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人凤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父亲神魂所讲述的这一切,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遥想当年,父亲徐安世正在修行途中,偶然遇到了被人追杀、狼狈不堪的六皇子,出于一片侠义之心,父亲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击退了那些追杀者,救下了六皇子的性命。自那之后,二人惺惺相惜,以兄弟相称,父亲更是对六皇子推心置腹,时常与其把酒言欢,共论天下之事,怎么也想不到,竟隐藏着如此险恶的祸心。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徐人凤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中满是悲愤与疑惑,他实在想不通,父亲那般真心相待,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六皇子,竟让他狠下心来痛下杀手,那我徐家岂不也是。徐人凤只觉得一股怒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就去找那六皇子问个清楚,讨回公道,可理智又告诉他,如今自己势单力薄,贸然前去,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这笔血债定要让六皇子偿还,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自己也要拼上一拼,绝不放过那个伪善的刽子手。
徐人凤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金色宝石的取了出来,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期待。在这昏暗的暗道之中,那金色宝石即便蒙着些许灰尘,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待他凑近了仔细端详,这才发现宝石上有着一道道细小的裂缝,那些裂缝如同细密的蛛网一般,遍布在宝石表面。当下也不再犹豫,寻了个相对安全又能接触到真雷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将宝石置于真雷之下。刹那间,奇异的景象出现了,只见那真雷所蕴含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一般,缓缓地朝着宝石汇聚而去,而宝石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那些灵力,每吞噬一分,宝石表面的光晕似乎就明亮了几分,原本那些细小的裂缝竟也仿佛在灵力的滋养下,隐隐有了要愈合的迹象。
徐人凤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心中既惊又喜。他实在没想到这宝石居然有如此奇妙的能力,能吸纳真雷的灵力,只是不知道它吞噬了足够的灵力之后,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会不会成为帮助自己突破眼前困境、为父报仇的关键所在呢?徐人凤屏住呼吸,紧张又期待地继续守在一旁,等待着宝石进一步的变化。
徐人凤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望着那从宝石中渐渐映现出来的神魂,之后宝石直接碎裂,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满是震撼与忐忑。
那道人皇神魂先是微微有些迷茫,似是刚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眼神中透着些许懵懂。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徐人凤这个小孩子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给唤醒了。
人皇神魂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晕,那光晕中仿佛蕴含着往昔无尽的威严与荣耀,即便只是一道神魂,却依旧有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他上下打量着徐人凤,目光深邃而复杂,似在探究这个小家伙究竟是何来路,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还机缘巧合地唤醒了自己。
徐人凤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开口道:“晚辈徐人凤,无意冒犯,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唤醒了您。
此刻的我,仅仅只是一道残存于世的魂魄罢了,所以你们完全无需感到紧张。吾名聂无双,昔日曾在那场与魔君惊心动魄的鏖战之中不幸陨落,仅存下这一缕微弱的残魂,勉强依附于那柄已碎裂不堪的人皇剑之上苟延残喘。未曾料到,竟会有再度重现世间之日!然而,此地的状况着实令人堪忧呐。
听到这话,徐人凤不禁面露几分尴尬之色,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前辈,不瞒您说,小子如今也是走投无路、穷途末路啦!您有所不知……”紧接着,他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聂无双和盘托出。
待听完徐人凤的讲述之后,聂无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啊,唉,可惜啊,以我目前这般状态,确实爱莫能助,什么都无法为你做到喽。不过嘛,倘若你真能够成功逃离此困境,那么老夫倒是可以在修行方面对你稍加提点一二。现今这宝石已然破碎成这般模样,如果可以的话,老夫暂且寄居于你的灵海之内吧。你且放宽心便是,只要有老夫从旁指点,其他不敢妄言,但报得血海深仇想必应该不成问题。”
数日后,徐人凤那平静无波的灵海之中突然传来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嘿,小子!你难道还想一直赖在这里不成?就凭你这小小的炼气期修为,如此长时间不吃不喝,能撑得了几时呢?”
