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迁急匆匆地赶到陈不易面前,将自己好不容易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告诉给了对方。
陈不易听完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笔,写下了几个字:顺其自然,防备旧事。写完之后,她便将纸轻轻放在桌上,不再言语。
王迁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不易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句古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想到这里,王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自感叹道:这女人真是深不可测啊!太可怕了!
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当时明智地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分追究,说不定此刻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呢!一念及此,王迁更是对陈不易充满了忌惮之心。
“呃……菲儿姑娘,请问您还有其他什么吩咐吗?”王迁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讨好之意。
此时此刻,他无比希望陈菲能够多多指使自己。时间久了,或许自己就能成为她的心腹——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然而,陈不易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暂时没有别的事情需要王迁去做。见此情形,王迁不再多说什么,赶忙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房间。
走出房门后的王迁觉得百般无聊,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几个人能和他聊得上话。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找找韩林打发一下时间。
远远地看见韩林,王迁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那副模样要多谄媚有多谄媚。只见他凑到韩林身边,挤眉弄眼地说道:“韩老弟,今天怎么如此清闲呀?居然没陪着你家那两丫头,一起上街买东西?”
韩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明明清楚自己对他并无好感,却还要不知趣地硬往跟前凑。
韩林微微扬起下巴,略带嘲讽地说道:“王大人可真是清闲啊!难道不需要去为那些姑娘采购物品?”
听到这话,王迁先是发出一阵“呵呵呵”的干笑,然后满不在乎地回答道:“不必啦!她们想买啥就让她们自己去挑呗,自然会有下人跟随着伺候。再说,这些女子又不是我的心上人,我何必费那些心思!”
他说得倒是轻巧,然而这番话却无意间触碰到了韩林内心的伤处。
韩林顿时脸色一沉,再也不想与他多说半句话,衣袖一挥,转身便快步离去。
望着韩林远去的背影,王迁不禁撇了撇嘴,嘴里还轻声嘟囔:“哼,这下看你还怎么得意!气不死你!”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此时此刻,忧愁的人无疑是韩林,而高兴的则要数潘家姐妹俩了。
就在这两日里,她们除了陪伴着杨维义一起开怀畅饮谈笑风生之外,还花费了不少时间到处去探听有关倾城和陈菲的消息。
关于倾城,目前似乎并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事。不过说到陈菲嘛,那可大有文章可做!
“大人可知道那陈菲究竟是什么来头?”潘琳轻启朱唇,声音柔美地轻声问道。
杨维义闻言,不禁心生好奇,追问道:“哦?什么来头?”
只见潘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说道:“听闻这陈菲,乃是某位贵公子的姘头!”
杨维义一听,眉头瞬间紧蹙起来,沉声追问:“贵公子?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
这时,一旁的潘瑶偷偷瞄了姐姐一眼,然后娇声娇气道:“哎呀,管他是哪家的呢!反正,那个陈菲早就已经不干不净!瑶瑶只是担心咱们到了北梁之后,这件事情万一败露出去,会引得贵人们心中不快,从而牵连到您。”
杨维义听后,脸色愈发阴沉,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愤愤不平地骂道:“哼!好个王迁,竟然如此大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敢隐瞒不报!真是岂有此理!”
潘琳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又开口补充道:“大人,这事儿还没完呢。据说那陈菲曾经被一群山匪给劫持走了,整整过了一夜才被寻回。也不知道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杨维义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猛地一拍面前的书案,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跳了一跳,怒喝道:“好个王迁!好个陈菲!简直是无法无天!”
潘瑶见火候已到,连忙再添一把柴,煽风点火道:“大人息怒,这还不算完呢!更可怕的是,有人说这陈菲还杀过人!”
杨维义怒目圆睁,满脸通红地怒吼道:“来人啊!速速前去将那王迁和陈菲给本官带来!不得有误!立刻!马上!”
其声如雷,震得整个房间都微微颤动起来。外面的侍卫们听到这雷霆之怒,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点齐了一队人马,如疾风般朝着云水苑疾驰而去。
倾城与韩林恰好看到侍卫们如此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向着云水苑进发,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究竟是王迁还是陈菲出了事?是什么事能惹得杨维义大发雷霆?带着满心的好奇,两人都立即迈开脚步,前往杨维义的书房一探究竟。
没过多久,王迁和陈不易就被侍卫们带到了书房之中。
那些侍卫刚一退出房门,杨维义便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方砚台,狠狠地朝王迁砸了过去。
“好个狗胆包天的东西!王迁,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本官隐瞒不报!”杨维义气急败坏,连胡须都因愤怒而颤抖不止。
王迁见状,心中暗叫一声不妙!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的陈不易,却发现这个女子依旧面色平静如水,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这女人难道真的不懂得什么叫做害怕吗?然而,当他看到陈不易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时,内心深处竟然又莫名地感到一丝安稳。
王迁深知此刻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赶忙充分发挥自己阿谀奉承的本事。只见他迅速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砚台,放回原处,然后陪着笑脸,装作一副糊涂无知的样子说道:“下官实在不知大人所指何事!还望大人明示……”
“何事!”杨维义被王迁的厚颜无耻和装傻充愣给气笑了,“说说这荡妇跟那些男人的事!”
