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校长,我们去坐坐过山车吧?”
夏弥挽住张弈的臂弯,指着半空还在尖叫的人群,眼神雀跃,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虎牙,蹦了起来。
自黄色小熊区域折返回来的楚子航听见这个提议,和路明非一样,面色一僵,身体不自主地颤了颤,在不自觉间再次达成立场一致。
希望这个师妹只打算喊张弈(学长)还有校长一起去坐过山车。
苏茜察觉到楚子航的异样,有些忍俊不禁,握住了楚子航的手,十指交叉。
“听上去很有意思啊,夏弥同学。”吃完冰淇淋的昂热将勺子扔进垃圾桶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喂喂,小女生最喜欢的不应该是黄色小熊和白学公主吗?怎么会喜欢过山车,尤其是这么惊险的过山车啊。
还有,人家一个小年轻,心肺功能可比你一个老头子要强得多啊,你就不担心变成刘备,还没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半路在过山车上翘了辫子?
那样的话,秘党历史课本要怎么书写你的墓志铭啊,校长?
乘坐过山车突发心肌梗塞而死亡的天命屠龙者吗?你这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名声可就全崩碎了啊,
“听说了吗?那个传奇的昂热校长在坐过山车的时候去世了。”“我怎么听说那位校长是在过山车上尿了裤子?”“嗯?我怎么听说是被吓得满脸鼻涕?”
校长,你也不想自己的身后名变成这个样子吧?那就应该站出来,收回自己说出的话,呵斥这两个有毛病的家伙啊。
“我不建议玩这个,”楚子航面色有些僵硬地拒绝这个提议,并搬出了自己的理由,“校长年纪太大了。”
干得好,师兄,得劝住这个老疯子才行。
“对的对的,”路明非点头如捣蒜,疯狂附和,“为了校长的身心安全考虑,我们还是去白雪公主的城堡看看吧。”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刺激的游戏了,用华国人的话来说,就是人老心不老,要勇于尝试嘛。”
昂热摆摆手,面上不以为意,断绝了路明非和楚子航心底的希望。
“那我们就走吧。”迈开脚步,三个勇于尝试的人已经走向如长龙那样的队尾了。
“快点快点,”夏弥回过头,招呼着留在原地的三人,“师兄师姐,快跟上啊。”
“来了来了。”路明非的嘴比他的脑子还快,说完他就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叫你嘴贱,现在想跑都没法跑了。
“现在黄色小熊和白学公主都救不了我们了。”楚子航面色有些僵硬,轻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副站在易水河畔的悲壮气势。
“放心吧,我不会松开你的手的,”握着楚子航的手,苏茜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要是感觉不舒服的话,也可以靠在我肩膀上。”
“嗯。”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楚子航艰难点头,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苏茜看着少有的,表现出弱势的楚子航,面上的笑容更盛。
有的人,表面上是冷漠杀胚,任务期间的冷酷机器,但内里却是个热心可靠的八婆,很会照顾身边的人,喜欢糖桂花,最喜欢的游乐园项目是黄色小熊和它的朋友们......
按张弈的话说,这是一种叫反差萌的东西。嗯,确实有足够的反差,也确实更加的惹人,怜爱?
“......”
原先心底有些庆幸,用“楚子航也害怕过山车,多我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给自己开脱的路明非看着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二人,只觉人生不值得,
玩蛋啊,人家楚师兄还有苏师姐安慰,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谁来安慰自己啊?小魔鬼?那家伙可一直在惦记着自己的小命呢。
前面的张学长和夏弥师妹凑一起了,后面的楚师兄和苏师姐也是成双成对的,合着他路明非就剩下昂热一个百多岁的老头子能组队了?
可恶啊,我也想握软妹子的小手啊。
心底悲痛欲绝的路明非拖着无用的躯壳,朝着队伍的末端走去,周遭嬉闹声,尖叫声,与他并无瓜葛,他只觉他们吵闹。
面色愁苦的路明非看着身旁一脸期待的昂热,有些欲哭无泪,过山车的第一排被夏弥拉着张弈占据了,她声称第一排的体验会最为刺激,而路明非身后,则是楚子航和苏茜的双排队伍。
可惜了。路明非心想,要是楚师兄坐在自己身前的话,他还能瞧瞧师兄表情崩毁的一幕,想来也是卡塞尔学院里的一大奇观。
眼下的路明非带着一点认命的心理,双手有些乏力,身体绷直,目视前方,竭尽所能地握住了过山车的栏杆。
安全员再次检查了一下安全锁是否系得牢靠之后,拿着小喇叭在加速隧道里走动着,周遭的环境中传来“请注意紧贴头枕,以免加速度过大扭伤您的颈椎。”
你妹啊,要真是简简单单地拧伤颈椎,那他还不如侧躺着睡觉,上演一出落枕的好戏就算坐过一轮过山车了。
安全员播报的声音远去,红灯闪烁的速度变快,令人心颤的警报声响起,由缓到急。
红灯熄灭!警报声停止!
一瞬间,整架过山车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前飞去,巨大的加速度将路明非死死压在座位之上,迅猛的气流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车上的游客选择以大喊的方式宣泄自己心底的惊慌,路明非也不例外,他大叫着,声音汇进了声浪的河流之中,以惊呼作为它的主流,
其中夹杂着身旁老人的欢笑声,身前师妹的高呼声,身前学长的“芜啸”声,
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照在离开了加速隧道的过山车上,也照样了一众神色惊变的游客上,映入眼帘的是近乎九十度垂直上升的轨道!
路明非觉得他们以这样的速度撞上去,会从游客变成游客酱,连东一块西一块的可能性都不复存在,
为他们举办葬礼的人,只能将他们的尸首草草埋葬,立起一块墓碑,其上刻着“六旗过山车时间遇难游客”。
但过山车开始垂直攀升,就像是腾飞的神龙那样,一飞冲天。
在他们眼中,周遭的一切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散乱排列的多米诺骨牌一般无序。
过山车缓缓上升,就要抵达最高点,这例如一百五十米高的钢轨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