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的步子迈得飞快,松萝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
堂忌的厨子很不会做饭,主打一个饿不死就行。
所以两人当然是去开小灶了。
……
帝都一家私人会所,华府会。
沈明棠和松萝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没有选包间。
据说这一家会所是由世界殿堂级钢琴家、国际美食美酒品鉴家把控出品,由华夏江南菜国宝级厨师主理,由全球唯一华人侍酒师操刀餐酒搭配,联手出品。
沈明棠就这么坐着,等菜的时候,几个不速之客从她身旁穿梭而过。
素手轻托着下巴,她划拉着ipad上的堂忌发展方案。
那几个不速之客交谈着,走到了她前面,却又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沈明棠,你也在这儿啊?”
松萝察觉到这几个人不太善意的气息,下意识皱起眉头。
抬起头,一眼看见微抬着下巴,拿鼻孔看人的沈梦瑶。
她身后,还跟着陈雨琦。
陈雨琦?
这两人怎么混到一起去了?
沈家,陈家,墨家……
这个陈家还真是有意思。
看来,上次那件事,跟沈家的一些人也脱不了干系。
松萝虽然不认识沈梦瑶,可她认识陈雨琦啊。
就是这个女的,上次把她和棠棠堵在小巷子里,害她小蛋糕都没吃好!
这次来吃饭,又遇到了!
知不知道吃饭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啊,早知道当时就给她杀了!
不过现在杀了也不迟。
松萝从把手伸进袖子里去摸匕首。
沈明棠瞥这孩子一眼,一手按住她的胳膊,抬眸看了眼沈梦瑶,冷冷道:“别挡路。”
沈梦瑶这才注意到她身后正站着端着菜的服务生。
服务生礼貌地说道:“小姐,麻烦您让一下。”
沈梦瑶却没有让开,反而双手环胸,嗤了一声:“某些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配来这里吃饭吗?”
她盯着服务生道:“我倒是不知道,华府会什么时候,一些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吃饭了?”
服务生额头上有冷汗滑落。
你们大小姐之间斗嘴皮子,别拿打工人开涮啊!
她这说错一句话,得罪了哪个,都要丢工作的。
她呵呵笑了一声,装傻糊弄道:“小姐,你这话说的,呵呵……”
“哼,我告诉你们,可别因为看走了眼,损失一位常客!”沈梦瑶语气咄咄逼人。
服务生有些汗流浃背。
她大脑快速地运转着,正急得团团转时,手里的托盘却突然一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盘里的菜碟端起,越过沈梦瑶,将其稳稳当当放在沈明棠的桌上。
服务生一怔,对上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眸:“温少,这……”
温砚辞站在原地,对着她摆摆手。
服务生心里一喜,如获大赦地鞠了一个躬,快速走开。
看到服务生离开,沈梦瑶“欸”了一声,又看向温砚辞,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温少?”
温砚辞是什么人?
他居然会做这种下人才做的事情?
温砚辞拍拍手,看向沈梦瑶,面上没什么表情。
却莫名让她一寒。
“玄九。”
少年的声音温淡。
一个一身工作服的男人快速上前,恭恭敬敬应道:“温少。”
“吩咐下去,华府会黑名单上加几个名字。”
“是!”
“等等……”眼看着那男人离开,沈梦瑶这才反应过来,华府会,似乎是温家旗下的饭店!
“温少,你这就做的不好了吧……”沈梦瑶讪讪笑道,试图挣扎:“就为了这么一个事,要把我拉入你们名下饭店的黑名单?”
“再怎么说,我也是沈家的人,你不能这样……”
华府会,是帝都做中餐做得最高端的私人会所,因接待过不少国际名人和重要领导而闻名。
被华府会拉入黑名单,这可比没进过华府会严重多了。
这要是传出去,那些名媛还不得笑死她!
温砚辞却已经直截了当地抬了下手。
大堂经理快速上前,对着沈梦瑶一伸胳膊道:“小姐,请。”
语气相当客气。
沈梦瑶的脸色却非常难看。
这个沈明棠,在外流浪十年,居然还能获得温少的青睐!
她到底给温少灌了什么迷魂药?!
被人请出去实在太丢人了,沈梦瑶冷哼一声:“我自己会走!”
她瞪了沈明棠一眼,才大跨步和陈雨琦出去了。
沈明棠终于得到了清静。
她揉揉耳朵,看着不请自来停在自己面前的温砚辞:“……温少,哪都有你啊。”
温砚辞笑了下:“有缘人,自然会多几分巧合。”
华府会的灯光是很标致的明黄色,看着非常大气。
这灯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人颀长的身形。
他静静地站着,光线从他后方打过来,描摹着他远山般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绯色的唇,如诗如画。
沈明棠收回目光,看着得到了吃的就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的松萝,有点恨铁不成钢。
这孩子以后不会轻轻松松被什么人拿好吃的拐走了吧?
松萝是感觉不到这人身上的恶意的。
只觉得这人长得还挺好看,还越过那个吱哇乱叫的尖叫鸡把菜端了过来,应该算个好人。
人都是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的。
可惜沈明棠并不怎么看脸,甚至觉得他杵在这儿有点碍事。
“沈小姐。”温砚辞说道:“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沈明棠张口就要拒绝。
“先别急着拒绝。”少年偏了下脑袋,眉梢扬着:“我这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她感兴趣的东西?
沈明棠扯了下唇角,不为所动:“你凭什么觉得,你很了解我?”
她印象中,和他并不熟吧。
之前被他亲眼目睹杀人,他还在她的暗杀名单里躺着呢。
他倒是嘴巴严实,这么久了也没传出什么消息。
不过在沈明棠的理念里,一直都是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温砚辞弯起眉眼。
“话说到这里了,沈小姐,你自便。”
他点到为止,也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