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烛灯悠悠。
花小楼摔倒在地板上，双目紧闭，眼皮跳动。
全身被一层阴阳流动的光晕所笼罩。
体内的内力自行流转。
他的肌肤开始变化，逐渐从冷白色变得晶莹剔透，仿佛纯净的玉石。
四肢再次增粗，撕拉一声，衣服被撑破开。
浑身的肌肉线条更加流畅有力，仿佛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骨骼在阴阳两种内力的冲刷下更加坚硬且轻盈。
身体不自觉的盘膝而坐。
全身时而极寒如九幽，时而炙热如炎阳，不断变换。
体内真气大小周天同时转动，内力疯狂滋长。
嘭！！
一声闷响从体内迸发。
无边的气浪裹挟着汹涌之势向着四面八方席卷。
屋内的所有门窗瞬间炸开。
正在外面值守的笑九黎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拔刀做出防守姿势。
可看到花小楼盘膝而坐，运功修炼的模样。
他顿时就明白了。
此时的都督大人，一定正处在某个突破的临界点。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人打扰到他。
想到此处。
笑九黎更加全神贯注地观察四周。
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同时，他内心也无比的震惊。
全京城都知道，西厂都督大人是最年轻的武道大圆满高手。
可这样的高手不是已经武道大圆满了吗？
为什么还会再突破呢？
难道武道圆满之上，还有更为高深的境界？
笑九黎不敢去想。
按照他的修炼经历，达到地煞十一重已经快耗尽他的精力了。
他甚至都不敢想，这辈子到底能不能突破到天罡境。
可花大人武道圆满之后竟然还在孜孜以求。
这份对武道极致的追求，实在令人敬仰！
可又一想他是自己老大。
笑九黎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还是跟着无敌强者好啊！
就像今晚。
大周谁敢擅闯王首辅家啊？
四大武盟不敢，锦衣卫不敢，东厂更不敢。
可偏偏刚成立的西厂干了！
不仅闯了王首辅的家，还杀了王家所有供奉，杀了名震江湖上百年的神僧苦缘。
甚至强迫王首辅亲手砍死自己的亲儿子，这份无敌的气魄和胆略。
他这辈子也只在花大人身上见到过。
他自己一直渴望而不可及的武道境界，却在花大人手里连一招都撑不过。
别管你是天罡境几重天，统统一招死！
那些他曾经只能仰望的强者。
在花大人面前，竟然也会弱的像一只只蝼蚁。
回想今晚的战斗，笑九黎到现在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个盖世无敌的绝世天才，如今就在他身后。
能守护这样的人，是他的荣幸！
.......
与此同时。
花小楼感觉自己变了。
他明明没有睁开眼，可四周数百米内一切事物尽收眼底。
听觉变得异常敏锐，能够捕捉到数里外的“啪啪”声。
触觉也发生改变，能感知空气中最微小的波动
他的四肢充斥着一股洪荒之力。
缓缓站起身，意念转动。
天地间的气象也在快速变化，时而大雪落下，时而狂风呼啸。
他的手掌只是轻轻一挥，一切又归于平静。
他伸出一指，寒气凝聚。
漫天冰雪快速冻结成一大块冰盾。
随后黑色气流涌动。
全身玉石般的肌肤浮现出黑色火焰纹理，从丹田一直蔓延到全身各处，甚至连脸上都爬满了黑色纹理。
这些纹理燃烧着奇异的黑火，明明温度奇高无比。
可花小楼自己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漫天的飞雪落在身上，发出一阵阵“滋滋”声，冒起大量白烟。
“有意思！”
花小楼嘴角微翘，喃喃自语。
随后脚步轻移，瞬间便出现在数百米外的屋顶。
这样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一倍不止。
他绕着西厂四周疯狂移动。
眨眼之间，到处都是他留下的残影，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一旁的笑九黎看到这一幕，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速度…….是武者能达到的吗？！
花大人太厉害了！
花大人天下无敌！
花大人神功盖世！
此时此刻，他内心只剩下最纯的洁敬仰和崇拜了。
玩腻了之后，花小楼又快速回到房间。
仔细感知了一下身体的变化，发现不仅仅是身体、速度、感官得到强化。
他现在还能感知到自己的魂魄所在。
它如同一把精火在燃烧着。
花小楼睁开暗沉的双眸，甚至能感知到笑九黎体内的魂魄之火。
两人对比之下，如同山火和火柴的区别。
花小楼的寿元也极大的延长了在，至于究竟有多长，他也说不上。
不过活个千把岁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就是《混元神道经》大圆满后的状态了。
六合归一，无形无相，神体觉醒，无上悟性，阴阳互生等等。
这具身体还有太多奥秘等待他去发掘。
这种感觉实在令他痴迷。
就在这时，一旁的笑九黎看过来，眼里无限的崇敬。
“都督，您、您现在是什么境界呀？”
“现在吗？”
花小楼微微蹙眉，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词：“就叫它天人境吧。”
笑九黎嘴唇微微颤抖：“天、天人境吗？”
花小楼轻点头，喃喃自语：
“武道圆满，天人归一，灵肉再生……这就是天人境！”
笑九黎默默重复着这几句话。
忽然，他眼眸一亮，像是悟道了什么东西似的。
猛然拔刀，雪下狂舞。
璀璨的金色刀芒仿佛能照亮一片天空。
花小楼默默看着这一切，眼眸里没有丝毫波动。
只是语气平淡的做出评价：
“地煞聚气，十一则满；天罡如壁，破而后立。”
“你的武道天赋不错，只是心境被压太久了。”
笑九黎收刀而立，光芒隐匿。
拱手谢道：
“多谢都督大人帮属下破除心障，突破天罡！”
他在东厂十年郁郁不得志，心境压抑，武道难破。
而到了西厂一夜，就杀了个痛快。
那些他曾经只能仰视的人都死在他刀下，甚至还把刀架在了王首辅脖子上。
没有花小楼帮忙。
或许他这辈子都做不到这种事情。
绝大多数常年混迹官场的人，早已被驯化成循规蹈矩的动物了。
而花小楼让他有勇气挥刀砍碎了这一切的心灵枷锁。
花小楼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城外。
“你留在这里。”
“咱家想一个人出去一趟。”
说完。
不等笑九黎回应，身形已经原地消失。
数息之间，已然出现在城头上。
望着天空，圆月雪夜。
花小楼眼眸暗沉：
“今晚，咱家就好好了解一下这具身体！”
说完，瞬间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