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那场激烈争吵过后,凝重的氛围如铅云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林宇深知,当务之急是稳住人心,可这绝非易事。码头工人世代本分,走私这颗定时炸弹,让大伙心底的恐惧与抵触疯狂滋长。
林宇把几个老工人叫到一旁,神色凝重:“各位老哥,我理解你们的担忧,可码头如今这处境,大伙也都清楚。工钱发不出来,设备老化没钱换,船运订单越来越少,再不想办法,码头真就完了。我牵头这事儿,风险虽大,但也是破局的无奈之举。”老郑冷哼一声:“林宇,咱明白码头难,可走私是违法的!隔壁码头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你让大伙怎么安心干?”林宇目光诚恳,压低声音:“我有详细计划,从货物装卸、运输路线到接应点,都反复勘察、打点好了。第一单只要成功,资金一到位,咱立马更新设备、结清工钱,还能拓展正规业务,彻底摆脱困境。往后,走私这事儿绝不再碰!”
众人陷入沉思,王师傅叹道:“林宇啊,你向来靠谱,可这事儿变数太多……罢了,暂且信你一回,但你得保证,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收手。”林宇重重点头,心里却没底。安抚好老工人,他又找到老吴,老吴正躲在角落抽烟,手还止不住颤抖。“老吴,你振作点!你是调度主管,工人都看你脸色。上头催进度,你得稳住阵脚,别再激化矛盾。”老吴愁眉苦脸:“林宇,我心里慌啊,这万一出事,我铁定完蛋。受贿的事像把刀悬在头顶,我真没胆子了。”林宇拍拍他肩:“只要按计划行事,钱你照拿,事也出不了岔子。要是这会儿怂了,之前的钱也保不住你。”老吴咬咬牙,狠狠把烟头踩灭:“行,拼一把!”
与此同时,林宇安排新人培训,美其名曰“特殊货物搬运技巧”,实则传授走私流程细节。课堂上,小李负责讲解,看着台下新人懵懂又惶恐的眼神,他心里不是滋味:“大伙别怕,跟着做就行,林主管都安排好了。这单做成,工钱翻倍,往后吃香喝辣。”有个小伙怯生生举手:“哥,真不会被抓吗?我听说走私判得很重……”小李硬着头皮安抚:“咱小心驶得万年船,别露破绽就行。”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培训结束,新人交头接耳,疑虑未消。
夜幕降临,码头灯火昏暗。林宇独自在岸边踱步,望着黑漆漆的海面,满心纠结。计划箭在弦上,可人心惶惶,漏洞百出。远处,巡逻艇灯光闪烁,似在警示着这场冒险的代价。“真能全身而退吗?”林宇喃喃自语,海风灌进衣领,寒意刺骨。但想到码头破败模样、工人期盼眼神,他又握紧拳头:“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筹备多日,第一单走私终于提上日程。货物深夜到港,是一批高价值电子产品,隐匿在普通集装箱里,报关单伪造得天衣无缝。码头工人齐聚,神色各异,紧张写在每个人脸上。老吴扯着嗓子指挥:“都麻利点!按流程操作,别出差错。”声音却透着难以掩饰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