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散去最后一缕残阳,夜色已经降临了,微凉的晚风吹得人很舒服,有小虫子路灯下嗡嗡绕绕飞着。
“凭什么那幅画属于你,我也是主角之一,我也要。”
营帐前,祁澈一边往烧烤架里添碳一边喋喋不休同身旁的人争论着。
“凭什么凭什么。”
“我不服。”
“你不能把那幅画带回国。”
从下午开始,祁澈就仿佛跟贺时堰杠上了,什么都要和他作对。
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贺时堰不耐皱眉。
冷瞥一眼。
随手拎过盘子里的几串生鸡翅。
想直接塞他嘴里。
注意到男人的动作,祁澈丢下手里的夹子,惊恐捂住嘴巴:“你敢——!”
他的叫声吸引了周围几人,包括虞茵。
贺时堰的动作微微一顿。
紧接着佯装无事发生,动作优雅又慢条斯理地将鸡翅放到烧烤架上。
独留祁澈一人在风中凌乱。
一个人的独角戏,显得他跟个傻子似的。
僵硬站了会儿。
其他人终于收回视线,该做什么做什么。
“卑鄙!”
祁澈不死心凑过去,这次学聪明了,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
然后就看见。
贺时堰的眼里闪过一丝嫌弃,像是听见他说话恶心一样,难以忍受的把助听器给摘了。
祁澈:“......”
心灵受到了极大创伤,他转身跑去营帐里找虞茵。
脚步声噔噔噔响起。
“虞茵!”
注意到来人,虞茵头疼闭了闭眼,躲了一下午,终究还是没躲过。
一幅画四个人要怎么分。
早知如此。
就应该给他们一人画一张单人速写。
十分钟出图。
祁澈气愤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画是你画的,你评评理,那幅画到底属于谁。”
虞茵谨慎地答:“你们四个共同拥有。”
“那贺哥还说是他的,他要带回国!”祁澈说:“既然我拥有四分之一的权利,我就不同意他带走。”
“那......”虞茵为难:“你们自己去商量?”
“他是个恶霸,他会揍我。”
虞茵下意识维护:“不可能。”
祁澈伸手指她。
“我看你只是表面一碗水端平,实际就是偏心他!”
“偏心怎么了。”
贺时堰忽然出现,毫不留情拍掉他的爪子,冷冷道:“别拿手指她。”
祁澈疼得呲牙咧嘴,捂住手看虞茵。
“就说他会打人,你还不信!”
虞茵下意识躲到贺时堰身后。
祁澈又想伸手指她,但手上痛意还在,怕被打,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偏心!!!!!!!!”他吼了声。
虞茵心虚了瞬。
拽拽贺时堰的衣角,小声问:“要不把画留下?”
“他们在国外呢,等我们过两天回国,有机会我再给你和温秘书一人再画一幅?”
贺时堰沉默抿唇,应了声。
祁澈胜利握拳。
耶斯,赢了!
贺时堰无视他,对虞茵道:“鸡翅快好了,出去吃?”
“嗯。”
两人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祁澈愣了愣,拔腿就追。
“怎么不喊我。”
他快要饿死了好么。
出去时,贺时堰正往鸡翅上洒孜然。
祁澈凑过去:“辣椒!我要多多的辣椒!变态辣!辣死我!”
“这是茵茵的,滚开。”
祁澈命令:“那你给虞茵弄完,给我弄。”
“全是茵茵的。”
贺时堰面瘫着一张脸,“没你的份,滚开。”
知道说什么话会让他生气,祁澈故意当着虞茵的面刺激他。
“见色忘友,你也偏心!”
“嗯。”贺时堰晾着手里的串,毫不避讳地承认。
“只偏心她。”
旁边虞茵听到这话愣了愣,忽然小脸爆红。
祁澈也愣住了。
靠!
这人怎么忽然长嘴了!
他在他们面前不忌讳,但在虞茵面前可是非常谨慎非常忌讳自己的心思被暴露。
贺时堰将鸡翅塞进虞茵手里,温柔叮嘱:“温度正好,可以吃了。”
“拿好,别被人抢了。”
“抢”字被着重强调。
祁澈脸黑了黑,切了声,嘟囔了句“这黑暗料理我才不稀罕呢”就跑远了。
路景延温秘书端来刚串好的肉串过来,看了眼跑远的人。
习以为常。
在贺时堰直勾勾的注视下,虞茵忽然觉得手里的串有些烫手。
她小口小口慢吞吞斯文地吃完了两串,找借口支开贺时堰,让他去车里给她拿平板,她要看剧。
见某人走远。
虞茵把自己手里最后一串鸡翅裹满辣椒,拿去找祁澈。
“给你。”
“干净的,贺时堰烤的。”
祁澈冷哼了声,语气却忍不住有些得意,“他特意给我烤的?想让我原谅他?”
虞茵:“......”
祁澈:“......”
“拿走!我不要。”他幽怨蹲在地上,佯装不在意。
“你乐意给我,肯定是因为不好吃。”
“黑暗料理。”
“里面绝对没熟。”
祁澈一字一句贬低。
“喂!”
虞茵就是为这事来找他的。
第二次说这是黑暗料理了。
居然有人会怀疑贺时堰的手艺?
不可理喻。
她将烤串塞进祁澈手里,问:“你没尝过贺时堰做的菜?”
祁澈一愣:“什么意思?”
他仰头,狐疑看向虞茵:“我哥还会做菜呢?”
“你不知道?”
虞茵连说了一大串夸奖赞美之词维护贺时堰的厨艺。
然后不解:“你们不是朋友吗?”
“什么朋友,是兄弟!最好的兄弟!!!”祁澈仿佛遭了雷劈,“他会做饭?他居然还会做饭?!!”
虞茵看他一副不能接受仿佛被兄弟背叛的样子。
安慰道:“也许是你一直在国外.....”
“什么叫一直在国外。”祁澈情绪激动,“我才出来几年啊,再说项目落地我很快就可以回国了好吗?!”
被隐瞒得很痛心。
平复一下情绪。
祁澈醋意满满地问:“他经常做饭给你吃?”
“没有啊.....就,偶尔。”
虞茵怕他承受不住打击,编了个善意的谎言。
“骗子。”
祁澈一眼识破,使劲咬了口鸡翅,愤愤道:“贺哥这差别对待的也太明显了吧。”
他瞪了一眼虞茵。
抿了抿唇。
忽然开玩笑似的说了句。
“被这样偏心对待,搁谁身上谁能不心动,你说是吧,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