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法,其实是关节技。
人身必有阴阳,阴者柔转,阳者坚硬。
阴柔之处,多在胸腹之间,多在关节之处,无柔不得转圜动作。
坚硬之处,多在肩背之间,多在拳肘之处,无坚不得发力抵御。
一行一动,筋骨肌肉皆在变化,刚猛之力,必失灵巧,阴柔之力,必难抵御。
而爪功,则以关节为目标,攻阳者之阴,攻阴者之阳。
根据武学的风格不同,又分为四象。
大开大合,专攻弱门的,称为太阳。
中正平和,擅于防守的,称为少阳。
狠辣凌厉,不择手段的,称为少阴。
身形灵动,暗藏杀机的,称为太阴。
袁截目前所练习的武学,拳枪为太阳功,爪法则更贴近为少阴功,指法的风格则很明显为太阴功。
陈铁甲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武功招式,硬桥硬马,明明对手年过半百,对撞对打,袁截完全不是对手。
关节技,或许会有效果。
垫步近前,指上打下。
陈铁甲浑然不惧,目光坚定,中正一拳,风声呼啸。
袁截双手叉起,锁住了陈铁甲的右手手腕,不由得心中一喜,连忙向后拖拽,却瞬间脸色大变。
陈铁甲根本没有撤劲,反而一步踏出,力从地起,翩转腰身,手腕微转,再次一拳轰出。
沛然巨力之下,袁截直接双脚一踏,整个人腾身而起,手腕借着这拳劲一送,身形出去一丈多远,双脚落地后,再退两步,稳住了身形。
“武功不错,就是心性差了些。
你应该上过战场,但没遇见过什么高手,你的招式,太过贪求生路!没人愿意和你打上一天一夜,保存个什么体力?
像这种大开大合的武功,最关键的心性,是一往无前!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就算你要打死我,我这一拳一脚也要打出来!否则出手畏畏缩缩,总想着变化,拳脚那也是软的!”
陈铁甲举起拳头,如此说道。
“我自练拳脚,任其刀兵动。打的一畅快,万物皆做空。来!”
袁截长吐一口浊气,若有所思,再次摆出了拳法的架势。
对撞对打!
拳脚相斗,轰然鸣响!
……
而外面的山崖之上,此时却一片血色。
“咳咳……”
南宫白轻抹去嘴角的血,将手中折扇合拢,看着山崖下的天牢大帐,露出一抹笑意。
转过头,看向树下的金衣捕头,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
“……怎么每次都是你?”
“瀚海老魔!”
金百声面色凝重,眉间还带着几分难以压制的怒意。
“很奇怪吗?不是你们说,我在京城的吗?现在我出现了,你似乎不是很愿意相信啊?”
南宫白那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饱含恶意的笑容,显得有几分疯癫。
“你病的更重了!有没有为自己备好棺材?”
金百声却没有被他唬住,看向他那苍白的脸色,冷声说道。
“当然,下葬的地方都选好了。
我在乾安宫里,找了棵大树,就准备埋在那。”
金百声目光一厉,乾安宫?皇宫里?
这段时间瀚海老魔藏在皇宫里?
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要是下一任皇帝,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会不会很有意思?”
南宫白笑着说道。
“住口!”
金百声听到这句话,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虽然说皇宫的防御问题,与六扇门无关,但瀚海老魔可是六扇门通缉多年的囚犯。
真要是发生这种事……
只是想一想后果,金百声紧握住拳头,看着南宫白,要是有可能,他真的想在这里将他杀了,可惜,他不是南宫白的对手。
南宫白向金百声靠近,金百声只能后退,南宫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不加掩饰,最终又变成一副无趣的表情。
“每次你来的都是最快的,轻功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每次只能看着我杀人,又阻止不了我。”
金百声咬着牙,没有继续说话,这个南宫白心性十分恶劣,不理他的话,反而过一阵,他自己就觉得无趣。
他也试过吊在南宫白的身后,但南宫白本身轻功也高,一身诡谲的功夫,虽然因为走火入魔,有时功夫会变弱,但你也很难分辨,他究竟什么时候是真的犯病,什么时候只是恶意的伪装。
吊的太远,南宫白只要进入城镇或山林中,金百声就会丢失他的踪迹。
所有人都认为,瀚海老魔在哪,哪里就有奇香。
可是就连他身上所谓的奇香,都是一种故意留下的陷阱,这种奇香,只要经水一过,就可以遮掩住。
在不清楚这种事之前,六扇门折了不少人手在这上面。
比如这次,南宫白的身上,就没有半点所谓奇香味道,有些捕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什么人手里。
“真的不动手试试吗?”
南宫白继续询问,看着金百声警惕却一声不吭的表情,感觉有些无趣,眼光一转,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眼见着南宫白左脚一提,稳稳将一具金衣捕快的尸体,提在了手里,然后对着金百声露出邪笑。
“住手!”
金百声连忙阻止,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尸体被南宫白直接扔下了山崖。
金百声再也压制不住怒意,见到南宫白目光在其他尸体上扫过,直接抽出长刀,就算敌不过,也不能容忍同僚的尸身被如此对待!
金百声的刀,很快!只见其刀光,难辨其刀身。
快刀如疾风骤雨,银光如水泼,只可惜他的对手是瀚海老魔,南宫白。
快刀虽快,却被一柄折扇架住,几个交手之间,折扇还会射出飞针暗器,金百声一刀快过一刀,压的南宫白不断后退,却伤不到对方分毫,自己身上反而扎了几根飞针暗器。
当啷!
长刀脱手,直接插在雪中,刀柄微颤,似乎带有几分不甘。
南宫白缓缓将折扇打开,扇面画着的,是一个温婉女子的画像。
金百声见此,不由得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似乎是几分自嘲,又或者是嘲笑南宫白这样一个疯人。
“刚才是你攻我,现在轮到我了。”
南宫白的语气,莫名柔和了许多。
直到他将扇子重新收起,脸上又挂上了充满恶意的笑容。
“……该死的六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