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铂爵。
“总裁,我们的人锁定账本了!”
林绎利落的将办公室的门锁好,迫不及待冲到陆致南的耳边低声说出这个好消息。
桌前的男人神色一滞,猛然将手中文件合起,原本沉寂幽静的眼眸此刻翻涌不息。
“多长时间可以拿到?”
陆致南声音微微颤抖,透着难掩的激动。
这场游戏他以身入局,几乎赌上了大半个身家,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梁医生派了人去帮忙,最晚一周内就可破解拿到。”
林绎眼中跳跃着兴奋的火苗。
一周内……很好。
陆致南勾了勾嘴角。
“谨慎些,不要让陆家和秦家的人察觉什么。”
“明白,总裁。”
林绎说完并没有退出去,而是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犹豫了一下,将一张烫金紫纹的请柬放在桌面上,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总裁,秦家后天要举办宴会……咱们和秦家约定的期限只剩不到一个月,现在举办宴会,怕是……要借着宴会的名义,将您和秦小姐即将订婚的消息放出去……”
烫金紫纹的请柬在灯光下流转着怪异的光,陆致南眯了眯眼睛,将那封请柬拿起来,细细端详着。
林绎站在一旁继续补充,
“按照咱们的计划,秦家八成要完蛋,若秦家将订婚消息放给媒体,咱们的股价也会受到很大影响,届时铂爵恐怕会很被动……”
陆致南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烫金的纸张,清冷的眼眸透出浓郁的深沉,他的嘴角轻轻抿起,藏在阴影下的神情晦暗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陆致南才将请柬重重压在手下,缓缓开口。
“公布后最多可以瞒媒体多久?”
林绎咬牙叹了口气,“三天就是极限了。”
陆致南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要想保证铂爵不被秦家的事牵连,从今天起算,必须赶在五天之内拿到账本才来得及。
男人的指尖在微凉的桌面一下又一下敲打,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原本他们破解账本的时间是足够的,但秦家的这场宴会一搞显然有些来不及……
手掌缓缓收缩,指节泛白发出咯吱咯吱的紧绷声。
秦家这次太着急了,怕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如此一来,他便不能再往后拖延很久。
“好,就三天。”
陆致南声音沉沉,听起来有些压抑。
“那账本那边……”
林绎有些担忧的看着陆致南。
“让他们尽全力,我尽量争取时间。”
“好的,总裁。”
“帮我准备一套去晚宴的衣服。”
“明白。”
林绎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陆致南眼底翻涌着墨色,事到如今,他只能赌,赌账本能在媒体公布他和秦瑟订婚的消息前拿到。
在此之前,不管怎样,他都要尽可能拖延时间。
……
圣诞节,小雪。
别墅的庭院和大厅中早早布置上了圣诞树,树上挂着各色彩灯和琳琅满目的装饰,为偌大的房子平添了几分盎然的节日气氛。
沈即安站在圣诞树前,定定盯着某处。
那场大雪过后,陆致南仿佛突然忙碌起来,她为他晚归时留的灯,在第二天天明时总还亮着。
他已经接连两日彻夜未归。
她打电话给林绎,对方也只是告诉她快过年了陆总很忙。
眸中光芒逐渐黯淡下去,沈即安苦笑一声,默默拿起圣诞树旁的礼盒。
这是她昨天特意去北街的甜品店买的限定款苹果慕斯,她排了近两个小时,终于买到了最后一个。
她想在平安夜送给陆致南,希望他来年顺遂,平平安安。
她等到深夜,那抹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回来。无奈她便只能将蛋糕放在圣诞树下,希望他回到家第一眼就可以看到。
可惜……
她看着手中已经彻底软塌变形的慕斯蛋糕,心中莫名失落。
叹息一声,沈即安将蛋糕径直丢入垃圾桶。
今天是圣诞节,陆致南会回来吗?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这样的节日,就算是他不忙,大概也会跟秦瑟在一起庆祝吧。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索,低头看去,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下意识按了接听键。
“喂,你好。”
“是沈小姐吗?陆总出事了!您不要声张,也不要拨打电话,您的手机可能已经被监听,门口有接您的车!只有您能救他!”
说罢,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人便挂断了电话。
陆致南出事了?!
沈即安被人狠狠掐住脖子一般快要窒息,她仓惶隔着落地玻璃往别墅门口看去,果然,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后门不远处。
来不及思考,她急匆匆跑过去。
车门半开着,像是故意等着她一般。
从车门间隙看去,司机戴着黑色的口罩遮挡住了脸,心中莫名恐慌,她有些犹豫要不要上车。
“快上车!你不救你的陆总了吗?”
那人开口催促。
对!她得去救陆致南,就算前面是一个等着她跳的坑,她也得赌一把。
果断上车,一种奇异的香气便瞬间涌进鼻腔,让人头昏脑胀,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先一步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她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手和脚还被束缚着,坐在地上。
沈即安缓缓抬起头,脑袋还残留着几分昏沉,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被绑架了。
想到陆致南的事或许只是一个借口,她心下反而松了一口气。
神志恢复清明后,沈即安才仔细观察起身边的环境。
这是一间卧房,陈设奢华至极,足见绑架她的人非富即贵,左前方不远处影影绰绰,像是个女人坐在那里对镜梳妆。
沈即安定定的盯着那人看着。
那背影,好熟悉。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忽然转身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只一眼,沈即安便怔在原地。
竟是秦瑟。
“你终于醒了。”
秦瑟起身,提着宽大的裙摆朝她缓缓走过来。
走至身前时,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继而俯身,用一根手指挑起女孩的下巴,眼底盛满傲娇。
“好久不见,即安。”
沈即安的瞳孔微缩,长挑的柳眉拧在一起,潋滟的星眸中弥漫着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要骗我来这里?”
她跟秦瑟交情甚浅,素日里也没有得罪过她的地方,她想不通秦瑟为何这般对她。
“呵。”
秦瑟轻笑一声,轻轻眨了两下眼睛,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骗你?我可没有,阿南他确实出事了,只不过……是好事。”
她缓缓站起身,冷眼睥睨着地上的女孩,随后垂眸,面颊上浮现出绯红的娇羞。
“阿南没有告诉你吗?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什……什么?”
秦瑟的话让沈即安的大脑一片空白,她顿时觉得一记天雷劈在她头顶,巨大的无力感裹挟着她让她喘不上气。
秦瑟弯着嘴角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那里,她很快隐去眼底的不屑和嘲笑,换上了一副温柔知心的面孔。
“即安,你不要怪阿南,他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她伸手解除了沈即安的束缚,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满眼都是真诚。
“虽然阿南说他很讨厌你,照顾你也是出于道义,可我知道,他还是希望你能来见证这么重要时刻,为我们送上祝福的,所以,我就私自把你带来了。”
秦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看似知心实则恶毒冰冷的话。
他告诉秦瑟,他讨厌她?
眼里的光亮瞬间褪去,沈即安像没有灵魂的娃娃。眼底朦胧,眼泪若珍珠般簌簌滚落,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