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寻真在房间里待了几日,居然被人敲响了房门。
这事可算是有些稀罕的,没几个人敢来打扰一位神皇的清净。
神皇殿下自然不会亲自去开门的,于是他的第一位家仆便承担了这个责任。
门一打开,便是一脸紧张的重泽神王。
这些天,他似乎已经变成了重家跟桑寻真之间的专属联系人。
重泽神王恭敬道:“家父想请桑神皇一聚。”
每次都是这样,说是“请” ,实则是强迫。
但人家派了个甚至是他亲儿子的神王来请,态度是极好的,桑寻真还能说什么?
于是便也只能点头答应。
——
到了宴席上,重英神皇仍然是一左一右怀抱着两个美艳女子。
只是与上次的女子却又不尽相同了。
桑寻真之前还以为,重英神皇子嗣稀少,所以才会为重宁真君做打算,这几天才知道,他子嗣已有上百,每一位子嗣都会送往下界,若那个下界有人渡九重雷劫,他便下去看上一眼,若没有,那便算了。
而只有成功飞升的子嗣,才能得到他些许看重。
虽说有神血加持,那上百名子嗣均是颇有天赋,但能飞升的,毕竟也在少数。
不能飞升的,重英神皇便不给什么眼色了。
反正不过是一出生就被送往下界的子嗣,能有什么感情呢?
而他,可能最不缺的便是子嗣了。
也难怪这些天,他关心桑寻真、关心那块从镇灵狱里捡来的石头,却没问过重宁真君半句。
而他这次喊桑寻真来,自然也不是为了重宁真君。
重英神皇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块石头:“桑小友,你便是要护送这块石头,去齐神皇那里。离你出发还有十日,你需将这块石头放在你的房间里,与它朝夕相处,熟悉他的气息之后,再行上路。”
“……”
桑寻真差点以为重英神皇发现这块石头上沾的是他的气息了。
不就是一块他十四道道痕时,练剑留下的石头吗?
先是惹来十多位神皇争抢,又是要用一位神皇护送。
他接过石头翻来覆去查看一番,也没看出来它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重英神皇心痛不已:”桑小友,你别乱动,你只负责将它送到便是,不必对它过多研究,要是损坏了,你担不起这个责。”
桑寻真吓了一跳,连忙将这石头放下了。
这个力度的剑道印记倒是好复刻,就是这石头,却不知神界有没有。
那他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重英神皇又有些郁闷道:“我没有找到那位东方神王的消息。”
桑寻真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位“东方神王“,便是万劫仙尊,东方倾辞。
桑寻真倒是想安慰他,但他觉得他自己更需要安慰。
镇守飞升之门的城池千年一换,万劫仙尊飞升的时候,依旧是天元城,也就是重家镇守飞升之门。
连镇守飞升之门的家族都没有消息吗?
算了算了,又不是重英神皇自己亲自镇守的飞升之门,他派个神王镇守,那神王见飞升的亦是神王,便放走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哪怕是自一个未出现过神皇的下界飞升上来的神王,只要还未成为神皇,就不值得别的神皇动太多心思。
尽管如此,他依旧很是郁闷。
于是他便不太开心的带着那枚石头回了房间。
——
时问遥听说,他要押送的是这枚石头,也是震惊不已。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摆着块石头。
看了一整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真的不能拿起来看看吗?”时问遥道,“我就看看底部长什么样。”
“有什么好看的,镇灵狱你是没去过吗?”桑寻真道,“我警告你啊,这石头就只有一枚,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俩就玩完了!”
时问遥也小心起来,但他仍然有些郁闷:“但是,怎么会只有一枚呢?”
“我或许可以复刻这个力度,但谁也不能保证力度便与这枚石头上的完全一样。而且,我也不知道神界产不产这种石头。或许你知道吗?我们去找找看。”桑寻真耐心同他解释。
“不用你复刻力度啊。”时问遥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麻袋,而后从里面倒出了数不清的石头,又在那堆石头里开始挑挑拣拣。
“这是你未修炼出剑道时所刻下的、这是你三道道痕时所刻下的……找到了,这便是你十四道道痕时刻下的了。”
甚至,足足找到了十二枚。
有几枚是别的材质,但也有六枚,是镇灵狱石头的材质。
虽然印记的方向和深浅各不相同,但都散发着同样的剑道气息。
时问遥将这六枚石头放在包装精美的石头旁边,完全看不出这七枚有何区别。
“怎么会只有一枚呢?这不是还有六枚吗?”时问遥说着,又小声问道,“那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见桑寻真未曾开口反对,便将一枚包装精美的石头拿起,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放回盒子里:“我确实是没有看出什么来。”
桑寻真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知道时问遥平时爱收集有关他的东西,但怎么连他练剑时留下印记的石头都要收起来?
“这有什么的?”时问遥不以为意道,“你每次练剑要劈碎多少石头?我每次只收集一枚而已。”
“……行。”桑寻真是彻底拜服了。
有了这忽然多出的六枚石头,桑寻真对剩下的那一枚也随意了起来。
他指了指锦盒里的那枚石头:“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要卖一个亿?”
时问遥点头:“我听说了。跟我一个价。”
桑寻真又指了指另外那六枚石头:“总共能买七个你。”
“也没有七个我可以卖。”时问遥一本正经道,“是值七个亿,但是怎么卖出去,却是个问题。”
桑寻真也从一夜暴富的美梦中醒过来,接受了自己依旧是穷光蛋的事实。
而后,他痛苦的闭了闭眼:“要操心怎么卖出去,还要操心为什么要让个神皇运送,还要操心为什么让我跟它多待一会。”
两人齐齐叹了一口气。
麻烦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