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其他人离开后,龚涛这才道:“书记,县政府办的黄主任,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好几年了,前前后后服务了3任市长,形成了一定的思维惯性,有时候跟不上我的节奏,所以我想换个人,换个年轻一点的,冲劲足一点的,希望得到书记的支持。”
“好啊!你要用的人,我完全支持你进行调整,物色好人选了吗?”
“呃…已经物色好了,我觉得青山镇的李红民不错,人年轻,有朝气、有干劲、有实绩,重要的是学习能力强,我相信有他来辅助的话,肯定会给我发挥极大的参谋助手作用,整个县政府的工作也会更加有序。”
刘登高微微皱眉,若是其他人的话,他毫不含糊就表态同意了,可是李红民的话,他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李红民和龚涛以前是情敌,龚涛这样安排,很有可能是把李红民调动来身边再进行打压。
龚涛看穿了刘登高的想法,赶忙补充道:“书记,我和李红民同志,以前为了爱情,有一些小的冲突,这您也是知道的,可现在情况已经有了变化,我们已经和解了,我想调动他来政府办,完全是出于工作考虑,这点请书记放心,我绝对不会公报私仇。”
刘登高思考片刻道:“行!不过现在马上就是岁末年初了,这段时间暂时不动干部,再等两个月,等翻了年,再进行调整,可以不?”
“呃…好吧!”龚涛内心巴不得李红民现在就到县政府办来,可刘登高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反对,只好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两人商量好后一起走进常委会议室,坐在下面的李红民读了两人的记忆,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读得清清楚楚。
他妈的,龚涛这家伙这是没招了呀!这种主意他都能够想得出来。政府办主任也是正科级,而且在县政府领导身边服务,按理说提拔的概率是更大的。
可龚涛的目的并不是培养自己 ,而是为了打压自己,要是去了他身边,估计那小鞋一天都能穿坏好几双!
这刘登高也真是够糊涂的,这种事儿,怎么能够答应龚涛呢!
不行,绝对不能去政府办,一会儿散会后,要去给刘登高报告一下。
会上,李红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会上研究的事儿,他啥也没有听进去。
一散会,他就跟在刘登高后面,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还是老规矩,先给刘登高点上一根华子,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坐下后,李红民的脸一下子苦了起来:“书记,我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啥消息?”
“我听说,龚涛县长想调我去县政府办当主任。”
刘登高眼神豁地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看着李红民,若无其事地问:“这事儿,你是听谁说的呀?”
李红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怎么能够这么傻地直接问呢?
“呃…书记,我是听一些社会上的朋友说的,呵…社会组织部部长的信息,一般都是挺准的。”
“你有什么想法呢?”刘登高问。
“书记,我首先不想来,我带着县委的殷殷嘱托,去到青山镇履职,这才1年不到的时间,工作才开始上手,和老百姓的感情也才刚刚培养起来,我对于青山镇的很多发展想法,还没有推动落地呢,所以我希望在青山镇再锻炼一下,一方面是锤炼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是希望给老百姓干一些好事实事。”
“其次我是不敢来,您也知道,我和龚涛县长的关系,此前也给您报告过的,他把我安排到县政府办来,以后我这小鞋就穿不完了呀!”
刘登高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批评道:“不要把领导想得那么阴暗,格局再打开一点,实话告诉你吧!会前龚涛县长已经给我提过这事儿了,我已经同意他了,等到翻过今年,你就来县政府。”
“红民啊!”刘登高的神色和蔼了一些:“在县领导身边工作,得到的锻炼,可不比乡镇的少,而且当县政府主任,成长的空间和可能性也是蛮大的,所以不要有什么顾虑,先踏踏实实地把本职工作做好。”
“书记,这…这不行呀…”
“什么不行?”刘登高一下子不高兴起来,啪了一下桌子道:“组织上用人,还由得着你挑三拣四、挑肥拣瘦不成,个人意见你保留,但组织一旦决定了,你就必须坚决执行。”
李红民知道刘登高这是真生气了,而且他也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多说无益,反而会让刘登高反感自己。
“书记,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心切了,”李红民保证道:“只要是组织上决定的,我坚决执行,请书记放心。”
刘登高微微颔首,继续道:“心里阳光一点,别整天想那些你批斗我我批斗你的事情。”
“是是,我一定记住书记的教诲。”李红民敷衍地表了个态。
——
青山镇三坡村,黄冬至一脸愁苦地坐在家门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地上的烟头扔了一片。
不为其他,他惆怅的,正是建房子的事儿。
听了黄奇磊的蛊惑,他借了10万元、其中5万元还是高利贷,买了一堆钢筋水泥,被李红民反对后,他联系了卖家,打算把这些货物退回去。
可人家只愿意出一半的价格进行回购,而且运费还要他自己出。
虽然非常舍不得,他还是一咬牙把这些东西给卖了回去,来回这么一折腾,他直接亏了6万多块钱,收回来的钱,连还高利贷和利息都不够,所以他郁闷极了。
烟抽到了烟屁股,黄冬至把它往地上一扔,重又抽出一支,准备续上。
刚打燃打火机,就被他老婆一口吹灭了:“黄冬至,你不要再给我抽烟了,我看到这些烟头,都为你的身体感到担忧。”
“憨婆娘,你懂个啥?”黄冬至没好气地骂了一句,重新打燃了打火机。
他老婆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打火机,嘴里骂道:“让你抽,我让你抽死,”说着猛地将打火机砸在地上,打火机嘭地一声炸裂开来,把他吓了一跳。
正准备骂人,电话呜呜呜地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是催债的电话,他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