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大势并不因为几只穿越而来的小虫子一样的人物而有所改变。
资本主义发展初期的经济殖民需求刺激着资本主义新兴国家迫不及待的要向外扩张。
林则徐虽然被后世称为中国“睁眼看世界第一人”,但他没有读过《资本论》,封建社会的局限性导致他只能从表象上分析问题,而不能从阶级性质上看问题。
林则徐在虎门销烟取得成功之后,对形势发展判断为:远在万里之外,没有后勤的支持,英国不敢在中国家门口挑起事端,只不过弄几艘船虚张声势罢了。
这种判断一直持续到1840年6月,英军的部队已经抵达广东沿海,他还在给道光帝奏折里写道这些英国船只不过是走私鸦片的船。
诚然,林则徐作为两广提督,在特殊时期还被道光帝下旨兼任了兵部尚书虚衔,作为行政和军事的双重领导,他是重视情报工作的。
但当时的情报来源极少,鸦片商人对林则徐是恨之入骨。但有些不从事鸦片生意的西洋商人并不痛恨林则徐,相反为了打击生意竞争对手,他们向林则徐传递了一些导致林则徐判断错误的信息。
那就是:义律等人的行径是违反英国国令的,英国国王必定不会支持,因此林则徐还要给英国国王写信要求其管束臣民。
资本是以利益为终极追求的,要获取极大的利益,就必须影响政治。资本主义革命的驱动力就是要掌握政治体制,让政治体制为资本服务。
此时的林则徐并不懂政治经济学,作为封建官员的一员,前途命运都在皇帝一念之中,也就是简在帝心,他只能是“愿与宣温万年树,年年岁岁奉君王。”
重仕轻商的观念教育,他根本想不到这世界政治会有被经济左右的一天。
诚然,虚伪的英国人是像情报里一样,并没有觉得鸦片贸易有多光彩。
但是由于鸦片商人的游说和背后资本的力量推动,1840年4月,英国国会对此进行激烈辩论,在维多利亚女王的影响下,最终以271票对262票通过军事行动 。
英政府还是觉得道义上有问题,始终未正式宣战,认为军事行动只是一种报复,而非战争。
1840年6月,英国驻华商务总监查理·义律的表兄英国海军少将乔治·懿律率领的英国舰船40余艘及士兵4000人。包括第18皇家爱尔兰联队、第26苏格兰来福枪联队、第49孟加拉联队、孟加拉工兵团和马德拉斯工兵团等的机动舰队从英国海外殖民地印度出发到达中国海面,后世称之为第一次鸦片战争正式开始。
该远征舰队有战舰16艘(其中3艘为装备有74门大炮的大型军舰),蒸汽军舰4艘,运输舰船28艘,作战能力远远超过所谓的广东绿营水师。
此时,查理.懿律为英国海军统帅及全权代表,而乔治.义律本人则被任命为副代表。
战争爆发之初,中方只视英军为蛮夷,认为不具威胁。
1840年6月,英军统帅兼全权代表懿律领兵到达广州海面,并根据英国外相巴麦尊的指示,远征军封锁广州、厦门(今属福建)等处的海口,截断中国的海外贸易。
此时在震惊之余,英军只封锁不战的举动让大家朝了反方向解读,认为前期分析英国人只会海战,不能陆战是对的。
而且在去年底至今年初,林则徐筹款加强了岸线的军备策略是对的。民间的爱国热情顿时高涨起来,认为只要林则徐在广州,英国人就不敢开战。
林则徐也认为长期坚持下去,英国没有后勤的支援,这个仗他们也没办法打下去。
林则徐分析是对了一部分的,缺乏后勤的舰队是无法长期作战的,虽然一直以来都有小船向停泊港口之外的英国船只供应。
在白花花的银两面前总是有人铤而走险,无法禁绝,但舰队的后勤是庞大的数字,靠小船的走私是无法满足的。
见震慑和封锁无用,英国远征舰队于是遵从英国外相巴麦尊的指示:“在广东不必进行任何陆上的军事行动”,“有效的打击应当打到接近首都的地方去”。英国舰队于是离开广州北上。
1840年7月3日,英军“布朗底”号靠近厦门清军营地,派翻译驾小艇登陆,意图再一次递交《巴麦尊致中国宰相书》,清军拒收,并以武力驱逐。
“布朗底”号遂向清军炮台开炮,引发双方一场小规模炮战。
此战是英军奔赴舟山路过厦门为递交“国书”而顺道驶入厦门港,并无计划攻占厦门,只是因清军拒收国书,一时兴起,开炮泄愤,随后即脱离接触。
1840年7月5日下午2时,侵华英军在广东留下少量舰船和兵力后,其余约3600人开赴舟山,陆军部队计有18团、26团、49团、两个炮兵连、海军陆战队、工兵部队等,英军首先向定海(现舟山市)道头发动炮击。
定海总兵张朝发率水师2000余人迎战失利,壮烈牺牲。
知县姚怀祥率领军民在城内继续顽强抵抗。终因寡不敌众,次日凌晨定海东门被装备精良的英军攻陷,姚怀祥退到北门,满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一腔悲愤,在定海城北投梵宫池殉国。
典史全福持刀与英兵肉搏,砍死英兵一人后血洒海疆,壮烈牺牲。
攻占定海后,英国舰队将定海作为前进据点占据,补充后勤给养。
定海失陷几天后,紫禁城内乾清宫里。
道光皇帝,这位清朝颇有争议也极具个人勤俭这一特色的君主,正坐在紫禁城深处那金碧辉煌却又略显沉闷的宫殿之中。
此时,大殿之内静得鸦雀无声,道光帝正低头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突然,一阵脚步声,一份来自浙江巡抚乌尔恭额的急件被小心翼翼地呈送到他的面前,封面上“定海失守”四个大字,如同利刃般刺入他的心扉。
道光帝猛地抬起头,双眼圆睁,手中的朱笔不由自主地掉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角紧抿,透露出内心的愤怒。
“定海……竟失守了!”他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带着难以压抑的颤抖。
大清立朝以来,列位先帝均以开疆拓土为荣耀,岂有失去国土的。随即,一股怒气在他胸中汹涌澎湃,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微微颤动。
愤怒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乌尔恭额,你是如何守土的?!大清的江山,怎容得你这般轻易丢失!”
周围的侍从们见状,无不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盛怒中的天子。
道光帝站起身,他的目光时而望向远方,时而又狠狠地盯着手中的奏折。
前几日闽浙总督邓廷桢奏折里称在厦门打走了英国的舰队吗,怎么镇海就受不住呢?乌尔恭额,朕要你何用。
道光帝于是立即下令召集吏部和兵部等大员,商讨之后,当即把乌尔恭额革职,调浙闽总督邓廷桢兼浙江巡抚。
降旨褒扬恤典,对姚怀祥子弟“恩予世袭绅民”,为“云骑尉三代”“恩骑尉世袭”。怀祥与全福褒称为“定海双忠”。
几天后,邓廷桢上奏折表示,福建海防依然重要,英军在广东、福建仍有军舰,他需要在福建坐镇。
道光帝于是遣派两江总督伊里布为钦差大臣,赴浙江收复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