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河是个谨慎的人,没放人之前,不敢有动作。
车子自然选的顶配的别克suv。
对他来说二三十万只是小钱。
请客吃饭的钱而已,没必要为这点事省。
苏小强也不是省油的灯。
到了刑警队,第一件事就是请技术科的人帮忙,拆定位。
果然,车上陆陆续续找出十几个定位,张大河确实是个狠人。
别克是开上了,下一步穿耐克也得安排上。
最近仇家有点多,得防着点。
开着车,前往铁牛区区政府。
现在不宜让张德帅知道,联合部要杀自己的消息被泄露。
那样肯定会坑了甘胖子。
别人冒险给自己通风报信,不能太不讲义气。
只是暂时没想到怎么应对。
就怕联合部的人不讲规矩,祸及家人。
宇宙区长付连城,自进入体制后,从没有一天迟到早退过。
当然,也没有一天无故早到加班过。
拿着警官证进了区政府大院。
得先搞清楚,付连城的办公室在哪?
还得观察下现场,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
付连城这样的官不好评价。
体制内的人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但他确实是实干派,民声也很不错。
据说,他时常接见群众,倾听群众心声。
虽然倾听了也不一定办多少事。
但对老百姓来说,你办不办是一回事,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
老百姓最怕什么?
奋臂大呼,却碰上所有官员尽是聋子。
付连城这样的官,值得保。
蹲了半天,有大半时间是在车上打瞌睡。
盯梢也不是苏小强的特长。
这事儿得靠阿朵,一条虫,完事。
“哎呀,阿朵那个瓜娃子在干啥了?长的那么丑,想的那么美,还以为我喜欢她,真的是个瓜怂,虾头。”
话音刚落,直感觉腰间被蚂蚁夹了一口。
“哎哟,果然你在监视我,好你个阿朵,懂不懂什么叫隐私?”
“不行,你得赔偿我,给我调只虫子,监视一个人。”
一只肉眼难察的小虫,从苏小强的领口爬出来,在他眼前飞了两圈。
“就我刚刚去摸情况的那个付连城,有情况叫我,我先睡会儿。”
那只虫子飞出车外,转瞬消失不见。
“嗯现在身上应该没有虫子了,阿朵那个傻瓜,真笨。”
“哎哟……”
腰间感觉又被咬了一口,这死孩子,到底在我身上放了多少虫子?
“哎哟,去了趟滇省,全身是跳蚤,睡觉睡觉。”
苏小强感叹蛊师的强大,这里距离别墅至少四十公里以上。
阿朵却毫无障碍的控制蛊虫。
是所有蛊师都这么厉害?
还是只有阿朵这个富十八代这么厉害?
这种盯梢怎么防?
蛊虫在没有攻击或者与蛊师交流时,不会有能量流动,就是强壮点的虫子。
除非高阶超能力者,精神力强大,能不间断控制身边的空间。
否则,谁能防的住肉眼难察的虫子?
而这个高阶,是指七阶以上,种子与精神力勾连。
正式开发精神力的阶段。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脸上痒痒的,挠了挠继续睡。
没过几分钟,全身开始瘙痒,腾越蹭电杆的回忆迎面扑来。
苏小强瞬间清醒,慌张大喊。
“阿朵,我醒了,我醒了,别搞我。”
瘙痒的感觉一下子消失。
这死丫头,倒反天罡,总有收拾她的一天,父兄的权威不能被践踏。
一回头,咦,我眼花了吗?
副驾驶怎么坐着我可爱的阿朵。
“阿朵,你怎么来了?”
阿朵很不高兴的嘟着小嘴,抄着手,扭头看向窗外,不搭理苏小强。
苏小强陪着笑脸,自己的妹妹自己哄。
“我这不是忙嘛,对不起,对不起。”
阿朵傲娇的晃一下头。
“哼,我说了不理你,绝对不理你,那个张大河要杀你,你自己看到办。”
苏小强没想到张大河胆子也这么大,现代人,下水吃多了吗?
“什么玩意儿?就他?不是,你在多少人身上放了虫子?”
