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安眨了眨眼,这也没说到点子上啊,她忙追问道:“那玉珠姑姑可能看得出来这帕子上用的何种绣工?”
玉珠摇了摇头,将帕子还给了楚易安:“回少夫人,恕奴婢眼拙,看不出来。”
“这方帕子上的绣工不同于如今流行的那些绣工,实在看不出来是哪家的。”
楚易安这下是真震惊了。
她是真的觉得这帕子绣的很好,很漂亮,却没想到连陶氏和玉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石村那么穷的村子,黄三丫以前也经常卖绣品,怎么还没有将这么好的绣工传扬开来。
这……不科学啊。
楚易安不由皱起眉来。
陶氏问道:“这帕子你是何处得来?”
楚易安回过神来又将帕子给了陶氏,随后又掏出两条一并塞给了她:“不瞒娘,昨日出去遇上一位卖帕子的妇人,我看着绣的很是不错就将人给请了回来,如今住在浮华院。”
陶氏错愕,拿着那三张一张一张的看,越看越是心惊:“确实该请回来。”
楚易安笑了笑:“娘,我从她那里买了好些帕子,这些就给你了。”
“她这两天忙着准备秦胜出征的衣服,等那边做完了我让她过来给你做两身衣服。”
“若是不错的话,我想将她留在府上,日后府上主子们的衣服就都交给她和她另外几位也会刺绣的姐妹来做了,您看如何?”
陶氏一听鼻子都酸了,握住了楚易安的手:“唉,我就生了三个臭小子,这些琐事他们也不好插手。”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给娘做衣服,娘很高兴,都听你的。”
“你若是还有什么安排只管说,娘帮你安排下去。”
楚易安眼睛亮亮的,回握住陶氏的手:“暂时没有,那些事我也能处理,不必娘操心。”
陶氏皱了皱眉:“你这傻孩子,还怕我操心?若有事可一定要说,老三马上要走了,你若是对着我都不好开口的话,真有什么事就只能自己憋着了。”
楚易安忙点头应是:“娘说的是,只是现在确实没什么事。”
陶氏闻言也不好说什么,捏了她的手一下放开了她:“成,那位姑娘那边我晚些时候过去与她谈谈,看看她愿不愿意留在府中。”
楚易安却摇了摇头:“那边我回头与她谈便好,和她一样会刺绣的姐妹还有三个,我们国公府的主子一共也没几个人,把她们全留在府上有些浪费了。”
“回头我再安排两个人出府去,或是她们四人都出去,需要做衣服的时候再将她们叫来也成。”
“对她们我还有别的安排。”
陶氏看楚易安的眼神越发慈爱,她笑了笑:“嗯,心里有成算便好,你只需按着你所想的去做便成,娘相信你。”
楚易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那娘,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陶氏挥了挥手:“去吧。”
楚易安没再说什么,招呼着小芙离开了院子。
刚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小芙不解的看着她。
楚易安回头道:“去,去库房拿两坛上好的酒来。”
虽然不明白小姐怎么突然要拿酒,但小芙还是乖巧的一路小跑着拿酒去了。
看着楚易安离开的背影陶氏脸上的表情很是开怀,冲身后的玉珠道:“易安这孩子,还要给我做衣服呢。”
玉珠笑道:“少夫人待人真诚,就这点便让很多人都比不上了,您对少夫人好,少夫人自然也是记挂着您的。”
陶氏嗯了声,看了眼天色,还不错。
待在府上也没什么要紧事,思索几秒后,她朝玉珠道:“备些礼,我们去宜福巷子看看亲家母。”
玉珠躬身行礼:“是。”
楚易安出了府后坐着马车很快到了她名下的一家客栈。
站在门口看了几眼,确认没走错才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见白小竹忙的像个陀螺,手里端着两盘菜正给客人上菜呢。
看着这姑娘脸上日渐多起来的笑容楚易安感觉很欣慰。
白小竹放下菜一转身也看到了楚易安,愣了片刻,眼睛骤然大亮,声音很是惊喜:“小姐,您怎么来了?”
