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指着着太上皇和纯太妃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太上皇你……她……!!!”
太上皇这是失心疯了么?
不说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就是他的,甄家女如何能怀孕的?
她们家可是刚被她们满门抄斩了。
还是说他已经准备好了自己死后,让那些旧臣们挟天子以令天下了。
他自认作为皇上,已经够兢兢业业了,他登基时这天朝被他自己霍霍成什么模样他自己不知道么?
卖官鬻爵,欺上瞒下,宦官内相,权势滔天。
四王八公,宫中宦官哪一个不是仗的他的势。
皇上自己与他手下的有志之臣费了多少心思,死了多少人,天朝才成了如今的天朝。
百姓好不容易安稳几日,这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皇上看着太上皇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杀意。
好!
不都说这皇位是他抢来的么?如今他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抢。
他如今没动这些人,不过是怕内政动荡,影响边境局势。
若是他们自己先乱了起来,保不齐那些蛮夷乘虚而入。
深深地看了太上一眼,这男人从来没有将他自己当做过他的父亲,就算退位给自己,除了当时自己是最大的,不就是想找个替罪羊么?
国破家灭的替罪羊。
他继位之时,内有天灾连连,外有蛮夷虎视眈眈,国库空虚,民生不稳。
偏偏这些都是他继位过后才爆出来的。
其实呢,其实已经是压到不能再压了。
他担下了这来位不正,惹天大怒的污名。
这个时候,他的好父皇还光明正大的把着最富饶的江南不放呢。
那个时候,为了这些,他夙兴夜寐,南宁侯府、林家、苏家、几位尚书家中的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思的给他银子。
就是宫里的吃用,也是减了又减。
宫中的好些东西都被他用各种明目卖了出去。
这般才算稳住了灾情。
对待那些蛀虫他也是一退再退,甚至还将王子腾派去了边疆,对北静王等人的所作所为充耳不闻。
甚至还要拉下脸面去敷衍他们。只为他们手中的那些兵权。
他是帝王,他们是臣!
被太上皇养大了心思的臣。
那时太上皇在做什么,拿着江南送过去的钱,快活的很。
要知道这天朝是在他手中败落下来的啊?
他为何能这般心安理得。
好不容易过了大灾,他和那些大臣的鬓角也添了白发。
忠于他的人死的太多了。
灾区,江南。
他能用的越来越少。
就是林如海也被他派去了江南冒险。
若是没有人,他怎么会让如海去。
如海去了,噩耗也是频出。
说实话,那时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后来是景晏横空出世,以一己之力先是收回国库欠款,又替他把江南收回手中。
百姓的日子才算好过一些。
他如何不喜爱景晏。
天生的帝王,便有他天生的良臣。
景晏便是他天赐的良臣。
如今,这好过没多久,太上皇的旧腹又发力了。
边关告急,除了他们,他还真的不知道还能有谁?
他的臣这般,太上皇也是这般。
这个时候让甄家女怀孕,是嫌弃如今这天下太安稳了么?
是嫌弃四王八公找不到傀儡么?
他都如此了,他凭何要一直守着那微薄到没有的父子之情呢。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天下是皇室的天下,更是天下人的天下!
皇上一双鹰眼,冷漠无情。
直戳太上皇的肺管子。
“怀了便怀了,谁的种还不知道呢,太上皇莫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父皇年轻时都没得几个孩子,如今这个嘛,你年老昏聩,受人蒙蔽,儿子却是要替你多想想了。”
“毕竟,是谁的谁知道呢,我可不敢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弟弟妹妹。”
“传我圣旨,赐纯太妃一副堕胎药,这孽种我们皇室不敢要!”
不说纯太妃和北静王妃,就是太上皇本人都没想到皇上一出手就想要了纯太妃肚子里那个孩子的命!
他想着与他这儿子交换的筹码还没说出来呢。
纯太妃连忙往太上皇背后躲去。
“太上皇,救我。”
“你知道的,是你的,我与你向来形影不离。”
太上皇已经气的手抖了。
他觉得自己被自己的儿子冒犯了。
这逆子是不是忘记了,这皇位是谁给他的可。
是他!
是他!
“逆子!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谁敢动,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皇上分毫不让。
“父皇怕是忘记了,你已经传位于我,如今我才是这天朝的皇。”
“这孩子是不是皇室子,我说他是,他才是!”
灾皇的名头他都背了,再背一个弑父,他不怕了!
太上皇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本来之前想好的,待皇上来了与他好好说,说什么也要护住纯儿这一胎的。
却没想,他刚说一句呢,就捅了马蜂窝了。
此时,他只能指着皇上你你你,你个不停。
气的跳脚。
“逆子逆子!”
眼看局势斗转,场中唯一一个能够劝住了皇上的林景晏却是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甚至想要给皇上加油鼓劲的模样。
甄宛儿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这孩子可是他甄家的血脉。
也可能是唯一的血脉了。
连忙跪在了太上皇和皇上的中间。
对着太上拜了拜。
“太上皇,莫要着急,你可是纯儿唯一的依靠了。你的心乱了纯儿可怎么办啊。”
“况且皇上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只是担心你罢了。”
一边说一边对纯太妃使了个眼色。
纯太妃向来听自己姐姐的话,也不躲了,从太上皇身后站了出来。
“三郎,三郎,我愿意滴血验亲。”
又咬咬牙,替皇上找了个理由。
将这个旁人不能忍受的屈辱忍下了。
“皇上说的没错,我不是采选入的宫,这是我该受的。”
见太上皇的怒火平复下来,甄宛儿对着似笑非笑的皇上跪了下去。
“皇上,如此你看可好。”
皇上上下打量着三言两语就安抚住太上皇的甄家姐妹。
他看出来,这主导的是北静王妃。
“北静王妃怕是听错了,我说的是这个孩子不能生!”
“是与不是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