阿朵偏着头,不看苏小强,但话却不少说。
“我才没有放好多,就那个张大河,他对你有恶意,我才放了一个,看我晚上不毒死他个龟儿子。”
苏小强吐出口气,还好还好。
就怕她见人就给人整只虫子,关键这小姑娘是真有这个实力。
“阿朵,你别乱来,联合部可盯着我们俩,再者,普通人,自有法律制裁他们。”
“如果我们动不动就杀人,与联合部又有什么区别?”
“超能力者,普通人的法律难以约束,迫不得已,我们可以杀,明白吗?”
苏小强是一名警察,深知,如果警察不尊重法律,那执法的依据靠什么?
个人喜好吗?
虽然自己也不太懂法,也许很多警察也不懂,而且确实在用喜好执法。
但那又如何?
难道因为别人都这样,自己就要随波逐流?沆瀣一气?
阿朵心里实际已经听进去了苏小强的话,但嘴上依然不服气。
“哼,我才懒得管你。”
苏小强揉揉太阳穴,实在教育不动阿朵。
难道全世界的妹妹都只会气人吗?
一看时间,五点了,怪不得肚子饿,该吃晚饭了。
不对,该跟着付连城了。
付连城果然是模范打工人。
五点钟下班,五点零一分已经出了办公楼。
吊在他的公务车后,跟着他返家。
没过多久,孙连城换了件衣服,又匆匆开着私家车出门。
跟上他的车,很快到了少年宫。
一大群看样子像老学究的秃顶,在门口等着他。
见付连城到了,一群人围着付连城,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付连城着急的抹抹他的大背头,一直在安抚那群人。
“他们说什么了?”
距离太远,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但我有阿朵。
“他们说啥子异想天开,歪门邪说,又说不能开论坛大会,会影响整个蜀都协会的声誉。”
苏小强无奈的揉揉鼻梁,我就多余问。
“你不能讲的清楚点吗?”
阿朵理所当然的扭扭头。
“我才小学毕业,我啷个晓得他们说啥子,一会儿啥子天体,一会儿啥子宇宙太阳系,难道你懂哦?”
“你没文化你还有理了?”
“那当然,我是要照顾阿弟,莫办法上学,网上说咯,不能因为别个造成的错误而自卑,要欣赏自己,明白自己的独一无二,要自信。”
“不是,我不是让你少在网上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吗?”
“哼,你才乱七八糟,啥都不懂,还不虚心接受我的意见。”
“我……”
“我啥子我,男人果然喜欢教育女人,哼,我就是很厉害。”
“好吧,你很厉害。”
阿朵刚刚从山里出来,又是叛逆的年纪。
网上那些言论,她怎么扛得住。
又不太好说她。
说重了,怕伤到她,说轻了,她理由比你长。
难怪苏建国总喜欢用七匹狼。
我也不能只穿皮筋裤了,得尝试拴皮带。
必须得把阿朵培养成淑女。
本来一身虫子就不好嫁人。
再学会打拳,以后谁能要她?
尤家阿弟还不知道在哪,总不能让尤家断了血脉。
阿朵啊,我都是为你好,你别怪我。
“小锅锅,他们进去咯,我们跟不跟?”
带着阿朵,以她娇小的个头,上少年宫正合适。
少年宫这会儿刚好是上补习班的时间。
一群没有快乐的孩子,背着沉重的书包。
闷闷不乐的跟在同样闷闷不乐的家长身后。
闷闷不乐的去见加班加到想吐,更加闷闷不乐的补习班老师。
补习,除了补习班老板,没有一个人是快乐的。
家长焦虑孩子的成绩,补习老师焦虑自己的退课率,咨询老师焦虑自己的业绩。
学生最焦虑,狗东西一样的前排学习委员,又在偷偷学习。
这是一场一赢多输的赌局。
让少不更事的孩子,在十五岁时,决定他们读大学还是读职高,有些太过残忍。
付连城这会儿也很焦虑,他对宇宙有了全新的认知,他想奔走相告所有研究天文的学者。
借助全世界天文学的力量,验证自己的发现。
可是,即便是同为蜀都天文学协会的人,也不认可他的研究。
疲于应付质疑,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无力。
他想效法当年乔尔丹诺·布鲁诺的坚定。
但好像自己缺乏直面火刑的勇气。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