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欺负莫寂尘,因为他真的会被欺负。
唐玦真的以为他还会再做做什么的时候,比如再旁若无人的发个疯什么的,莫寂尘已经平静下来用了个清洁术,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瞬身离开了。
只是这样吗,他竟然意外的安静下来了,唐玦以为就他这个样子至少还要持续一会儿。
唐玦没有马上离开,他到了莫寂尘摔倒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些碎掉的花。
唐玦拿起来,那花的质感倒是和玉片一样,但是因为已经被压的不成样子了,完全不能再要了,唐玦只好把大一点的碎片包起来收进怀里。
魔界的冰星花节得名于冰星花,魔神来到魔界的时候冰星花开的正好,魔神并没有明确的诞辰,也不好叫什么魔尊降临节什么的,只好用此命名了,而且冰星花寓意很好代表始终如一的守护,刚好可以代表尊上对他们一直的庇护。
“买一个银冰星花吧,有了美丽的冰星花尊上的赐福也一定会选到您的。”
唐玦跟着莫寂尘来到的魔界中心城的街上,莫寂尘停在这个小摊子前弯着腰,看这眼前那些星星点点细碎的小花。
说是冰星其实却更偏向于红粉的颜色,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叫了这个名字。
“我记得这个花以前是蓝色的。”
“呀,大人是很久没回来魔界了吗?”
“嗯…算是吧,怎么了?”莫寂尘顿了一下好奇在他不在那些年魔界有什么事。
“您有所不知,当年尊上在当年为了保护众生与恶龙和混沌魔物大战,自己却不幸被混沌侵蚀,最后终于拈天,据说尊上的血肉连接魔界的每一寸土地,每个魔族生灵都受尊上的滋养,那次以后冰星花就变成红色了,年长的大人都说是尊上为大家受苦时流下的血染红了它。”
“哦,是,是吗?”
莫寂尘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从哪里来的,如何传的,他虽然能感知到魔界的大部分土地,可是说什么都是来自于他还是太夸张了,他来的时候已经有些魔诞生了。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活到现在。
“是啊,你可以等尊上的花车游街时许愿问问他老人家,真希望能见到他啊,尊上大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什么样子?就和大家一样啊,有鼻子有眼的那样。”莫寂尘指指自己的脸,希望他们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奇怪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尊上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他至少要身高十尺,面比天神更威严,目如猛虎,口若悬河……”
等等,她真的知道人长什么样吗?十尺?他连六尺高没有……(备注六尺按度量衡有两米多,而莫寂尘才一米八三,六尺是两米)
比天神威武……和猛虎一样……还有是什么啊,口如悬河,他似乎不擅长说话吧……
“你高兴就好。”莫寂尘只能这样说了,他可辩驳不过人家小姑娘。
只好从摊位前走开了。
怎么还在跟着,他除了跟着自己就没事做了吗,难道魔界的秘密不值得他去找找?
逛街实在是无趣,尤其是他还是一个人,就更难接受了,除了人头攒动,聒噪无比,没其他好处,而且很吵很烦。
他确实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地方,真不知道晚上他要怎么办……
上个节他是怎么糊弄的呢,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搞了个分身替自己,不过,这个节他还真没认真的自己参与一遍,这次还是算了,他自己来好了,总不会更糟。
“尊上您回来了。”
“嗯。”
“大长老已经在等您了,他安排好了今晚游街的车子,您要去看看吗?”侍从一边接过莫寂尘手里递过来的衣服一边汇报。
因为沾了灰,他觉得还是洗个澡的好。
“告诉他吾稍后过去,你退下吧。”
“是。”
真是够过分的,都到了泉水池子这了,唐玦还在跟,他是不是对于自己的尾随技术有点过于自信了?
“谁还在那儿?出来。”莫寂尘褪下里衣步入池水里,温热的泉水没过他的腰,氤氲着升腾的水汽。
唐玦丝毫没有被发现后的慌张,他坦然回答。
“是我。”
“原来是你,你来做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唐玦看着他对自己简直就是毫无防备,是自大还是别的什么……
“那又如何?”莫寂尘没想到他直接坦白了。
“为何不揭穿我。”唐玦可不信他对这个壳子一无所知。
能在人不知不觉间探查别人回忆的,怎么会对自己的想法毫无察觉,只能说他的那些事他根本就不在意。
“好玩不行吗?吾乐意不好吗?”
“你的行为让我感到恶心。”
“……”
我让他感到恶心吗?真是悲哀的事。
莫寂尘感觉心里鼓胀,酸涩难受,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既然早知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一次次放过我,是想要看我这样无谓的挣扎吗?”
莫寂尘已褪去衣服泡在温泉水中,闻言也只是将眼睛闭上,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既然知道,何必执着那些蝼蚁的生死,不如早早飞升到九重天,这样吾杀你还能慢一些。”
对于莫寂尘不屑的轻笑和戏谑的语气,唐玦并不恼羞成怒,他只是看到了那个伤口。
那个胸膛左边的狰狞疤痕,他看到过很多次那个洁净光滑的身体坦诚的面向自己,他知道那里应该有伤痕,可是他不明白为何会将此一并复刻出来。
“你知道你必死。”
是又如何,当他威胁到更高处法则时,他注定要被灭亡,没有谁喜欢不被掌控的东西,包括一手造成他如今这境地的天道。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时竟然会不甘。
“吾乃魔神不死不灭,倒是你……觉得有机会回去和那只小雀汇报?”
“是吗?”唐玦只是如同离弦的箭瞬间袭来,可是对于常年处境危险的莫寂尘来说还是略显逊色了。
“只是这样而已?真是可爱,你找的帮手没有教你攻防兼备吗?”莫寂尘有些失望他全然将那些他教过的步法和招式忘了,而是用着张子妙的手段。
莫寂尘反手要擒住唐玦的右手,可是,竟然空了?
糟了,是障眼法,他还记得我教的东西,只是为了让我中计,狡猾,我从未这样教他,跟着那人都被带坏了。
“道是你看了别人的记忆就觉得对我了如指掌了吗,我与师尊的事,你从未了解。”
手上已经被一个造型怪异的枯藤捆绑,它紧紧缠绕在腕上似要绞断骨肉一样,而且那只手的灵力被阻断了。
好手段,连这灭绝已久的祁阳木也找得到。
倒是不知是张子妙还是唐玦,如果是唐玦他看来没有白白待在魔界这样久,魔界有密室确实还藏有此物。
他竟然忘了除了自己唐玦对于魔界也是了如指掌,毕竟曾经在自己体内见证了魔界那些个地方,这么些年其实这里基本上没有变化。
魔界不似人族喜新厌旧,变化无常。
从莫寂尘来到魔界,这座为他而建的宫殿,直到千年以后也矗立着,只是少了人气,不对,他说什么呢,那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烟火气。
唐玦看他竟然在这样关头走神,竟是嘲讽至极,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认为自己会对他造成威胁。
“嘶……”手腕上突然剧痛,强行把莫寂尘从悠长的思绪里扯出来,抬眼看着唐玦。
不知为何唐玦竟觉得他这眼神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在临死之际可怜兮兮的乞求。
可里面情绪是那样复杂,明明那样摄人心魄的红色,像是无止无尽的深渊,难以置信里面除了死亡还有其他东西存在。
“告诉我,你…”唐玦眸中闪过痛苦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