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坤宁宫张灯结彩,暖意融融。
红烛摇曳,映照着满桌的珍馐美馔。
朱元璋坐在主位,虽眉头偶尔微皱,显露出对北疆战事的忧虑,但倭国战役的大胜,还是让他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马秀英坐在一旁,正温柔地给朱雄英夹菜。
“这个年过的,可真是不太平呐。” 朱元璋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北疆鞑靼叩边,实在是让咱恼火。”
马秀英放下筷子,轻声安慰道:“重八,你也别太忧心了,有天德镇守北平府,鞑靼不足为虑。”
常氏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公公不必过于烦恼,咱们一家今日过年,该高兴才是。”
朱镜静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爹,那标哥和先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要是他们也能一起吃年夜饭,那就更好了。”
提到这,众人脸上都闪过一丝遗憾。自从朱标等人随大军出征倭国,已经大半年,一家人从未分别如此之久。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阵惊呼,数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坤宁宫的庭院中。众人一惊,朱元璋立刻站起身来,警惕地看向外面。
“是谁?” 朱元璋厉声喝道。
只见几人缓缓走入坤宁宫,为首之人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正是季如风。他身后还跟着五个人,正是朱标等人。
“老朱,你的五个儿子我都给你带回来了!” 季如风朗声道。
众人又惊又喜,马秀英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握住朱标的手,上下打量着:“标儿,你可瘦了,在外面吃苦了吧?” 朱标眼眶也微微湿润,笑着说:“母后,儿臣不苦,一切都好。”
朱元璋走上前,看着几个儿子,眼中满是慈爱,抬手轻轻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标儿,你这一趟,干得不错!” 又依次看向其他几个儿子,“你们几个也都长大了,有担当了!”
朱标快步走进来,给朱元璋和马秀英行了个大礼:“儿臣不孝,让父皇母后担心了。”
“儿臣朱标(朱樉、朱棡、朱棣、朱橚)拜见父皇、母后,躬请圣安。” 老朱五个儿子,跪了一地,齐齐磕头请安,离家越远越久,对家人的想念也会越重,这是兄弟五人的共同体会。
“好好好!朕安!起来起来,快起来……” 老朱夫妻俩眼角含泪,忙上前想要扶起几个儿子。
“儿子,给爹、娘拜年了!” 五人异口同声,再次三叩首拜年,才站起身来。
朱元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都坐下,一起守岁!”
“常姐姐…… 雄英这是睡下了?” 朱标走到常氏身边,一把就将她揽入怀里。
“先生……” 朱镜静很想如燕归巢般扑进季如风怀里,可刚迈了两步,就意识到身边大家都在看着,脸颊一红,硬生生收住了脚步。“你可算回来了……”
“嗯…… 回来了……”
“好了,都别站着了,坐…… 王景弦,吩咐御膳房,再多做些菜来。”
众人重新落座,马秀英拉着朱标的手,不停地问着他在倭国的生活起居,吃的好不好,睡得暖不暖 。
朱元璋则时不时插几句话,询问他们在倭国的战事情况,一边听一边点头,时而露出赞赏的神情。
“爹,你还不知道,我们这是刚从北平回来,倭国那是四五天之前的事了。”一说到北平之行,朱棡就洋洋得意起来。
偷袭宣府时,他单枪匹马斩杀了37人,虽然大多是用燧发枪杀的,可他以往从没有如此勇猛过。
闻言,老二朱樉不服道:“老三,你那算什么?我可是杀了39个,论勇武还得是我。”
听到两个儿子,如此勇猛杀敌,老朱眼中为之一亮,不由得拍案叫好。
只有朱标、朱棣和朱橚沉默不语。
“老二,老三,好样的!干的漂亮,对付鞑子,就应该狠狠挨他娘的!尿性!”
刚夸完老二老三,老朱便察觉另外三个儿子,神情不大对。
“标儿、棣儿、橚儿,北平之战,有什么不妥吗?”心思细腻的马秀英比老朱更快一步反应过来,当即关心的问起来。
“三关被破,十室九空。”季如风率先打破沉默,虽然只有短短八个字,其份量却重逾千斤。
听到季如风的话,刚才还豪言壮语吹嘘的朱樉朱棡,瞬间成了蔫茄子。
随后,季如风便将如何算到北平边疆出事,他们从倭国不远万里,飞抵北平,如何大闹宣府,到斩首朵颜部首领兀鲁思,直至最后引敌进入埋伏,成功击退鞑靼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嘭!”听完后,老朱一拳重重的砸在桌上,直接将沉睡中的季雄英吓醒。
但是老朱根本就顾不上乖孙的哭闹,此时他的胸中已经燃起熊熊怒火。
“该死的鞑子!杀我子民,辱我大明!该死!咱该让大眼直接率五十万大军,深入漠北,彻底剿灭鞑子!”
季如风放下筷子,环顾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朱元璋身上。
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老朱,还得我提过对付北元残余的法子吗?”
“边关互市,远交近攻。”八个字在老朱脑中一闪而过,便脱口而出。
“是的……时至今日,互市开通一年有余,我们和瓦剌互通有无,使其不再受日本物资所困,才有闲心去专门找鞑靼的麻烦。此次鞑靼叩边,也是因为严重缺乏物资导致的。”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
而季如风的话,还在继续。
“此次边关百姓和将士,是为了大明辉煌的未来而牺牲,建英烈祠是对他们的弥补之一,剿灭鞑靼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我有一计,可破鞑靼。”
众人不语,静静等待着季如风的后续。
“在之前互市的基础上,继续升级。如今拿下倭国,大明不缺银子,不论是两倍还是三倍,让沈万三带着商队全力收购马匹、羊毛等物。另外,从民间大肆收购兔子,不论家养还是野生,只要是活的都收。每次行商之时,带上兔子,到达关外草原时便放生。兔子喜草,连草种也不会放过,且繁育极快,不出一年,草原牛马便无草可吃。加上瓦剌人看到养羊有利可图,便会私下从鞑靼收羊,如此一来,最终草原变沙漠,鞑靼不攻自破,到了那一天,拿下瓦剌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这也太毒了吧!先生,这是绝户计啊!”直性子的朱棣听完便直接脱口而出。
“草原鞑子,自秦皇汉武以来,一直是中原的死敌,他们绝户难道有什么不好?哦,对了,届时留下阿巴嘎部落和卫拉特部落即可,其他的,没有存续的必要。”
随后,一家人有说有笑,坤宁宫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一夜,虽有边疆战事的阴霾,但一家人的团聚,让这个大年三十的后半夜,变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