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抿唇,眼中多了抹复杂:“没有。”
楚易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怎么说都挺让人怀疑的。
她又瞅了秦胜一眼,秦胜这厮连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么离谱的事都能猜到,那其他的呢?是不是也能猜到?
不过她都从另一个世界来这里了,有点古怪在身上好像也能说得过去啊。
略一思索,楚易安还是问了出来:“那个,秦胜,匈奴那边,最近还好吗?”
秦胜几乎是瞬间便知道了楚易安在想什么,朝她摇了摇头:“回去再说吧。”
楚易安嗯了声,跟着秦胜回了国公府,直奔浮华院。
进了院子秦胜才开口道:“那边最近不是太好,时不时便有匈奴军队去附近的村子抢劫杀人。”
“这还只是开始,等过段时间他们的行为只会更猖狂,从侵扰变成小规模的战争,试探大顺的态度。”
“朝堂上也在吵这件事,已经有人提出要让公主去和亲了。”
秦胜说到这停了一下,眼中闪过抹厌恶,接着道:“皇上虽然拒绝了,但等过段时间他们提的多了,匈奴更过分了,怕是也会答应下来。”
“至于和亲公主,便是你方才见到的那位。”
抿了抿唇,秦胜坐了下来,心头多了些烦乱:“千兰公主性子温婉,素来端庄得体。”
“若是皇上派她和亲,她断然不会拒绝,只是她那样的性子,去了怕是很难长寿。”
楚易安:……
这厮……真是把每个人都看得这么透啊。
结合系统的话来看,秦胜还真没猜错,和亲过去后公主确实难以长寿,才短短几年便郁郁寡欢而死。
也难得楚易安能从秦胜嘴里听到皇家一句好话,要知道连祁泽在秦胜这都没有一点面子的。
楚易安很是惆怅:“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公主和亲吗?”
秦胜掀开眼皮看向楚易安,盯着她看了会收回眼神:“这是国事,不是那么容易阻止的。”
若是那群老顽固非要送公主过去,皇上不能坚持自己心念动摇,很快便会下旨让公主和亲。
现在还没有下旨,做些什么也许能改变皇上的决定。
可一旦皇上下旨和亲,那几乎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所以楚易安若想阻止公主和亲,几乎不可能。
楚易安更愁了,声音委委屈屈:“公主不能和亲,任何女子都不能和亲。”
秦胜朝她看了过去,楚易安突然坐直身体支棱起来,瞪着秦胜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他们为何没有这样的气节?”
“非要送公主去和亲?这除了彰显他们的懦弱无能之外还有其他的用处吗?”
别的朝代送公主和亲换取和平后都赶快发展,但是大顺皇帝,公主送过去就送过去了,他能发展什么?
楚易安真是恨铁不成钢,你都当皇上了,能不能有点气节?
给我派兵打啊!狠狠的打!打得他们再也不敢来犯。
秦胜看着楚易安久久没有说话,内心深处却因为这几句简短的话激起了滔天巨浪。
秦胜不知何等帝王才能说出这般硬气的话,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叫一个国家的脊梁瞬间挺直,让人见识到了这个王朝的骨气。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他垂下眼睫,心绪难平到不知该说什么。
楚易安咬了咬牙低下头来:“要不我换个笔名再写个故事?我们两个故事一起写?”
对此秦胜却摇头,否定了她这个想法:“现在不是时候,这时候写这个,目的太明显了,很容易成为朝臣攻击的对象,也很容易被列为禁书。”
而且皇上学习如何成为明君是需要时间的,不是强行给他把什么观念灌输下去他立马就能照着做。
就算是照着做了最后也只是给自己惹一大堆麻烦,没有一点用处。
明君之所以是明君,是因为他们知道该如何治世,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国家变得强大,皇上显然暂时没有这样的能力。
若是没有强大的军队和军事实力作为后盾,他脊梁骨挺得再直也能被敲断。
一旦敲断便很难再长回来,这腰怕是得弯一辈子了。
秦胜实在不想一辈子被匈奴踩在脚下受窝囊气。
与其如此,倒不如给他学习的时间,让他赶紧成长。
揠苗助长,终究不是良策。
楚易安丧气不已,在桌上趴了好几分钟又重新打起精神来。
她唰的站了起来,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秦胜!今天晚上不休息了,我们连夜这书写完,写完后就写其他东西。”
秦胜:……
秦胜嘴角抽了抽,倒也不必这么着急:“你觉得写得完吗?按这个进度,我觉得写不完。”
楚易安:……
现在还在写秦孝公,能写完才有鬼了,但是请不要打击她的积极性。
楚易安刚走到桌边坐下,都还没开始看昨天夜里写好的稿纸门突然被人敲响。
小芙站在门外道:“小姐,老爷、楚大人来了,要见你。”
楚易安:……
一看就是来找她麻烦的:“不见,让他赶紧走。”
小芙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道:“他说他是来道歉的。”
道歉?
楚易安来了兴趣:“他竟然会道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我得去看看,秦胜你等我一会,就一炷香,一炷香我就回来,绝对耽搁不了什么。他都要走了,我怎么都得送送不是?”
秦胜:……
楚易安说完赶紧跑到正院,一去就看到楚修远坐在那喝茶。
秦国公不在府里,秦大哥在招待他。
她兴冲冲冲过去还没听到道歉呢,楚修远就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孽女!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我就知道我要是说我来骂你你肯定不会出来,我一说我来道歉你马上就来了,孽女!”
楚易安:……
爹的最讨厌有人跟她玩心计了。
楚易安脸色扭曲。
楚修远脸色更扭曲:“我是你爹!你居然让皇上把你爹流放到金河岭?你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楚易安瞪眼,老不服气了:“老登我劝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流放?”
“那叫升官!连升两品!离了我谁还能让你连升两品光荣赴任啊?”
“皇上本来想贬你的官的,是我据理力争不畏生死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才为你保住了最后的颜面!你现在却来怪我?”
“我就该劝说皇上把你贬去金河岭,而不是升了官再让你去!你不识好歹,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