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易动作利落将黑衣人拖走，极其熟练，显然平时没少干这种事情，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沈易和黑衣人身影远去，沈夫人才将目光落到沈赋语身上。
沈赋语脊背挺的笔直，并未跪在地上，反而落落大方站在会客厅中央。
她死死扭着眉头，看向沈夫人目光隐约带着一丝不满。
“不服气？”沈夫人轻笑一声，淡定抿了一口茶，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赞赏，“沈赋语，你倒比我想象中聪明。”
“不敢。”沈赋语声音硬邦邦。
任谁被人当成诱饵，险些丧命都不会高兴。
“大胆！”李嬷嬷怒视着沈赋语，对她语气十分不满。
头顶好感度也转变成红色。
能为沈大小姐当诱饵，是沈赋语的荣幸，她怎能生出不满？
像他们做下人的，就算为主子去死也是应该。
沈赋语抬眸，看了一眼沈夫人头顶绿色好感度，大着胆子开口。
“沈夫人，我救了大小姐，我不奢求任何赏赐，也不会以救命恩人身份自居，被当成诱饵没什么，起码夫人要保住我的命吧？今日，沈暗卫但凡晚来一步，我和大丫二人都会命葬黄泉。”
“我知道，当初在牙行要不是沈夫人，我此时下场一定会凄惨。”
“我很感激沈夫人，也愿意为沈夫人去肝脑涂地，但我只求活命，不愿不明不白死去。”
沈赋语说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这里是等级制度极其森严的古代，不像现代重视生命。
可，沈赋语就是接受不了，这种漠视生命的感觉。
“况且，沈夫人不是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吗？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方法去试探呢？”沈赋语目光带着审视。
倘若沈夫人继续一意孤行，沈赋语就会另谋出路。
沈赋语不介意伏小做低，更不介意卖身为奴。
她只想活下去。
“你这丫鬟，怎么回事？夫人愿意用你当诱饵，是你的福气，居然还敢顶嘴。”李嬷嬷怒指沈赋语，只待沈夫人一声令下，便去教训沈赋语。
“哈哈哈。”
谁料，沈夫人竟直接笑出声，眼神满是赞赏，对沈赋语愈发满意。
她就需要这种丫鬟。
大女儿性格软弱安静，在书院经常被人欺负，跟在身边的小丫鬟也是窝里横的东西。
沈赋语和大女儿去书院，沈夫人相信沈赋语一定不会让沈梦凝吃亏。
最重要的是，沈夫人也希望沈赋语能多带一带大女儿，让大女儿变活泼一点。
“不错，此事是本夫人考虑不周。”沈夫人安抚道：“不过，哪怕本夫人不让你当诱饵，大房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沈赋语经此一事，本夫人是彻底认同你，只要在当书童期间，你能保证大小姐安全，往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放心，你的安全本夫人也会保障的，后续表现好的话，本夫人可以考虑送你去学武。”
沈夫人是有私心的，大女儿性格安静，甚至有时说话慢半拍，太医都说……
沈赋语精通武术，将来留在大女儿身边，也是一种保障。
如今，三房没有一个能支撑门户的人，一直被大房和二房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沈夫人每一步走的都极其艰难，可以说是如履薄冰，两个女儿又情况特殊，只能由她这个做母亲的筹划。
“好的，夫人。”
沈赋语终归是退了一步，起码沈夫人是真心为两个女儿着想，只要沈赋语不背主，沈夫人一定会护着她。
当然，最主要是因为沈赋语能够看到沈夫人好感度，确认沈夫人没有害她心思。
“夫人。”李嬷嬷语气带着不满，很不喜欢沈赋语的态度。
李嬷嬷是家生子，从小陪着沈夫人长大，早已在心中将沈夫人视为亲人，更是能付出生命的主子。
在她看来下人就该为主子肝脑涂地，只要主人一句话，他们可以去死。
沈夫人拍了拍李嬷嬷的手，以示安抚。
“嬷嬷，你也知道阿凝情况特殊。”
李嬷嬷脑海瞬间浮现大小姐安安静静的模样，哪怕被人嘲笑，被人欺负也不会吭声，唇中不自觉溢出一声叹息，算是认同了沈夫人想法。
“情况特殊？”沈赋语精准捕捉到重点，眼神带着询问。
沈赋语终究是要留在沈大小姐身边，自然要了解清楚大小姐情况。
“沈夫人，大小姐性格是否太过温吞，就连身旁丫鬟都不敢反抗。”沈赋语试探性开口。
话题引到沈大小姐身上，沈夫人眼眶发红，心底弥漫起一阵阵酸涩，难受极了，“阿凝，小时候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就经常呆呆的，现在看起来很正常，可每个月总有几天，无论说什么阿凝都不会回答，我找遍天下名医，他们都得出一个结论，说，说阿凝有痴呆！”
沈夫人声音哽咽，带着极大痛苦，这叫她怎么接受啊？自小聪慧的女儿，被誉为神童的女儿失踪一段时间之后竟变成了傻子。
“这些年无论是神医，还是赤脚大夫，都断定阿凝无法恢复正常。”
“我偏不信邪。”
沈夫人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她相信，女儿肯定会好起来的，只要她用心培养。
“原来如此。”
难怪沈大小姐说话慢吞吞，有时都需要说好几遍才能反应过来。
只不过，沈梦凝性格太安静，众人都以为是她不喜欢说话，性格比较内向，不会往痴呆方面想。
“沈赋语，本夫人从不撒谎，能护好大小姐，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这也算是一种承诺。
用金钱富贵来诱惑沈赋语好好对待沈大小姐。
“夫人请放心。”沈赋语行了一礼，动作极其标准，压根就不像刚学规矩的人，“赋语定不负所托，但，我不希望夫人继续让我陷入危险境地。”
沈夫人见此愈发满意，学习能力够强，又懂得变通。
阿凝又喜欢她。
沈夫人非常庆幸，在牙行的时候选择将沈赋语带回来。
不知为什么，沈夫人心底隐隐有一种感觉，沈赋语就是算命先生口中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