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胜望着林霜倒下的身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刚才林霜那副发疯的模样实在太过骇人,让他一度以为对方可能逃脱。
而现在,她终于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那单薄的身躯隐没在月光阴影中,像是一片凋零的花瓣。
傅景胜几步走到林霜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她紧握着的手掌,旋即用力将那枚泛着幽光的纳戒从她指间硬生生扯了出来。
“人都昏迷了,还握得这么紧,你到底有多恨我啊!”傅景胜冷哼一声,将纳戒揣入怀中,而后站起身来。
四周的小弟们早已按捺不住,一个个满脸贪婪地盯着傅景胜怀里的纳戒,有些甚至悄悄吞咽了口水。
“嘿,大哥,现在宝物已经到手,这个女人该怎么办?”王休打破沉默,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同时目光扫向昏迷不醒的林霜,那语气里透出一股杀意和兴奋。
傅景胜闻言,眸光骤然变冷。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们抢了林家的至宝,这事注定要结下血海深仇。就算放了这个女人,对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与其留下一个隐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
“大哥说得对!”王休立刻点头附和:“不过,我觉得干掉这个女人之后,还得顺带把杜乐逸那个麻烦也解决掉!”
刚刚没有将杜乐逸留下,傅景胜已经不愿意花费时间去追狡猾又无耻的杜乐逸了,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杀掉林霜,然后逃到林家追不到的地方。
这些想法,傅景胜没有告诉王休,他转过头,高高举起利剑朝林霜刺去,可惜就在剑刃即将刺入林霜胸膛的瞬间,一道凌厉而迅猛的拳风陡然袭来!
傅景胜听见了汹涌的拳风,但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整个人被这一击震飞数米远。狼狈的倒在地上,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谁!”王休惊叫出声,下意识摆出了防御姿态。众人慌乱地看向拳风袭来的方向,当看清来人是谁时,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休颤声问道:“怎……怎么会是你!”
“真巧啊,各位。”张景昀活动了一下手腕,那骨节发出的轻响仿佛敲打在人心头一般,“没想到我们还能在马镇谷碰面。”
他的目光随意扫过倒在地上的林霜,又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一群人,不禁轻笑道:“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还刀剑相向?”
傅景胜捂住胸口艰难站起,一双眼死死盯着张景昀,张景昀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讥讽道:“哦,我明白了。”
“肯定是因为这女人身上带了什么了不起的异宝吧?果然,人心最经不起考验了。”
虽然张景昀没心思管林霜的事情,可既然他亲眼撞见了,就不能不管。他伸出手烦躁的对傅景胜等人说道:“把林霜的纳戒留下,我放你们走。”
傅景胜怎么可能把辛辛苦苦得来的纳戒拱手送给张景昀,他微微昂起头,挑衅道:“想要纳戒?除非你把我们都杀了。”
张景昀闻言眼神陡然一沉,他早已预料到,这场恶战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因此也不再犹豫,冷喝一声,“好!既然如此,那你们都去死吧!”
这些天,张景昀一直与那些皮糙肉厚的石怪打斗,虽然这种战斗对十星毁灭提升帮助很大,可太过无趣了。
他早就心生厌倦,渴望能与真正的修行者战斗,检验一下修炼的成果,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张景昀握紧双拳,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斗志,他非常喜欢先手进攻,将战斗的节奏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此刻,即便傅景胜人数众多,张景昀依旧不愿改变战术,他猛然一跃如猛虎般直接冲进敌阵。
傅景胜和他的手下迅速调整阵型,将张景昀团团围住,希望用人数上的优势碾压对方。
可惜,十星毁灭最不怕的就是围攻了。
随着张景昀出招,护体罡风骤然升腾,如同一层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四面八方袭来的武器悉数挡下,他旋即挥出一拳,将一名敌人拦腰轰断。
没错!就是这种酣畅淋漓、行云流水般的快感!
张景昀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更令他兴奋的是,他竟能轻松洞察敌人的招式,在对方出手的一瞬间破招反击,就像看穿那些石怪一样。
傅景胜等人亲眼目睹张景昀随意一拳便将一名敌人打得倒地不起,那血花四溅的场面让他们彻底慌了神。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占据人数优势,这场战斗即使不轻松,最终也能取胜。可是,眼前的事实却狠狠击碎了他们所有的自信。
张景昀站在一片尸体之间,浑身沾满鲜血,那双冷冽如刀的眸子仿佛穿透了每一个人的灵魂,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再次抬起手臂,又是一拳挥出。
这一拳带着呼啸风声,如山崩般砸向另一名敌人。被击中的男人甚至没能发出惨叫,就如同破布一般飞出去,狠狠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周围的人屏住呼吸,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像是从炼狱中走出的恶鬼,全身僵硬得连逃跑都忘记了。
张景昀冷漠得可怕,没有愤怒,也没有怜悯,继续一拳、一脚,收割敌人的性命。
傅景胜握紧手中的武器,额头不断渗出冷汗。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被一个年轻人逼到这般狼狈境地。
他咬紧牙关,手掌紧攥着剑柄,那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皮革缠绕在掌心,竟有些滑腻。
傅景胜强迫自己挥散心中的恐惧,不去看地面上那些横七竖八倒下的尸体,大吼一声,拼尽全力朝张景昀攻去。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停,这一击必须成功,否则等待他的必定是死亡。
对面的张景昀纹丝不动,他静静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巍峨不可撼动的大山。
那双冷若寒潭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傅景胜,目光中没有丝毫波澜,更没有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