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原本惊慌失措的心情,在这一刻转变为心虚。
她双腿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从优雅沉稳的孕妇身上,移到盛经纶脸上。
他薄唇噙着笑:“她是我前……”
“前下属。”秦意忙不迭地接话。
等那女人因为诧异看过来时,秦意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我以前是盛总的秘书,离职后回了自家公司,今天过来找盛总谈合作。”
对方了然般点头,一边朝她伸手,一边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黄薇,经纶的未婚妻。”
女人的眼睛明亮而深邃,鼻子立体,属于典型的浓颜系美女。
毋庸置疑,她就是大禹东方的千金了。
秦意在盛经纶暧昧不明的眼神中,跟她握手:“我是秦意。”
大概是怀孕的缘故,黄薇脸稍显圆润,和立体的五官融为一体,彰显出一种说不出的温婉大气。
秦意盯着她看,一时失了神。
直到女人笑着问:“对了,你怎么坐着专用电梯上来了?”
她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思路快速活跃之后,强装镇定应对:“我要谈的工作比较紧急,得赶紧确认,这才私自联系徐特助帮我开专用电梯。”
黄薇点头:“这样啊。”
她偏头看向盛经纶,笑容体贴:“不打扰你们工作,先走了。”
“慢点。”他地扶她进电梯,帮她按楼层,退出来后站在外面,望妻石般盯着电梯里的女人,直到电梯门关上将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
如此美满和谐的画面,让秦意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直到——
盛经纶置身事外的嗓音响起:“我怎么不记得我和秦副总有什么合作要谈?”
她抬头看向他:“珊珊的……”
男人冷淡地瞥他一眼,转身朝办公室走去,压根就没有站在这里跟她沟通的打算。
秦意追了上去。
四年了,恒盛总裁办的秘书全都换人了。
如今跟在盛经纶身边的旧人,也就只有徐特助。
多年前他明明说总裁办的人都是盛继东安排的眼线,当时还默认了徐特助也是。
现在看来,大概早就不是了。
总裁办公室。
秦意进去时,盛经纶站在落地窗前,正点烟。
她一直讨厌烟味儿。
他曾经为她戒过。
四年前他们闹离婚,他复吸。
秦意摒弃脑中复杂的念头,缓缓走到男人身后:“你未婚妻很漂亮。”
轻笑声溢入耳中。
他余光往后瞥,扯唇的样子轻蔑极了:“你也不丑啊,秦副总。”
女人对上他的视线,耐心劝诫:“你已经是准爸爸了,要不了多久,你和黄小姐的孩子就会出生,漂亮的老婆,可爱的孩子,等着你的是享不尽的天伦之乐,何必跟我这个离婚四年的前妻过不去呢?“
秦意说着,发觉男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太过赤裸。
她错开他的视线,望着落地窗外的城市景色,无奈轻叹:“盛经纶,你放过我吧。”
“放不过!”
掷地有声的嗓音,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浓重怨气。
秦意尚在恍惚之中,就被拽住手臂抵在了落地窗上。
撞击带起一阵不适感。
还没缓过来,脖子就被男人伸手掐住了。
她精致的脸蛋瞬间憋得通红:“你……你干什么?”
他没回答,虎口上移,攫着她下巴的每一根手指都在用力。
女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要掐死她吗?!
盛经纶嘴角是变态的笑意:“我只要继续用力,就能轻松掐死你,你想死么?”
秦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适感让她本能地一下又一下拍他的手:“放开!你放开!”
她虽然对人生没有乐天派的积极态度,但也不至于悲观到想往另一个世界去。
她只是佛系。
她是想活着的。
女人艰难地寻求呼吸,湿漉漉的眼睛氤氲出一层雾气,好似下一秒,泪水便会夺眶而出。
盛经纶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看清失了血色的惊恐面容,心脏莫名抽痛。
手上力道下意识地松了些。
他拇指辗转压上女人饱满的唇,大掌扣上她的后颈,猛地将人按向自己:“刚才你只需要说一句想死,就能轻松如愿,为什么还要苦苦挣扎着求活路?”
秦意看着面前这个让她觉得完全陌生的男人,揣摩起他话中的意思。
她想要的是活路。
而他想要的……是纠缠她。
不为什么,单纯想而已。
可他刚才发狠的模样,真的给她一种自己会被掐死的错觉。
他们曾经做夫妻将近一年。
他从没舍得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现在,全变了。
盛经纶瞧着她恍惚的模样,喉间溢出轻笑:“以后别再说让我放过你的话,没意思极了。”
秦意呆呆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说话。
男人脸色渐冷:“知道么?”
“知道了。”她情绪有些溃散,却也记得必行的主要目的,近乎祈求地看着他:“可以不要针对珊珊吗?她没有得罪你,我犯的错不应该让她买单。”
“可以啊。”
他答应的简单极了,勾着唇道:“只要你乖乖地帮我纾解生理欲望,你闺蜜要的三毫米珍珠自会有人双手奉上。”
秦意说“好”。
盛经纶目光掠过三分意外,连嗓音都温柔起来:“怎么突然乖了?”
她眼底没什么情绪:“认清现实了。”
他轻嘲:“你这副样子,不会真觉得我刚才想掐死你吧?”
不等女人回答,男人就笑了,一副轻描淡写模样:“逗你玩的,杀人犯法呢,我如今可是准爸爸,为了你沾上人命,多不值啊?”
秦意抬眸看他:“你先帮珊珊解决珍珠的问题行吗?”
“你还什么都没做,就先使唤我了?”
“盛总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他面不改色地下达指令:“吻我。”
她踮起脚尖往男人唇上凑去。
盛经纶看着女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推开了她。
秦意脸色划过一抹难堪:“怎么了?”
“你奔丧呢?”
“……对不起,我有点难过。”
难过?
他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深邃的眸光如飘荡的湖水缓缓波动着,沉声追问:“难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