就在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陈不易所在的方向。
韩林满脸惊愕,他简直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而倾城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则迅速地闪过一丝崇拜之情,想不到陈菲的手段如此之高。
至于那潘家姐妹俩,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姐姐潘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妹妹潘瑶更是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陈不易出丑。
此时,王迁也将视线投了过去,恰好与陈不易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当他发现陈不易的眼神里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惊慌失措时,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情况似乎并没想象中的那么糟。
只听王迁开口问道:“这……不知大人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语气平静得让人感到诧异。
“哼!你少在这里给我耍花招!”杨维义气急败坏地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勾当!赶紧老实交代!”他一边说着,一边气得吹胡子瞪眼,那副模样甚是滑稽可笑。
然而,面对杨维义的质问,王迁却显得丝毫不慌不忙。只见他慢悠悠地抬起头来,故意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拖延着时间。同时,他的眼睛还时不时地瞟向陈不易,似乎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王迁才缓缓说道:“这个嘛……啊,这个……恕在下愚钝,实在不知道大人您口中所说之人究竟是谁呀?”他这番话听起来像是真的不知情一般。
一旁的潘瑶见状,顿时按捺不住性子了。她焦急地冲着王迁喊:“你少装作不知道!就是那个什么公子,还有那些劫匪!她到底跟多少个男人有过那种关系!”说话间,她还狠狠地瞪了陈不易一眼,恨不得立刻将所有真相都揭露出来。
潘琳见状,赶忙瞪了自己妹妹一眼,心里暗骂道:真是个蠢货!难道看不出来王迁和陈菲是一伙儿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我们姐妹与韩林那样紧密!现在这么冲动行事,万一坏了大事如何是好?
陈菲只不过是个哑巴,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辩驳,亦有口难言!眼下最为关键的,便是要稳住王迁,只要能成功的让他明哲保身,如此一来,陈菲定然难逃一死!
怎奈这个妹妹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不管不顾地直接怼王迁,这不是坏事吗?
此时只听得那王迁阴阳怪气地回应着潘瑶道:“呵呵,没想到这潘二小姐不仅歌唱得婉转动听,就连编排人的本事也是这般厉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一旦从您潘二小姐的口中说出来,仿佛就跟真的一般无二了呢!”
潘琳眼见着韩林丝毫没有要替自家妹妹解围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得亲自出马说道:“我家妹子也是偶然间听他人提及此事,虽说这可能是空穴来风,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想必其中必然存在一些缘由吧!如今特使大人正在问话,莫非王大人认为特使无权询问不成?”
这潘家姐妹二人,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妹妹潘瑶活脱脱就是一个草包,而姐姐潘琳倒还算是有些能耐,称得上是一号人物。
只见潘琳满脸焦急之色,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望向韩林,期望能得到他的援助。然而,那韩林却宛如完全看不到一般,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王迁!本官在此郑重地问你!休要再东拉西扯些无关紧要的话!速速如实回答!”杨维义见状,心知不能任由局面如此发展下去,于是不得不再次出声喝问道。
王迁看到陈菲轻轻地点了下头,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趁着这个间隙,他飞快地转动脑筋,思考着怎样措辞才能把事情处理得最为妥当。
只见王迁挺直了身子,一脸严肃且大公无私的模样说道:“大人,陈菲姑娘向来都是规规矩矩、安分守己,怎么可能会和其他男子有什么关系?”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仿佛对自己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就在这时,潘瑶刚想张嘴辩驳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姐姐潘琳紧紧拉住,示意她不要冲动行事。潘瑶满脸涨得通红,显然心中十分不服气,但碍于姐姐的阻拦,只能暂且忍耐下来。
杨维义此时也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继续审讯下去。常言说得好,捉贼捉赃,捉奸拿双!如今既没有确凿的证据,对方又坚决否认此事,实在让人难以决断。
潘琳稍稍思索片刻后,终于打破沉默开口道:“我曾经听说过,那些经验丰富的稳婆,能够辨别出一个女子,是否仍是完璧之身。既然菲儿姑娘坚称自己是清白的,想必应该不会介意通过这种方式来自证清白吧!”
王迁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震,急忙扭过头去,恰好看见陈不易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王迁瞬间明白过来,如果真的让接生婆前来验证陈菲的贞洁,那不就等于当场揭穿他们的谎言?想到这里,王迁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
倾城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她那双美眸闪烁着狡黠的光,静静地等待着这场好戏的结局。今日这场争斗,无论是谁最终胜出,倾城都能坐收渔翁之利。
而此时的韩林,则是心中猛地一惊。旁人或许尚未察觉到其中的端倪,但王迁与陈菲之间的细微动作,却没能逃过他敏锐的目光。
在其他人看来,似乎是陈菲在依赖着王迁,但只有韩林清楚地知道,事实恰恰相反!
那可是王迁啊!一个久经官场磨砺、靠着自己从最底层一步一步攀爬而上的厉害角色。
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圆滑世故、八面玲珑的本领。面对各方复杂的势力,他总能巧妙周旋其间,不仅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更是混得如鱼得水。
这样的人物,又怎会是那种徒有其表、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
然而,王迁竟然对这个名叫陈菲的女子如此言听计从,甚至甘愿放下身段,如同奴仆般唯命是从。
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越想便越是觉得可怕!究竟这位神秘的陈菲是何方神圣?她到底有着怎样惊人的背景和来历?竟能让王迁都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