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定定地看着宋宸,好半天才问了句:“人贩子?什么人贩子?你姐?你姐是白萱萱?”
宋宸点头:“是呀,我没听我姐说她有什么哥哥?”
他上下扫着白宇,嗯,衣服看着不错,还是教授。
他心里有点郁闷,他长得也不差呀,为什么人贩子把他卖去山沟沟,却把他卖到了大户人家?
他看了白宇一会:“你难道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白宇平时端的就是儒雅高冷的人设,被他一句话直接问破防了,他就丢过一个妹妹,哪来一个弟弟?
还看着有点傻。
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来,还没问两个问题,就吃到了三个瓜,所以,到底谁才是白教授的真亲戚?
白宇以为他是学沈雯胡说八道,声音冷了下来:“我不认识你,你也不是我弟弟。”
他转过头,回答其他同学的问题,不再理宋宸。
宋宸看白宇不爱搭理他,小声哼哼地转过了头:“不是就不是呗,有啥了不起的。”
旁边的舍友问:“走,我们今天下馆子去。”
宋宸摸了摸口袋,摆了摆手:“不去,我要去找我姐,我是为了我姐才被断粮的,我得找她负责。”
听到这话的白宇倏地转过了头,他正愁不知道去哪找白萱萱。
他扒开人群,伸手抓住了宋宸衣领:“同学,你姐姐真叫白萱萱?”
宋宸嗯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他:“是呀,怎么了?你找她?”
白宇扬唇笑了,表情瞬间变得热络起来,拉着他的手:“我正要找萱萱,你带我一起去。”
宋宸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已经把白宇和沈雯划成了同伙,下意识觉得白宇是要找她姐麻烦。
他摆手拒绝:“你找她干嘛?她很忙的,没空理你。”
沈雯听到白宇要去找白萱萱,脸上讨好的表情瞬间维持不住了,赶忙上前说:“哥,你别理他,他和白萱萱一样,让人讨厌。”
她瞪了宋宸一眼:“白萱萱是领导呀,有那么忙吗?她不想见我哥,我哥还不想见她呢。”
白宇还没说话,宋宸脸就放了下来:“不见最好,想见我姐的人多得可以排队,不差他那一个。”
宋宸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纵然对方是教授,他也坚定地站在姐姐这边,不管怎样,场子不能丢!
白宇看宋宸大步往外走,想追出去,却被沈雯拽住,袖子都差点被她扯个洞。
白宇气得甩了下袖子,沈雯也很合时机地坐到了地上,眼泪汪汪地朝他喊:“哥,我屁股疼。”
白宇是个体面人,再讨厌沈雯,也不得不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沈雯哭得梨花带雨,样子我见犹怜:“哥,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没关系,我会好好读书,好好学习,一定不让你失望。”
白宇撇了撇嘴,他感觉他就像被蟑螂粘上了,怎么甩也甩不掉,还惹得一身臭。
看周围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想他这个哥哥多么坏,这个妹妹多么懂事。
他时间都花在了钻研学术问题上,为人处事是他的弱项,碰到沈雯这样的,他真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没理沈雯,压下怒火,给同学讲完题目,就要往外走。
沈雯拦住了他:“哥,你还没逛过学校吧,我带你转转,中午,请你下馆子吃。”
白宇秉承着说不过就躲的原则,干巴巴地回:“沈同志,我不饿,谢谢你。”
说完,他大步走出了教室,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他堵在胸口的那团气才散了一二。
这边宋宸出了教室,马不停蹄地就来找白萱萱。
白萱萱看见他,就知道他又来蹭饭了,她挥了挥手:“弟,我中午没在食堂吃,回家吃,你要不要一起?”
白宇犹豫了会,果断拒绝:“我不去了,我怕说错话惹姐夫生气。”
他已经断了一半的粮,他可不想连另一半都断了。
而且,姐夫的那双眼睛和勾子似的,只要肚子里藏话,准能给他勾出来。
比如,同学把他说成残废的事。
他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这肯定是她姐和谁瞎说冒出来的话。
要是傅澈知道了,肯定第一个找她姐,他可不想以后连蹭饭的地方都没有。
几秒之间,他已经想清楚了利害关系。
想到那个白宇,他多说了几句:“姐,那个白宇你认识吗?他今天来给我们上课,沈雯叫他哥呢。”
“你看见他可得小心点,我看那人和沈雯一样,没安好心。”
白萱萱怔了怔,她还以为白宇被傅澈气走了,再也不会来了。
宋宸继续絮絮叨叨:“那个白宇还想让我带他来见你,我猜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没同意。”
“姐,你看我聪明吧?”
白萱萱很淡地嗯了声,心下腹诽,是为了小恬羽的事吗?
宋宸看她拧着眉,又想起了一件事:“姐,他还说了,他不是沈雯的哥,是你的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时候认的这个哥?”
白萱萱啊了一声,她认真想了想,问:“他真的这么说?”
宋宸用力点了点头:“是呀,我没听错,他说他是你哥呢。”
白萱萱想到了那天,白宇和傅澈说了好久的话。
奇怪,如果白宇是来找她的,为什么傅澈闭口不提呢?
她疑惑地回了家,看见远远坐在门口和登登玩,看到妈妈来了,他伸出了小小的手。
白萱萱伸手把他抱在怀里掂了掂,孩子好像瘦了,她低头看他,孩子弯着嘴角笑,但,眼里的星星好像少了。
她想起这段时间去学校,回来大部分时间都给了傅澈,然后就是陪小越轩,带远远的时间更是被压缩到只剩一点点。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在他耳边说:“妈妈最爱你了,就算有了弟弟,你也永远是妈妈的小宝贝。”
孩子紧紧地抓着她的衣领,低下头,眼尾多了些细碎的光。
她又摸了摸登登的小肚皮和脑袋,夸它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才进的屋。
傅澈坐在凳子上,桌上倒了两杯茶,似乎已经等她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