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礼拜的星期六,一凡坐在办公室浏览这几天的生产统计报表,这些都是覃可一天天交上来的汇总表。
财会部马小初上楼来找一凡,对有组开支不太明白,票据后面没有附开支明细,要一凡看看,她把账目给了一凡后,跟陈艳青聊天。
那组是从鑫哥那里进来的不锈钢平头的数字,当时因为覃飞的父母来找一凡,把货物卸到仓库后,第二天梁丽雅妈生病又赶去了中山,票据是第三天才交给李小秋的,可能是她没有及时把票据整理进去,一凡仔细回忆了一下后去仓库找李小秋要入库凭证。
李小秋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张票据,脸红地跟一凡解释,生怕一凡说她做事马马虎虎,一凡拿到凭证后给了马小初。
马小初临走时说:“张总,为毅说晚上请你一家人吃饭,地点还是上次吃过的凯悦大酒店,另外明天我带嫂子去购物。”
一凡答应了她,说晚上一定到,先谢谢了。
马小初走后,一凡跟陈艳青解释,马小初的老公是自己的同学,现在中堂中学教书,大家同学间也经常在一起玩,肯定是听说你来了,请吃一餐饭是很正常的事,至于购物可得自己付钱,如果送点小东西给依晨这个无所谓,记住!明天把覃可带上,多个人轮流抱抱小孩没这么累,顺便给覃可买点东西,自己明天要出趟差。
陈艳青说,知道了,不会让你难堪的,你的钱总比他们来得容易,我也不是小气之人。
晚上六点,一凡捎上马小初,带着妻子女儿准时赴约,到达酒店后邓为毅和黄焕文早已到了,一凡介绍了彼此。
晚饭喝酒自然是少不了的,因一凡妻子女儿在,大家都克制着喝,都知道一凡是开着车来的。
马小初和陈艳青虽然文化有点差异,但两人很聊得来,尤其是有小依晨在做润滑剂,不时地传来笑声,陈艳青问马小初,为何还不生孩子,马小初说,还早,打算明年再生。
马小初要依晨认她做干妈,一凡见她要认依晨做干女儿,是认真的,自然就答应了马小初的请求。
黄焕文说,认干妈要包红包的,马小初自然懂他的话,她早就准备好了红包,从包里拿出红包给干女儿。
黄焕文也给了小依晨两个红包,他说那个大红包是公司老板给的,后面那个是他给小依晨的。
在大家等上菜的时候,马小初她们后来一直就是干妈、干女儿地叫,叫得马小初马上就想要孩子。
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离开时,马小初拉着陈艳青的手在聊天,陈艳青说明天早上九点到回来逛街。
晚上八点多一点,一凡带着妻子女儿回到了公司。
第二天八点半,覃可、覃飞和陈燕来坐着一凡的车来到邓为毅住的楼下,一凡一摁喇叭,马小初就下了楼,她们几人进到商场后,一凡开车直接去中山见梁丽雅和自己的儿子。
半个多月没见儿子,豆豆生疏得不要一凡抱,夏姨和梁丽雅妈看到一凡狼狈的样子直觉得好笑。
一凡说,臭小子,连爸都不认了,硬的抱了一下,儿子挣了一个响屁,弄得大家哄堂大笑,一凡自觉没趣,便把儿子抱给了夏姨,然后叫梁丽雅一起去上街买东西。
临出门时,夏姨交代一凡,别忘了卖鲫鱼和白萝卜回来,一凡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丽雅身子瘦小,奶水不足,催催奶。
一凡说:“知道了。”然后问梁丽雅为什么奶水不足也不告诉自己。
梁丽雅说:“成天都是妈和夏姨在身边,我又不太懂。”
一凡说,等下去自己家给她按摩一下,女人奶水不足,直接的是影响孩子的的饮食健康。
走在路上,一凡告诉梁丽雅说自己妻子带着女儿来了东莞,梁丽雅听后沉思了一下说,她来了广东,尽量照顾好她们,不要让她知道你在外有个儿子就行,然后挽着一凡的胳膊朝商场走去。
