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伊西丝城,许多流民此刻已经聚集到了城墙附近,就在刚才,他们看见原本守着城墙的士兵突然倒下了,而且完全没有其他人前来查看,也不知是为什么。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个胆子大的人站了出来,他上前去查看了那些倒下士兵的状态,然后惊讶的发现。
所有人都死了!
恐惧一瞬间蔓延至整个流民区域,能悄无声息地杀死这么多人,究竟是什么力量才能做到这种事?可很快,比起恐惧,饥饿带来的折磨要远胜其他。
流民们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打算走进城市内部看看,如果还有活人,他们可以象征性地帮一下,如果全是死人,那这座城岂不就是他们的了?
这既是新的挑战,也是新的机遇,如果抓住了,他们往后很可能就衣食无忧了。
只是,就在她们聚集到大门之后,一个体型较小,模样美丽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女孩长发及腰,目光清冷,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不过,一个小孩难道还能把天翻了不成?一个流民从身后掏出棍棒,伺机偷袭小女孩,可小女孩不躲不避,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女孩的头顿时流出血来,但小女孩却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依旧直挺挺站着,就连刚才偷袭她的人一时都感到无地自容起来。
“你们的命,我就收回了。”
说完这句,女孩手臂往前一伸,手指弯曲成爪,一缕缕白色丝状物从流民们的体表漂浮而出,汇聚到女孩的手中,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面前的几十号人就全倒下了,而做完这一切的女孩,身体又长大了几分。
……
回到孤米这边。
所有人都被教皇刚才的那一番逆天言论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们不是找不到话来反驳教皇的观点,只是她们都明白,对于这种疯子,反驳已经失去了意义。
正如他自己所说,索取是生命的本能,只有野兽才会屈服于本能。
人可以变成野兽,但野兽无法成为人。
“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在众人耳边响起,几人当中,会笑得如此猖狂不羁的人,只有孤米一个。
“还本能是索取,我看是找死还差不多!而你,找死找得很成功。”
孤米把剑从肩上卸下来, 横剑一挥,剑刃在她挥动的同时伸长数倍,将前方众多捆住尸体的铁链全部斩断了,那些长得和克里安相似的尸体全都掉到了地上。
“说起来,你应该已经杀掉他了吧,感谢你为我除掉了一个叛逆的孩子。”
“谁他妈是为你除掉的,他想杀我,我想杀他,他死我活,仅此而已。”
“等等,他刚才是不是说了孩子?”芙芙下意识地将将心中疑点说了出来。
“嗯,是说了。”小伊也附和道。
“无需惊讶,孩子多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调皮捣蛋的。”教皇如同一个在外人面前数落自家孩子的家长,和蔼说道。
“他们……她们……都是你的孩子……”芙芙呼吸急促,身体剧烈起伏。
“是的。”
“他们都是你的孩子!”芙芙直接吼了出来,吼声大到连血池中的池水都震荡了一下。
教皇看了一眼芙芙,依旧无所谓道:“是的。”
芙芙拳头紧握,眼睛充血,全身都散发着野兽般的危险气息,恩雅有些被她这样子吓到,虽然离得最近,却也不敢上前。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们!”
“身为孩子,帮助父亲不是应该的吗。”
教皇上前一步,他的身影也终于从阴影中显露出来,他还是之前的样子,穿着宽大法袍,一脸慈祥,就像一个普通的暮年老人。他来到地上一个尸体的面前,蹲下后挖出了对方的心脏,然后在众目睽睽下仰头将那心脏捏碎,鲜血流进了他的喉咙,不消片刻,他的身体就年轻了几十岁,但这个状态没持续多久就又老了回去。
“他们的体内都蕴含着神血,可身为他们父亲的我,却没有。所以,就只能这样了。”说着,教皇割开了自己的手臂,然后将伤口对准血池,任由血液汩汩流出,当流到一定程度后,他的伤口又自动愈合了。
“所以,你这是把自己的孩子当成血包了啊。”孤米道,“还以为你是靠的什么祸害千年,原来是夺了别人的命换成自己的。”
小辛看到这副场景也似乎想起了什么,疑惑道:“我记得一些人在成为主教后会喝一种东西,难道……”
“你想的没错。”即便情感早已麻木,但小辛此刻仍旧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这个视界是建立在她们的牺牲之上的,这在之前她就已经知晓了,可她没想到,就连那些罪恶,也同样是建立在她们身上的。
忽的,小辛没来由地想到了克里安死前的最后一眼,她很早就注意到对方会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本以为只是错觉,但现在想来,对方早就知道了这些,所以才会对教皇怀有那样强烈的杀意。同时,为自己永远受控于人感到惋惜。
“啪嗒。”
一滴眼泪从小辛的眼角落下,但在这昏暗的空间中,并无人发现这点。
教皇将手伸进血池当中,从中摸出了一条铁链,几次拉扯过后,原本被吊在半空砍掉双手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们的力量都来自于女神伊西丝,无一例外。”
芙芙大步上前,一把夺下孤米手中的征杀皇,以投掷长枪的姿势将其投了出去。伴随着破空之声与岩石破碎声,教皇被钉在了墙上。
“如有冒犯,还请原谅,主人。”
“不算冒犯,我很喜欢。 ”
被钉在墙上的教皇喷出一大口鲜血,他刚想拔出光刃,芙芙却已经踩在他身上,一剑将其双腿砍断,用剑抵着他的心脏道:“克里安说你有让目绝者恢复的办法,是什么办法快说!”
恩雅在原地都看得呆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芙芙生气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可怕,甚至给她一种看见了另一个孤米的感觉。
教皇再次咳出几口鲜血,苦笑道:“我哪有什么办法,这只是他骗你们来对付我的谎话罢了。”
芙芙又砍断了他一只手,道:“克里安就是被这把剑杀掉的,如果你觉得自己不会死的话可以试试!”
“不用试我也能感觉到,它的确可以杀了我。”
都说活得越久越是惜命,但这个道理在克莱门特身上似乎并不起作用。
芙芙再次举剑,这次,她没有再砍断教皇一只手,而是直接将他大卸八块,就连最关键的心脏也没放过。她竟然直接放弃了追问,直接断了教皇活路。恩雅有些不解,而孤米却笑得很灿烂。
这女仆很合她胃口。
“是我拯救了这个世界……”即便身首分离,教皇仍在喋喋不休,“可拯救总伴随着牺牲……”
“你那不是牺牲,是傲慢。另外,你也没拯救世界,你只拯救了你自己,其他人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顺带的。”芙芙一语戳破了教皇话语中的虚伪,一刀将他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结束了吗?
所有人都不这么想,即便是亲手砍下了教皇脑袋的芙芙,也不觉得教皇会是这么简单就死去的简单角色。他能在这个位置待上这么多年,靠的绝不仅仅是实力。
“轰隆隆——”
剧烈的震动将众人的注意从教皇身上移开,场地中央的血池一瞬间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海面,不断往周围倾倒着血水。孤米抱着远离了血池,恩雅也被小伊抱着飘到了角落。
几乎是在几人躲开后的一瞬间,一只苍白的大手从天而降,打碎天花板伸进了血池之中,同时,一声愤怒的咆哮也伴随着巨手从上方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
“克莱门特!”
大概这世界最憎恨教皇的人,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