她忙奔到楚易安面前站好。
楚易安笑了笑,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累不累?”
白小竹脸一红赶忙低下头来,说话都开始磕巴:“不、不累的,很充实。”
怎么回事?
这种莫名心跳的感觉又来了,白小竹甚至不敢抬头看楚易安的眼睛。
小姐……好温柔,都不嫌弃她,还,还给她擦汗。
楚易安眼睛弯了弯:“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总这般辛苦,累的时候定要休息一下。”
白小竹忙嗯了声:“好,好的,小姐。”
她又抬头悄悄看了楚易安一眼,这一眼就对上了楚易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眼神,脸可耻的更红了,眼神慌乱。
“小竹,小竹上菜啊!你干嘛呢?”
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白小竹乱飞的思绪,她忙回头应了声,又看向楚易安,面带纠结。
楚易安摆了摆手:“去忙吧。”
白小竹福了福身赶忙走了。
楚易安转身拿过小芙手里的酒走进内堂找福伯。
思来想去,这件事可以交给福伯来做,交给他楚易安是放心的。
只是进去便见福伯正在翻看账本,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愣住了。
虽然没有见过楚易安本人,但华氏将这铺子给楚易安做嫁妆后便让人送来了画像。
只是画像失真了些,福伯看了她好一会才勉强把人认出来:“您是……易安小姐?”
楚易安笑了笑:“福伯,是我。”
福伯忙站起身朝她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小姐,未曾远迎,望小姐恕罪。”
楚易安摆了摆手:“是我来得突然,福伯不必客气。”
她走到桌旁将手中拎着的两坛子酒放下,朝福伯笑了笑:“听闻福伯是好酒之人,今日特意带了两坛过来,福伯过来尝尝。”
福伯有些汗颜:“小姐您人来便成了,怎的还带礼,折煞小人了。”
楚易安笑了笑,没有同福伯客气:“今日来是有件事想麻烦福伯一下。”
福伯忙躬下身:“小姐您尽管吩咐。”
楚易安摆手:“坐,咱们边喝边聊。”
福伯:……
福伯瞅了眼楚易安,整张脸写满了纠结:“要,要不,我让人炒两个菜?”
楚易安这个年纪,跟他一个大老爷们喝酒有些不妥啊。
楚易安看向小芙:“那让后厨炸两盘花生米吧。”
福伯:……
真的不能有事说事吗?一定要喝?这酒喝了前东家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撕了他?还有国公府……
福伯欲哭无泪,拦住了要走的小芙自己跑了趟后厨,吩咐厨子快些炒出八菜一汤。
回到后他道:“不知小姐忧心何事?可直接吩咐一声。”
楚易安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福伯可知盛京百里外有何处有良田?”
福伯愣了愣,小姐要买田?
怎的买那么远?
不过他没有过多置喙,思索一下后道:“很多地方其实都有,小姐可有具体的要求?”
楚易安:“容易把人关住的,让人回不了盛京的。”
福伯:……
谁啊让小姐特意花这么大工夫对付?
思索几秒,福伯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开罪了小姐?那小姐需不需要……”
他说着朝楚易安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楚易安:……
楚易安人麻了,怎么动不动喊打喊杀?她可是好人。
来之前原以为福伯是个老实人,怎么……
楚易安忙阻止了他:“不必,找个地圈起来让他们有事做回不来盛京就行。”
福伯皱了皱眉,肯定是那些不长眼的人得罪了小姐,只是没有得罪太狠,让她不好安排。
小姐还是太心善了些。
仔细思索,他道:“盛京往南一百八十里,相州那边前不久地龙翻身好多房子都塌了,正是用人的时候,小姐要不将人送那里去?”
楚易安:……
楚易安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
看看秦淮书,再看看福伯,这俩怎么感觉都是奔着弄死那群人去的?
他们之间到底是真有什么深仇大恨?
还是她还没很好的融入这个时代?
不对,她的目的不是把人整死啊。
地震后又是余震又是瘟疫的,这人送去了还能活吗?
福伯这老实人怎么比秦淮书还狠,人家还给人留了条活路,福伯是一点也不想给人留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