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容是被一阵巨大的压迫感扰了清梦。
沈容自是知道,能让墨澜和子笙充耳不闻的,非那个男人不可。
如今,大家似乎已经默认他可以出入自己的寝房了。
此刻,黑暗里,她能清晰看到那个男人如鹰般锐利的眼眸,似乎在盯着他的猎物。
“出去!”
沈容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纹丝不动,重得她刚要破口大骂,熟料男人却猛然低头咬住她的唇,她的话瞬间被堵在了他的唇齿间。
沈容眼眸一眯,顺势一口咬住他的舌尖,一股子血腥味瞬间盈满两人的口腔!
可即使这样,男人依旧不为所动。
她猝不及防曲起膝盖,却被男人识破,伸出手掌挡在了自己敏感部位,也就趁着这空档,两人之间出现间隙,沈容一掌挥向他的肩膀,男人顺势一滚,仰躺在了床榻最里面。
“怎么?昨天不是还装模作样跪在地上吗,今晚竟然又夜探香闺!不装了?”
昨天他装得老实本分,一副受了委屈,自己欺负他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要不是她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她都要信了。
沈容把被子全部扯了过来,盖在自己身上,“要睡觉回你的暖阁!”
“沈容,我想和你谈合作。”
“怎么说。”
“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记忆全无,身受重伤,外面又有仇家,我只能留在这里,仰赖你养伤。”
“然后呢。”
阿九伸手抓过沈容露在被子外的手,放在自己结实隆起的腰腹上,“我这张脸,这身子,还不错,你要是喜欢……”
沈容打断他,“我要是想要一张不错的脸和一副好身子,只要我把手里的银子一撒,外面多得是不想努力的美男子。”
阿九这么一想,似乎也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那三姑娘觉得如何?”
“我是想劝你想清楚,当初救你的人是沈煜虞,你大可以去找她。”
阿九一声冷笑,他一个翻身,双手压住沈容的两个手腕,“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他一口朝着沈容衣襟咬去,“刺啦”一声,沈容胸前那颗红痣便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阿九顺势低头,吻了吻那颗红痣,“要不是你,我阿九的性命怕是早没了,我虽失去了记忆,但是不是变傻了。”
“啧……”沈容暴露了也不在意,她发现自己又被这个男人压在了床上。
抵抗了一会,发现腰都酸了,她只能放弃,“我听韩术说,你答应他,往后你发达了,要带着他?”
阿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沈容竟然会和韩术提一样的要求,这不就她刚刚所说的自己在“空手套白狼”吗?
黑夜里,沈容脸上闪过狡猾,“但是,我和韩术不一样,他是想等你发达了,做你的小弟,而我恰恰相反,我要你做我的小弟!”
“做你的小弟?”阿九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子,有些被她说住了。
沈容挣脱愣神的男人,她坐了起来,反客为主地把人压在身下,她的指尖从他的鼻尖往下滑,停在他的心头,“所以往后,我便是你的主人……”
阿九忽然一笑,“这有何难,主人……”
忽然,他被一股力气一掀,猛然翻身跌下床榻,在地上滚了两圈,他皱眉看向已经站起身,在窗沿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女子。
当真像个高高在上的主人呢。
“所以……滚回你的暖阁睡,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上我的榻!”
如是一般人,这样的姿态是十分屈辱的,可他却觉得十分有趣,他一把抓住那女子漂亮得不像话的脚踝,顺着小腿往上抚动。
“天寒地冻,我给你做暖炉……”
沈容用另一只脚踩在阿九的脸上,后者闭起了眼睛,“你还不够资格……”
沈容感觉很爽,她一脚把人蹬开,兀自重新躺下,盖好被子。
许久,黑暗中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没一会,那气息便消失了。
沈容转了个身,背对着床榻边,黑夜里睁开了眼睛。
这阿九不可能把她今晚的话当真,他能来和自己谈判,和自己调情,追根究底还是权衡利弊的选择。
人没有感情,才会去权衡利弊。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
沈容眼眸冷意涔涔,还不够……
这一晚,乌云蔽月,夜越发冷了。
翌日下午,沈容还在看账本,曼禾便递来了白磊送来的请帖,邀她今日去他城南的别苑品尝美酒。
他如此正式邀请她去他的城南别苑,就证明是个宴会,不是单单她一个人。
宴会上最少不得的是歌舞姬……
这白磊硬是等了一天没来她府上要林月,已经算是给她沈容面子了。
或许也因为李泱而有所顾虑,堂堂大昭公主,南下淮阳,他白知府会收不到消息?更何况,如今连谢寻都闭门不出了。
上次她在抚春楼为了和李泱拉近距离,跟李泱抱怨谢寻无趣,那李泱似乎就对谢寻失去了兴趣,连前世的“三顾茅庐”都省了。
呵,如此说,她倒帮了谢寻一个忙。
她是可以让那两人见面,可如此一来,这谢寻身份被识破,而沈家对他来说又势在必得,届时变数太多,如今的沈家还没有能力应对。
墨澜送林月走那晚,回来告诉了她一件事,告诉了她爹爹此次出行的目的。
并告诉她关于林月所说官盐之事先不要冒险,等爹爹回来再从长计议。
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她不可能一直躲在爹爹的羽翼下,千枢阁那边的事不容爹爹分心。
“姑娘今日穿老爷上次送过来那件用浮光锦定制的裙子吧,据说今年这那段子少,都先紧着宫里头呢,您穿上肯定能让您在宴会上艳压群芳。”
沈容摸了摸梅香捧过来的衣裙,细腻光滑,宛若无物,即使外面披着个大氅,走起路来,裙摆蹁跹,那月光灯光一照,当真是流光溢彩,宛如天仙下凡。
一般人瞧见了,定然认为是哪家是贵族小姐,特别是那种常年被囚于内宅之人……
沈容走到妆龛前,把林月临走前给她的东西贴身放好,看了眼外面的太阳。
“就穿这件,替我更衣备马车吧。”
“好嘞!”
今晚的宴会,她沈容就要做那个最引人注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