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里又出了酒馆,就看到车玻璃上,贴着一张灰扑扑的脸。
见她出来,电视机马上打开车门,好奇的问道:“牛,怎么样,区长给你发通行证了吗?”
江里又坐上驾驶座,顿了顿:“区长不在。”
电视机露出疑惑的表情:“不在?酒保骗了我们?”
江里又摇摇头。
她之所以这样说,因为她已经确认,东京区区长并不是铁稻。
首先是铁稻的年纪,太年轻了。
二十年前应该才18岁,怎么可能竞选区长?
其二,铁稻的言行举止,没有身为联邦人的味儿。
铁稻每次提起联邦,神色都很不屑。
末世之前,联邦对公职人员的入职考核非常严格。
能坐上区长的位置,必定要经过至少十年的洗脑,对联邦有很高的忠诚度。
所以,苏珊即使知道自己被联邦遗弃,也依然没有背叛联邦。
而铁稻在聊关于联邦的事时,态度轻慢,全然没有一点对联邦的袒护。
真正的东京区区长,要么被铁稻关起来了,要么已经死了。
至于林坚,真的被铁稻吃了吗?
江里又并不相信铁稻的话。
林坚能带队在巴黎区混得不错,为人肯定八面玲珑。
不至于跑到东京区,跟人家正面结仇。
这其中肯定还发生了什么,铁稻对自己隐瞒了一部分。
江里又转头看向速三:“林坚对你们怎么样?”
速三想了想道:“她平时对我们很好。”
“很好是怎么个好?”
“每次找到物资,都是论功分配,不会偏颇谁,如果是私人问题找她,她也会热心帮我们。”
“记忆搜寻机,是她主动给你的吗?”
“是。”
江里又又问:“她知道我的身份吗?”
“知道。”
“林坚的能力是什么?”
“枯木逢春。”速三解释道,“可以操控植物。”
江里又看向手中的殷红樱桃,问:“她可以让树结果吗?”
“嗯,物资匮乏的时候,她就会让我们去找果树。”
江里又想起苏珊家里的果树林,如果二十年没结果,应该早就枯死,成为土壤的一部分。
但她看见时,显然只是一段时间没有人照料,导致的枯败。
联合林坚的能力,她大概明白了一些事。
“她喜欢吃樱桃?”
速三诧异:“牛姐姐,你怎么知道?”
江里又心里了然:“我知道她在哪儿了。”
电视机看着她们这一来一回的对话,脑袋都转晕了:“那我们现在去找她?”
江里又却摇摇头:“不急,我得先去找个人。”
电视机挠挠银灰色的脸,大家好像都很忙,但是她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
待酒馆前的车驶远,一个身影从对面废楼里走出来。
夜色下,她穿着黑色的雨衣,走路时,右腿微跛。
旁边酒馆门口灯牌的光晕在她身上,如落幕的电影, 一面是亮,一面是暗。
她嘴里呢喃道:“欢迎来到东京区,牛。”
——
“啊!!!”
一声尖叫,吵醒了漆黑的房屋。
屋内唯一一颗灯泡打亮时,八目相对。
酒保看着自己房屋里,赫然出现的三人,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白上加白。
“你……你们!”
电视机友好的挥了挥手:“我们刚到。”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酒保坐在床上,浑身僵直。
速三可以根据每个人身体,所散发出的热量形状、数量、颜色不同,而识别她们。
每个人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热量印记。
速三有心记下的话,可以感知到这人的移动路线,从而找到对方。
不过时间不能太久,因为热量会随时间和空气而消散。
遇到大风、大雨、大雪,对她的能力也有影响。
速三能在烧烤队做这么久的情报员,脑子自然不笨。
在牛要她们回车里等着时,速三看到了牛的热量变化,最显眼的,是她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
速三这才立马将那酒保的热量,做了标记。
标记的方向,就是这间屋子。
江里又打量了一番房屋里的陈设,大概只有十平方的小屋。
粉色的折叠床,黑色的窗帘,绿色的地毯,苍青色的桌子,整个房子像废品站凑出来的。
她拉住欲言又止的电视机,这家伙只要有说话的机会,嘴就不闲着。
江里又在狭小的房间里挪了一步,这房屋实在太小了,只有一张双人沙发能坐。
关键江里又人高马大,一个人就占了双人位。
她坐到掉了皮的小沙发上,没办法给其她人腾出更多的地方。
电视机和速三也不讲究,直接坐旁边的地上。
站着说话,给酒保的压力太大,不利于沟通。
这是牛进屋之前说的。
“我们有事找你。”江里又靠在“嘎吱”响的沙发靠背上。
酒保忐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有印象,就是那个一人堵住通道的女人。
区长居然把她放出来了?
这人一看就是打架的好手,区长不“留”在身边打工吗?
还是说,连区长都“留”不下这个人?
酒保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什么……事?”
“铁稻什么时候成为区长的?”
酒保一愣:“她一直都是啊。”
江里又斜睨了她一眼:“我看上去很好说话吗?”
酒保疑惑地眨眨黢黑的眼皮:“难道以前不是她?”
江里又一抬手,从地板里钻出数道金属细丝,像捆粽子一样,将酒保的身体紧紧缠住
酒保越挣扎,细丝缠得越紧,她感觉浑身的骨头要被勒断。
酒保疼得满头大汗,她焦急的喊道:“姐!大姐!我真的不知道……”
电视机看着这一幕,联想起自己被当做试验品的日子,不免朝后面靠了靠。
她余光看向江里又,只见江里又手轻轻一抬。
酒保还以为对方要放过自己时。
地里再次伸出一根细丝,将她的脚缠住。
还没等酒保反应过来,那细丝就已经嵌入她的腕骨中。
酒保立马躺倒在床,疼得大叫:“姐,我说!别勒了,要死人了!”
江里又停下动作。
“一年前……她是一年前当上区长的!”
“最烦你们这些嘴硬,又硬不到底的,显得我多心狠手辣一样。”江里又收回缠在她脚上的金属细丝。
速三听到这话,打了个冷颤。
还好当时她识时务,马上就把知道的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