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然是真的了……”
听了张教头的话,高衙内爬了过来,跪在张教头脚边,叩头如鸡啄碎米一般。
“小人发誓,如有背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张老教头放心,…………”
高衙内虽然一直对着张教头叩头,不过这厮也不傻,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是谁。
故而,这厮一边磕头,眼睛却一直瞄着马上的任充。
许是见自己说了半晌,任充还是面无表情,高衙内也是豁出去了,把心一横,转身厉声道。
“林冲,你要放过我,你林教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儿再大胆,也不敢骗爹爹啊!……”
“直娘贼!爷爷受不了了!……”
见高衙内为了活命,如此无耻,可把直汉山士奇,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一把甩开纠缠自己的时迁,抢步上前,举棍就要把这个混蛋,砸个万朵桃花开。
“不劳兄弟动手!”
好似雕像,半晌没有动静的任充,这一刻,终于开口了。
“好!……”
听到任充的话,山士奇停下了脚步。
他知道自家哥哥林冲,与高衙内之间的仇恨,自然不愿意,去抢任充的报仇机会。
“哒……哒……哒……”
可能也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任充座下那匹战马,不安的原地踏了几步。
“林教头,你不能杀我啊!我说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任充的杀气,战马都能感觉到了,作为当事人,高衙内自然更是深有体会。
他要疯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林冲还是要不计后果的杀了他。
这他娘的不科学啊!
自己印象中的林冲,不是这样性直的莽夫啊!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不过,那又如何?……”
任充看着跪在地上,狼狈的如丧家之犬的高衙内,洒然一笑,手中丈八蛇矛,挺了起来。
“面对仇敌,如若不敢拔剑斩之,何为大丈夫?高衙内,你认清,杀你者,林冲是也!到了地府,莫要错告他人!……”
“不要!……不!……林冲,我爹是高俅!……”
看着被任充高高举起的丈八蛇矛,高衙内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疯狂嘶吼着。
“你先去地府报到,你放心,某,很快就会送高俅老贼,与汝团聚!”
说罢,任充也无心再看高衙内的丑态,蛇矛向前一挺,正戳进高衙内的哽嗓咽喉。
高衙内如同一条脱了水的鱼,身子挣扎了两下,彻底没了动静。
“好!”
时迁两人,都是标准的江湖人,最喜欢快意恩仇,见任充一矛戳死高衙内,只觉大快人心。
尤其是山士奇这汉,看了看已经断气的高衙内,啐了一口,恨恨道。
“哥哥一矛戳死,倒是便宜了这厮。”
任充摇摇头。
他是现代人,有仇报仇,无可厚非。
不过,要像古代人那般,剜心掏肝的,倒也没有必要。
“泰山可是怪小婿,杀了这腌臢畜生?”
挂好蛇矛,任充翻身下马,看着望着高衙内尸体,愣愣无神的张教头,轻声道。
“哎……”
张教头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任充,摇了摇头。
“我倒并非怨你。这猪狗害得你我一家如此凄惨,莫说你,便是老汉,不知多少梦中,手刃此獠!只是高俅……”
“我知泰山之意……”
见张教头面色凄苦,任充点了点头,道。
“不过,高家父子都是邪佞小人,心胸狭窄,最不能容人,尤其是高俅那厮,泰山莫要忘了,那位王进王教头。”
“嗯?……”
听了任充的话,张教头面色一变。
任充提到的王进之事,可能其他人还不甚清楚,不过,此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张教头如何不知道?
那王进,本也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与自己和林冲,本是同僚。
只因,高俅那厮未发迹前,曾想学使枪棒,被王进的父亲,一棒打翻,三四个月将息不起,两人因此结下了仇。
待高俅发迹,做到殿帅府太尉,禁军教头王进,正当殿帅府管下。
这厮便伺机报复,百般刁难王进。
王进自知,高俅与自家有仇,断不会放过自己,不得已,只得带着老母,远走他乡,至今下落不明。
想那高俅,只是吃了王进父亲一棒,便记恨了这许多年。
而,自己一家……
想通此节,张教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事已至此,杀也便杀了吧!不过,高俅那厮势力,贤婿最是清楚,由此返回青州,一路上当小心。”
“泰山放心,小婿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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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你等十个制使去运花石纲,九个回到京师交纳了,偏你这厮,把花石纲失陷了。又不来首告,潜匿在外,许多时捉拿不着。今日再要勾当,虽被赦宥所犯罪名,不过嘛……,哼!……”
殿帅府中,殿帅高俅,合上书案上的文书,瞥了一眼立于堂下的杨志,冷哼一声。
杨志心下一凛。
他也是久在官场中勾当的人,岂会看不出高俅的意思。
不过,此次前来京师,杨志可谓孤注一掷,变卖了所有身家,收来了一担儿财物,本想去枢密院打点,再要补个殿司府制使的职役。
却不想,将那担儿内的金银财物,全部使尽了,方才得了一份觐见文书,得以见殿帅高俅。
而此时,面对高俅,盆干碗净,囊中羞涩的杨志,实在是再也拿不出一份孝敬了。
看着堂上,渐渐不耐烦的高俅,杨志无法,只得咬了咬牙,拜了四拜,躬身唱个喏,道。
“启禀太尉:小人闻太尉府中,有一口宝刀,从不肯亲自示人。刚巧,小人身边也有口宝刀,乃是祖上留下之物,放在小人身边,明珠蒙尘,小人愿将此刀,献与太尉。”
“哦……”
听了杨志的话,高俅眼睛亮了。
他府上确实有把宝刀不假,高俅向来喜欢,不肯示人。
不过,近几日,也因为这把宝刀,给高俅招来了不少烦闷。
这话还要从那,小王都太尉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