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昏睡了很久的温语荞终于有了丝丝意识,脑袋昏沉得厉害,像是弥漫了一大团迷雾。
费尽力气睁开眼睛后,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黑暗。
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温语荞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惊慌,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好,都穿在身上。
身上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她清楚的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
宁泽谦给她注射了药物。
这个疯子,她要把他大卸八块!
她卯足了力气正准备起床,黑暗中悠悠地传来声音:“荞荞,你醒了。”
温语荞定睛望去,借着窗外渗透进的月色,看清窗户边坐了个人影隐在朦胧之中,仿佛是从黑夜中渗出的幽灵。
宁泽谦朝她走近,语气温和:“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说着去触碰她的脸。
温语荞眼疾手快地推开,因而扯动着手上的伤口,痛的她全身颤麻。
“我都说了,让你乖一点。”
温语荞抵触他的触碰,眼瞅着外面的天都黑了,她不清楚她睡了多久,但她知道,这个时间,她还没回家,萧胤承肯定急疯了。
她想下床,却发现双脚被手铐锁住。
“宁泽谦,你什么意思?!”
“你给我打开!”
宁泽谦不慌不忙,又拿出了一副手铐,将她的双手同样锁住。
温语荞气疯了,要不是她的手受了伤,这个龟孙子能近得了她的身才怪!
正准备破口大骂,宁泽谦凑近她的唇边,好似要亲吻她。
温语荞这下怂了,抿紧了嘴巴,要是被宁泽谦吻一口的话,她这辈子都有阴影。
人在刀俎下,不得不低头,温语荞知道不能跟他正面硬刚,万一刺激了他,他对她做出不好的事情,吃亏的是她。
宁泽谦以为她害羞了,勾起满意的笑。
伸手将她抱起,温语荞全身的毛孔都布满了恶心,却无法挣扎,她难受得要命。
宁泽谦抱她去了餐厅,而此时别墅内的灯光尽数打开,望着眼前的装修和布置,全是她当初跟他描绘过的对未来的家的幻想。
那时候,温语荞想组建家庭的对象是宁泽谦没错,而今时不同往日,她最厌恶的人也是他。
宁泽谦把她放到餐椅上坐下,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一大束马蹄莲。
温语荞扬起嘲讽的弧度。
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马蹄莲了?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要干什么?”
宁泽谦的瞳孔暗了几分,把马蹄莲花束放到她面前:“荞荞,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没有你。”
“你瞧,你梦想中的家我都给你实现了。”
“不能!”
温语荞毫不留情道:“宁泽谦,你不要再白费功夫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世上没有后悔药,我给你我的真心时,是你不要的。”
宁泽谦的胸口堵得难受,无法呼吸的那种难受,他已经低声下气好几回了,可温语荞的态度总不如他所愿。
现在就算把她以前渴望的东西都摆在她面前,她都无动于衷。
难不成从前温语荞对他的喜欢都是假的吗?
他咬了咬牙,不愿意再听她戳自己肺管子的话,转移了别的话题:“荞荞,吃饭吧。”
“你觉得我吃得下?”
温语荞皱眉。
宁泽谦也不管她的话,一个劲的给她夹菜,她不吃,他就喂到她嘴边。
温语荞始终不张开嘴巴吃。
宁泽谦也不逼她,不停的换菜。
一遍遍的介绍菜是怎么做的,他为了做这些菜,手还被烫伤的经过一遍遍地喂给她,跟着了魔似的。
熬过吃饭的程序,宁泽谦又把她抱到了湖边,宁静的夜晚,天空中的圆月高悬,宛如一块巨大的白玉盘,散发着柔和而清冷的光辉,澄澈的月光洒在湖面,风景如画。
湖边的草丛中时常传来昆虫的低鸣,静谧美好。
宁泽谦不断跟她提起过往的事。
“荞荞,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出去露营,见到的也是这样美的月色。”
“那时你坐在我身边,跟我说,你会助我一臂之力,将星耀做大做强。”
“你还说,你会永远站在我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开心。”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星耀真的能做起来,我在宁家有了立足之地,我会跟你结婚,然后相守到老。”
温语荞面色冷肃,半点动容都没有。
她笑出了声:“宁泽谦,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宁泽谦急切表明:“荞荞,我说的真心话。”
“随便吧,你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于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温语荞眸色淡的出奇:“放我回去,你今日所为我既往不咎。”
“也不会让我老公找你的麻烦。”
“宁泽谦,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没有了的话,你的人生可真就一败涂地了。”
温语荞掐准了他的软肋,宁泽谦纵使再不愿意,对她再悔恨,也不会为了所谓的感情放弃如今拥有的一切。
但他又不想在温语荞面前表现出来,让她瞧不起自己,便不作声。
温语荞将被手铐铐住的手伸过去:“打开。”
她音色轻轻,像是笃定了他会给她打开一样。
宁泽谦讨厌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
尤其还是温语荞。
温语荞再次开了口:“等我老公找到我,你就是不折不扣的绑架犯。”
“比起宁泽宇的丑闻,你要更胜一筹,到时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的。”
她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将困在混沌中的宁泽谦浇了个清醒,他的思维逐渐清晰,瞳孔骤然放大,拿出口袋里的钥匙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
萧胤承接完电话,眸色中的冷厉未消。
沈琮急忙问:“总裁,是谁的电话?”
萧胤承靠在车边,一阵夜风吹过,吹起他的衣摆扬了起来,脸部的线条极其冷硬,他说:“打五千万到温雨珊的账户,越快越好。”
“五千万?”沈琮惊了,不确定地问了一遍:“打给温雨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