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真是油盐不进。
陆听岚迅速从袖中取出银针,快准狠地封住了段蓉的穴道。
段蓉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想喊,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片刻之后,陆听岚将银针一一取出。
段蓉顿觉浑身轻松了不少,先前胸口的闷痛也减轻了许多,她从一开始的怀疑变成了迟疑:“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射月?”
陆听岚收起银针,淡淡回复:“只能说是怀疑,没有具体的证据。”
听闻此言,段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但她不是为了父母的死而哭,而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自己的性命。
她害怕,害怕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求你帮我……我还不想死……一定要将幕后动手的人抓起来……”
陆听岚轻叹一声,终究还是答应了段蓉的请求。
“我会尽力。”
毕竟段蓉是她目前唯一的线索,虽然段父和段母的死是一场不幸的意外,却也成了她手中的筹码。
段蓉担心陆听岚不守信用,跌跌撞撞的起身:“我要跟着你!我要一直跟着你!”
陆听岚无奈地放下手中的衣服,“段姑娘,你难道要看着我换衣服不成?”
段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走出了房门。
陆听岚换好衣服打开门,却发现段蓉晕倒在门外,身上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
陆听岚立刻上前将段蓉抱进屋内,段蓉悠悠转醒,茫然地看着陆听岚,“发生什么事了?”
陆听岚仔细地观察着段蓉的神色,“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困……”段蓉揉了揉眼睛,“刚才是不是睡着了?”
陆听岚没有说话,冷声吩咐暮雨:“暮雨,去请大人过来。”
暮雨领命而去。
段蓉听到陆听岚去喊聂栖庭,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多时,聂栖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段蓉的目光瞬间被聂栖庭吸引,她眼中流露出痴迷的神色,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暮雨一把拉住,重新按回了床上。
聂栖庭目光扫过段蓉,最后落在陆听岚身上。“夫人,发生了何事?”
“段蓉刚才突然晕倒,身上还插着一枚银针,手法精准,像是射月组织所为。”陆听岚语气沉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聂栖庭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射月?夫人可知,这是在离镜轩。”
陆听岚点头:“妾身知道,但刚才段蓉确实是在门外晕倒了,这也间接性的说明,咱们离镜轩可能有奸细。”
……
陆听岚和段蓉出了聂府,朝着京兆府衙而去。
段蓉一路沉默,眼中满是焦急和不安。
到了京兆府衙门前,陆听岚递上拜帖,并塞了一锭银子给守门的衙役。
“劳烦通报一声,就说陆听岚求见。”
衙役掂了掂银子的分量,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夫人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片刻之后,满面堆笑地返回,“夫人,大人有请。”
陆听岚带着段蓉进了府衙,径直来到后堂。京兆尹早已等候多时,见陆听岚到来,连忙起身相迎。
陆听岚开门见山,“大人,民妇想见见济世堂的李大夫和小六子。”
京兆尹面露难色,“夫人,这……”
陆听岚挑眉反问,“大人可是有什么难处?”
“不敢,不敢。”京兆尹连忙说道,“只是这案子尚未审结,按律例,外人不得探视。”
但九千岁的名号,在京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一个小小京兆尹,哪里敢得罪这位权倾朝野的人物?
京兆尹想来想去换了一副笑脸。
“夫人请便。”
陆听岚跟着衙役来到牢房。
潮湿阴暗的牢房里,散发着阵阵霉味,李大夫和小六子蜷缩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听到牢门打开的动静,两人看到陆听岚,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诉起来:“夫人,救命啊!我们冤枉啊!”
陆听岚安抚着两人,“别怕,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大夫和小六子哭诉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段老爷和段夫人来抓药,我们也没做什么啊!”
陆听岚柔声问道:“你们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小六子抽泣着说:“段老爷和段夫人……他们一进济世堂就……就不对劲,畏畏缩缩的,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
李大夫也跟着说道:“是啊,当时济世堂里很忙,我也没多在意。但是……但是我靠近他们的时候,感觉他们一直在发抖……”
“李大夫,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段老爷和段夫人的?”
李大夫仔细回想了一下:“老夫在后面抓药,听到撞到在地的声音,才过去看看,谁知道他们已经不行了,不过我看他们身上到是有几枚银针。”
“银针?”
陆听岚立刻从袖中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递到李大夫面前,“你看看这枚银针,可与你从段老爷和段夫人身上取下来的相似?”
李大夫接过银针,仔细端详了片刻,脸色骤变,“极其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你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陆听岚立刻明白过来,有人在暗中追杀段蓉一家三口。
这与聂栖庭最初的推测不谋而合,但为什么要追杀段蓉?就因为她长了一张和秀禾一样的脸?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而段蓉再也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崩溃大哭,“夫人,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陆听岚淡声道:“我们尽力而为。”
段蓉却紧紧的抱住陆听岚,哭得更加伤心。
然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脸上却闪过阴狠毒辣的神色。
离开大牢之后。
陆听岚又回到了府衙,段蓉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低垂着头。
而杜老爷则毕恭毕敬的候着,陆听岚轻声道:“大人客气了。只是希望大人秉公执法,莫要冤枉了好人。”
陆听岚的语气虽然平和,却隐隐透出一股压力。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杜老爷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赔笑道,“只是这案子现在还缺少关键证据,所以还不能轻易放人。”
陆听岚从袖中取出那枚细长的银针,放在桌上,“那大人可知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