”的毕业证书和“钢原战区司令部”的委任状,我不是很懂,但看起来是很厉害的样子。
霖接过那些证件,淡淡地笑了一下,当着我的面把它们全部撕毁。
“这……”我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尖兵,你应该也知道吧,这些东西都已经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