一凡想不到梁丽雅没有生自己的气,反而告诉自己该怎么做,觉得她在这方面还是很大度的。
两人在商场买了很多婴幼儿用品和奶粉,还给夏姨和她妈各买了一套衣服。
从商场出来,时间还不到十点,一凡领着梁丽雅回到了自己的家。
梁丽雅很久没回过家了,走进屋后到处看了看,整个房子被夏姨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
一凡说,家有一老胜有一宝,你看夏姨把这屋子收拾得多好。
待两人都歇凉了,一凡要她去房间,给梁丽雅做催奶按摩,她很配合地把衣服脱掉,躺在了床上。
哺乳期女人如果奶水不足,按摩穴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像吃食物还有可能有另外的副作用。
按摩的穴位主要有膻中穴、乳中穴、乳根穴、天池穴等八大穴。
一凡一边按一边教梁丽雅,说如果自己没在身边,自己也可以按。
按完之后,两人都很久没在一起了,梁丽雅抱着一凡要亲热一下,一凡要跟豆豆抢粮食。
梁丽雅说,你这坏爸爸,跟儿子都要抢,说喂饱了你就会饿坏儿子,不干。
一凡感叹一番,抱起梁丽雅就躺了下去。
回家的路上,一凡问梁丽雅夏姨这人怎样。
她说,总感觉夏姨有什么心事,但对她和儿子格外的上心,一凡不好把实情告诉梁丽雅,叫她要尊重她,她一个人在中山,就把你们当成了亲人。
一凡还说,下次来中山的时候把夏姨的老公和女儿带来见一面,她们也有两三个月没见面了。
梁丽雅说,你觉得不会发生什么事就行,反正自己是无所谓。
一凡说,要不下午把她带回东莞住几天,过几天再送她回来,梁丽雅不同意一凡这样做。
她说,儿子离不开夏姨,妈身体不太好,万一又有什么事,自己一个人又会六神无主。
回到家差不多十一点半,一凡把买好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放,把鲫鱼和萝卜交给夏姨,告诉她给她买了一套衣服。
梁丽雅把给妈和夏姨买的衣服拿出来,要她们去试试,两老嫂子不好意思了起来。
梁丽雅说,先试试,不合尺寸时可以到回去换。
夏姨放下东西,拿着衣服去了客房换衣服,几分钟后她们穿着新衣服走出客厅,三个女人边对比边谈论衣服。
两套衣服都很合身,特别是夏姨穿着新衣服不停地擦着泪。
一凡知道她很激动,但穿上新衣服后,更透出她那股被文化熏陶出来的气质。
一凡想到这,好象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被她放在五显庙的缘故,脑中闪现了一个推理:覃叔和夏姨两人都是知识分子,在茅坪矿山相遇,后来两人相爱,情爱难控,未婚同居,而有了孩子,受封建文化思想的影响和受不了世俗的眼光,被迫把孩子送去了五显庙。
他们不是不爱孩子,正如梁丽雅一样,有点粮食都要留给自己的孩子,做出这一切都是被迫无奈。
一凡坐在那发愣,梁丽雅问他几句“妈和夏姨两人的衣服好不好看”都没听见。
直到梁丽雅扭他的手,感觉到疼才知道自己在发呆,一凡猛然醒悟才发觉自己泪眼朦胧。
吃过午饭后,一凡特意跟夏姨坐在一块,从包里数出三千六百块钱给她,说这是她这个月的工资。
上个月的工资是三千块钱,这个月她更辛苦,另外加了六百元。
夏姨不好意思接,觉得为自己儿子做事,可以不计报酬。
她对一凡说,工资还是放在你手上好,在这里不缺吃,不缺穿的,也没有用钱的地方。
梁丽雅拿过钱,硬地塞给了她,说“夏姨,辛苦你了!”
夏姨把钱放进包里,问一凡什么时候回去,一凡说,差不多就走。
她又问了问覃叔和覃飞的情况,听到一凡说他们都这好,抱着豆豆去了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