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要扒自己的衣服,阿米尔瞬间惊恐起来,急忙爬起来朝门的方向跑去,但就在他的手即将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另一只手从身后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强行拽了回去。
三四个黑影缓缓向阿米尔靠近着,为首的还是之前那个人,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听声音,阿米尔感觉对方现在应该是在坏笑。
“跑什么,不会还真是个娘们,所以才怕吧。”
“跟他废个什么话,看看就知道了,嘿嘿。”
“你他妈那么兴奋干嘛,你不会有那方面的癖好吧。”
“你说个屁,老子要有那癖好老子他妈第一个干死你!”
看着眼前几个逐渐逼近的身影,阿米尔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不出来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怎么办,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能轻易把自己打趴下,而且还围住了所有退路,自己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逃。
怎么办……
阿米尔一片空白的大脑突然想到了恩雅她们,想到了恩雅临走前对她说过的话,等她们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可你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我好怕,我好讨厌这个地方,为什么要将我带来这个地方,为什么!
你们能不能现在就回来,求求你们了……
如果是恩雅姐姐她们的话,这些家伙肯定一瞬间就被揍趴下了,如果是那个姐姐,孤米姐姐的话,如果她在的话,她一定会……
此时,为首男人的手已经朝阿米尔伸了过来。
“打死你们!”
就在男人的手即将触碰到阿米尔之时,阿米尔突然狠狠朝那只手咬了下去,由于光线太暗,那人并没有看清阿米尔的动作,等到剧烈的疼痛感从手指传到大脑之时,阿米尔已经彻底咬住他了。
男人吃痛大叫,叫得鬼哭狼嚎,比谁都更像娘们。
其余人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对阿米尔进行拳打脚踢,可阿米尔就是死咬着那几根手指绝不松口。
男人叫唤了一阵后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立刻用手肘去攻击阿米尔的头部,可他一打上去,阿米尔的牙齿就因为他的打击咬得更狠了,男人痛得再次大叫。
不行,男人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手指恐怕就要断了,他只是教会里最低贱的仆从,那些大人物不可能给自己治疗的,不管怎样,他必须先保住自己的手指再说。
“停,先别打了!小鬼,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手指要断了,哎哟,啊,就这一次,好不好?以后我绝对不再欺负你了,谁要再欺负你,我就帮你揍他,你先松口,好不好?”
然而,阿米尔对他的求饶无动于衷,双手也依旧抱着他咬住的那只手。
男人又接连说了一堆,可无论他好说歹说,阿米尔就是死不松口。
阿米尔并不蠢,他知道自己一松口就完了,可是他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其他什么方法能让自己得救,他们之后肯定会报复自己,而且会变本加厉,他决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可是,自己要怎么做……
“妈的,跟他废什么话,看老子一棍子敲死他。”
“别,先别,你他妈想让老子变残废吗!”
“小鬼,你先松开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还向女神保证!你松开后我绝对不找你麻烦!”
就在这时,宿舍的房门被突然打开了,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外,只见一个巡逻的神职人员正直挺挺地站在外面。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是给你们的活太少了是不是,明天卡开始所有人工作翻倍!”
“这位大人,不是我想吵的,是这个小鬼他咬我啊,哎哟,疼死我了……”
巡逻者走了进来,宿舍的人默默为他让出了一条道来,他看见了阿米尔正抱着眼前男人的手咬着他的手指,两人视线交错,阿米尔的眼里已经有了深深的恐惧。
下一秒,没有任何预兆的,巡逻者一脚踢在阿米尔的下巴上,将他给踢飞了。
杀猪般的嚎叫传遍整个房间与走廊,有些甚至不禁捂住了耳朵,巡逻者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脸上,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男人的哀嚎瞬间停止了。
“叫什么叫,找死吗?”
男人不敢回话,只是忍着泪死死握着已经没了两根手指的手。
另一边,阿米尔虽然没叫出声来但也不好过,他吐出嘴里两根咸臭的手指,用舌头顶了顶牙床,前面的几颗牙齿已然松动了,恐怕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拔下来。
巡逻者走近阿米尔,低声道:“这是圣女大人让照看的人,你们就是这么照看的?”
无人敢应声。
巡逻者俯下身来,与阿米尔对视。
“啪!”
阿米尔被一巴掌打翻在地,嘴里几颗本就松动的牙齿彻底掉了出来。
“原本好好的圣女大人突然就对那小贱人言听计从,你是和她们一起过来的,难道就不知道些什么?”
阿米尔捂着自己已经肿胀的脸颊,忍着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啪!”
又是一声脆响,听得周围一些人甚至也下意识地捂住了脸,但很快又察觉并放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教皇大人为什么那么纵容那个小贱人,但你不会真的以为,她会为了你在教会把我们怎么样,这里可是圣城,教皇大人才是这里的主宰,所有对教皇不敬的人,都该死!”
“我没有对教皇不敬。”
“啪!”
“你和带你来的那几个女的,你们都该死!”
巡逻者将阿米尔提了起来,语气冰冷地道:“要不是那个短头发的小贱人,这世界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阿米尔惊了,是孤米让这世界变成这个样子的?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当时我也是追捕那些异端的其中之一,还亲眼看见了盒子被打开的一瞬间,也亲眼看见,是谁造成了这一切!是那个小贱人手里的武器打到了希绝盒上,才让绝望跑出来的!然而,即便我将这些全都告诉了教皇大人,可他还是对那个贱人百般纵容!”
一切是孤米造成的?自己所在的城市,自己的亲人,朋友,全都是孤米害死的?
阿米尔从未感到如此荒唐,拯救了自己的人,也是害自己遇难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们……”
巡逻者又一巴掌打在了阿米尔的脸上,止住了他的自言自语。
“你想说我在说谎吗,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父母,全都死于这场灾难,你觉得我会记错仇人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