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宸再醒来时,则在医院,此时还打着吊瓶。
惊醒过来的瞬间,陆淮宸就在病房,四处寻找时屿的身影。
在寻找无果后,着急的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打着吊针的手被他生生扯掉,不穿鞋子的朝外面走去。
满脸的焦急,在即将踏出病房,房门被打开,陆淮皓跟陆淮宸对上。
陆淮皓看到陆淮宸苏醒,并不惊讶。
“醒啦!”
陆淮皓将陆淮宸推回病房,关上病房门。
陆淮宸蹙眉,“你干嘛!?时屿呢?”
他说的很急躁,神情慌张,还有点害怕和恐惧。
陆淮皓挡在门口,“他没事。”
陆淮宸拉住陆淮皓的手臂,眸子里是阴冷,“哥哥,在哪?!”
“你确定要让你哥,看到你这副样子?”
这才引得陆淮宸垂眸看自己。
确实有点不妥,衣服上沾着血迹,手背上还不停的流淌鲜血。
这个样子哥哥会伤心的....
他不想再看到,哥哥为这些事情掉眼泪,永远都不想!心如刀割和失去的恐惧,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陆淮宸慌乱的回到床旁,抽纸巾胡乱的擦掉手背上的血迹。
站在门口的陆淮皓看着自家弟弟,沉默的打开病房门,吩咐门外的保镖。
其实陆淮皓理解自家弟弟,毕竟要是萧雪出什么事,自己未必做得比陆淮宸好。
没几分钟儿,保镖就带着干净的病号服,敲响病房门。
陆淮皓接过,拿着衣服走到陆淮宸身旁,“把衣服换了,我带你去找时屿。”
听到时屿两字,一直在慌乱擦手背上鲜血的陆淮宸才停下动作,声音哽咽,“好。”
换好病号服,陆淮皓带着陆淮宸来到另一层的病房门口。
像IcU一样的病房,让陆淮宸感到心慌,手脚冰凉。
两人在护士的引导下,刷卡进入房间。
陆淮皓说道,“放心吧,时屿没事,只是现在还没苏醒,腺体情况不太好,所以就把他安排在这里了。当然也是为了保护他,不然要是你醒了,他不在,恐怕要撕了我。”
他说话很轻缓,带着玩笑。但陆淮宸明显没听进去,只是一个劲的盯着门,打开后,又不断的环顾屋里。
陆淮宸率先走进,在通过门口的障碍物后,看到了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时屿,宛如一位睡美人一般,沉睡着。
陆淮宸眼眸死死盯着床上的时屿,本能的走近。
来到时屿床前,看着床上的beta,脖颈上裹着厚重的纱布,脸上戴着氧气面罩,手上扎着针。
高大的陆淮宸像个小孩一般,脸颊上流下眼泪。
宽大的手掌不自觉的抬起,触摸时屿的脸颊,感受着活人的那一抹温热。
心口疼痛不已,他捧住手心里的哥哥,遭受了难以忍受的疼痛。自己本以为会万无一失,却没想到终有失策。
他不应该让哥哥去的,他就应该把哥哥锁在家里,一辈子不出去!
不应该!错了....对不起....锁起来...
脑袋里声音不断,病房里的陆淮宸泣不成声。
陆淮皓看陆淮宸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不方便在这里,于是抱起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萧雪,准备离开。
离开前,陆淮皓提醒道,“他现在还不能动,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就离开,留陆淮宸一人在时屿的病房里。
陆淮宸摸了时屿的脸颊好一会儿,还是没能缓过来,没有时屿平安的实感。
心依旧还是吊在半空中,绳子一断,就掉下悬崖。
他按下时屿床边的护栏,擦干眼泪,盯着时屿和床边的距离。缓缓爬床,在不触碰时屿的前提下钻进被子,拉住身边的那只手,紧紧握住。
床边那点位置是不够陆淮宸躺下的。于是,陆淮宸的半个身位都在床外,身体微微蜷缩,将脸埋进被子,捧着时屿的手。
脸颊轻轻的搭在时屿的上臂处。被子里空气稀薄,他却像是感受不到。那点能感受到的体温令他痴迷,贪念。
陆淮宸维持了这个姿势好久好久,久到不知什么时候在时屿身旁浅浅睡去,时屿稍有动作,又会转醒。从被子里探出头,查看时屿的情况。
见心上人未醒,他又沉默的缩回被子里,轻挨着时屿睡去。
医生曾进来告诉他,时屿现在已经脱离过量信息素造成的生命危险了。
至于腺体还能不能保得住,得看时屿醒来后,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陆淮宸没过多的问关于腺体的事,他现在的心绪不在腺体上。在床上的睡美人上!
以至于医生在跟他说这些时,陆淮宸的眼眸都是呆呆的,毫无生机,宛如无波澜,或是一点水波、水花的死潭!
这一天下来陆淮宸就像是一副空壳,灵魂在沉睡不醒的时屿梦里。
不管陆淮皓说什么都置之不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象征性的喝几小口粥。
听说陆淮宸苏醒,从陆家老宅来的陆老爷子,杵着拐杖,站在病房门口。
看着失神的陆淮宸,才明白自己做了些什么!
伤感的走出病房,在门外的陆奶奶忍不住落泪道,“你的袒护,让我心爱的小孙子,受到了二次伤害!我的玮儿没做错什么!我也不允许再有第三次!你既然还想着她,你就去找。”
接着陆奶奶深呼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你放我自由,我们离婚吧!”
陆奶奶说完,不看陆老爷子的表情,直接离开。
陆老爷子站在门口,跟一起来的陆老管家伤痛说,“联系史律师吧!”
病房内,陆淮宸对这些不感兴趣。
陆淮皓离开后,陆淮宸再次爬上床,躺在时屿身侧。依旧是蜷缩在时屿身边,埋在被子里,不敢过度触碰时屿,怕压着碰着,让时屿疼痛。
中午陆淮皓进来看到自己小弟在床边摇摇欲坠,提出给时屿换床,被陆淮宸给拒绝了。
夜晚睡在床上的陆淮宸忍不住靠近时屿,轻轻贴着他,脸颊贴着贴着时屿的手臂,双手捧着时屿的手,缓缓睡去。
时屿半夜睁开双眼,感受到左手的炽热后,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偏头朝左侧看。
随着转动,后颈传来刺痛,引得时屿发出“嘶”的一声。
陆淮宸立即惊醒,探出头,着急的盯着时屿,眼里满是慌张,“哪里疼!?我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