徐人凤闻声并未睁开双眼,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我心中有数,目前尚还能够支撑些许时日。我计划再忍耐数日,而后出去探查一番当下局势。”言罢,他再次紧闭双目,全心全意投入到修炼当中去。
与此同时,远在青阳宗的大殿之内,气氛却是显得颇为凝重、压抑且焦灼不堪。只见阳九面色阴沉沉地端坐在主位之上,其原本就凌厉无比的双眸此刻更是透露出丝丝难以掩饰的不耐烦之色。而天罡则满脸倦容地斜倚在一侧座位上,紧紧皱着眉头,不时伸出手轻轻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似是想要借此稍稍舒缓一下因多日苦苦追寻却始终一无所获所引发的剧烈头痛之感。
此时此刻,大殿之中陆陆续续有一批又一批身负外出寻觅徐人凤下落之重任的弟子亦或执事们,皆神色惶恐、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向宗主及长老复命。然而令人倍感失望的是,他们每一个人的答复竟然都毫无二致——根本未曾发现徐人凤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随着最后一批人的身影缓缓靠近,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如丧考妣般的神情,垂头丧气地走到天罡面前,开始低声汇报起自己所负责区域的搜索结果。天罡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听完所有人的报告后,终于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只见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揉了揉紧皱的眉头,那张原本刚毅的脸庞此刻被满满的无奈和疑惑所占据。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天过去了,那徐人凤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早就逃出城了吧。我们为了抓住他,可是下足了功夫啊!这一番精心布置,不仅出动了如此众多的人力,更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可到头来为何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呢?”
一旁的阳九听到天罡这番话,眉头也不由得紧紧一皱,但嘴上仍然不太相信地反驳道:“我看未必吧,头儿。咱们这次行动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各个城门都安排了重兵严密把守,而且城内的每一处角落也都派遣了不少人手仔细搜查。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算有点小聪明小手段,又能厉害到哪儿去?难不成还真能像鸟儿一样长对翅膀飞走不成?”
虽然阳九的话语听起来似乎充满了自信和笃定,但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发现,他那微微闪烁不定的眼神其实早已将内心深处的不安暴露无遗。毕竟无论怎样嘴硬,眼前的事实却是无法改变的——徐人凤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任凭他们如何努力寻找,始终杳无音讯,使得他们之前所有的大张旗鼓、兴师动众都变成了一场徒劳无功的闹剧。
一时间,大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都在思索着徐人凤可能的去向,而那越来越大的压力,也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不知接下来又该如何是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地煞脚步匆匆、满脸懊恼地踏入了大殿之中。殿内原本有些嘈杂的议论声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投射到了地煞身上。仅仅只是看他此刻的神情,大家心里已然明了,此次的搜寻行动恐怕又是一无所获。
天罡一直紧皱的眉头此时更是深深地拧成了一个疙瘩,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疑惑和沉思之色。待到地煞走到近前时,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忙不迭地开口询问道:“我说地煞啊,依你之见,有没有可能那小子提前察觉到了风声,然后趁机逃跑了呢?甚至都已经逃出城去啦!咱们这么多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连人家一根汗毛都没能摸着,这事也太奇怪了吧!”
地煞先是稍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甘心的神色,缓缓回答道:“那天我心急火燎地赶到徐家的时候,那徐崇武居然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整个人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看到那种情形,我当时就感觉事情不太对劲。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难不成是咱们精心布置的隔绝阵法不小心被他给识破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徐人凤极有可能趁着那个空档,神不知鬼不觉地提前溜走,逃出城外了。”
阳九听到这话,脸色越发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道:“咱们这隔绝阵法虽说算不上什么顶级的隐秘手段,但也是精心布置,寻常人哪能轻易发现得了。徐崇武不过虽说有点修为在身,他能察觉到?”
地煞赶忙解释道:“少宗主,您有所不知啊,那徐崇武虽当年也是个厉害角色,后来受了重伤境界大跌,才在临安城落了脚。
天罡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不管怎样,如今这情况,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了。得派人去各个城门再仔细盘查一番,看看最近有没有可疑之人出城的迹象,另外,也得继续在城里搜寻,说不定那徐人凤还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就等着咱们松懈呢。”
阳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就按天罡说的办,这次务必要把那徐人凤找出来,绝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大计,哼!”好了,都下去吧,本少主自己待一会。
众人闻言也都各自离去。
“魔君大人,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带着那块宝石逃了,本想借着这次机会把徐家连东西全部拿下,没想到最后有条小鱼漏网了”?阳九喃喃道。
“哼,一个毛头小子跑了就跑了,凭他的实力是没有办法见到那人皇残魂的”。一道声音从阳九身上的黑色宝石中传来。
“那您老的意思是,不用管他了”?
“跑便跑了吧,凭他自己,能否在这个世道生存下来都是个问题,在这个世界,弱者只有被摆布的份”。
阳九闻言一怔,“喃喃道,没错,弱者只有死路,想不这么死,就得换个活法,魔君,接下来小子的修行就全仰仗您老了。”
自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