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出来了,施铭芳才回来。
施燕云拖拖拉拉书只翻了一页,旧书如同旧人,老看没有意思,总想看点新的找一下新鲜感。原本害怕她妈回来要考考她,躲躲闪闪没敢看她。谁知施铭芳根本没有理睬她。
“结婚?”
“谁要结婚?是谁?”
“三天后就结婚?”
施铭芳一回家来,就丢下一颗炸弹。炸的众人回不过神。
原来她等容曼晴回来时,容曼晴告诉她的一个“好消息”。
容曼晴,三十三岁的单身女士,拖家带口来香江,被未婚夫通知三天后举办婚宴。由于各自都有结婚”经验“,未婚夫建议不办婚礼,只是双方亲友参加婚宴,之后再互相认识一番。
“为什么三天后就举办,这也太过着急!就算是只办婚宴,礼服总需要准备吧,首饰也不齐全呀。更何况,只双方亲友,容家算上施家又有几个人?”
桂婶很不赞同。这种临到头通知的婚宴,能有什么人会重视?
“曼晴说,张先生七天后要去欧洲商讨投资工厂的问题,如果这几天不办,那么就要等他回来后再谈。而他回来,些许要上一年半载。又或者三年五年,谁知道呢?到时候这个张太太还是不是曼晴也说不准了。”
施铭芳叹口气,坐下喝口水没有说什么。她也觉得不舒服,但是今天这趟行程,让她知道容曼晴是没有路可以走了。她也只能无话可说。
要说施铭芳的容家之行算不上顺利。
她去容家时,容曼晴并没有回来。而因为桂婶跟春杏的离开,容家女佣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两人跟行李都不见了。立刻告诉容家众人。
施铭芳到达时,容家正齐聚一起,在原本施家母女住的卧室里,猜测她们到底是不是租住到顶手费要六千块的大宅去了。
按理说施家的产业容母也是知道的。无非是家里乡下的土地。但是那地,施家母女又种不了也不会种,早在施铭芳父母离世时就租出去。为了不落个苛刻的坏名声,连价格都不高。那点子钱也就够母女俩吃饭的。多一个人都要用到家底垫上。这么几年,也应该花不少了。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钱能租六千块顶手费的大宅?
“会不会是大姐给的?”
“大姐自己都没有这么多钱,顶手费加房租,怎么也得两千美金,大姐包里一共就带了八九百美金过来。她哪里来的钱?别说给了,借都没有!”
“不是还有首饰呢吗?当一当也还有呢。”
容小弟漫不经心打开衣柜翻找,希望能有落下的耳环戒指之类,好便宜他做个零用钱。
“曼晴自己的首饰看的很紧,我吃药尚且拿不到她的用。还能借给外人?张家的钱没嫁过去又轮不到曼晴做主。五百的家用至今只听过没有见过。或许只是施家藏起来的家产。倒是小看施铭芳,。竟不知道她还有点东西呢。也不知道藏哪里了,上次你们没有翻到?”
容母说着也看看床底,上次藤箱到底没有仔细查。或许有收获呢。
女佣知道没有她俩说话的份,乖巧躲在卧室门外。施铭芳走进来时,她俩看的一清二楚。马上叫起来:“施太太回来了!”
这也叫,把屋子里的人一下子给叫出来。
容母这时候也不端着,到笑嘻嘻的问道:“铭芳怎么来了?可是住到新宅里去了。要我说,还是新的房子好,人又少,怎么也比这边舒服的。”
“婶娘说的是。到底还是自家人住的安心。怎么都在那个房间呢?我走时应该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吧?”
施铭芳在进门时就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但是施燕云也早就告诉她事情经过。所以到也不惊讶。
她是来送钥匙,并且是找容曼晴的。所以也不跟容家人纠缠,只是坐在四方桌前等候。
倒是容家几个,特别是容小弟,积极坐到了施铭芳旁边陪着她,一边说着话。
“施姐姐是等大姐吗?大姐去张先生家里询问婚讯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婚,这么不清不楚的住着,到挺没面子的。”
“没面子你搬出去好了。”
容小妹没有给自己弟弟面子,当然就更不会给施铭芳留脸面了。
“施太太虽然说一直叫着太太,倒是跟大姐一样单身好多年了。没有想过再找一位夫婿吗?总这么孤独一个人,不寂寞吗?要我说,要找还是得找大方且多金的。花架子空好看。可长久不了。”
“曼彤倒是心得很多。想来后面相见夫婿的时候,对这个事应该很上手。好叫大家放心,我是不会再嫁人的。我有女儿燕云继承我的一切。倒不必着急嫁人找个多金的夫婿来做燕云的继父。”
施铭芳对容家这对姐弟是一点不待见。刻薄自私只顾自己,真不知道这样的家教怎么会教出容曼晴这么呆傻的人的。
容母到对施铭芳找不找人结婚不感兴趣。只是好奇施家的家私到底是有多少。
“铭芳租的房子费用都是自己的钱吗?到底很多,都用了后面吃喝可怎么好。还是应该俭省一些。如果后面不凑手了可以跟曼晴说,你俩好姐妹,不要为了面子把自己省出什么问题来。”
“放心。家父家母的老宅和田地都被我这不孝女给卖光了。还有当初走时家当也都当了。所以租这个宅子还是可以的。”
施铭芳等得耐心全无时。容曼晴终于回来了。
到不像是开心的样子,脸上还有半干未干的泪痕。明显是受了委屈。
施铭芳很奇怪。也不跟容家其他人闲扯。拉过容曼晴就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铭芳,我好恨。他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容曼晴一说话,大家就猜是她的未婚夫估计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引人伤心了。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容母现在的性情是完全不遮掩,说话间还直推自己的女儿。
”说啊,到底怎么了?她欺负你了?打你了?还是她家女儿欺负你了?说话!”
“妈,还要我说什么。但凡我有点脸皮我就应该当场就走人。站在那我就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鄙夷我。可谁让我现在除了自身空好看,什么都没有呢。哪里敢甩手走人。”
“曼晴,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
施铭芳到底安抚着容曼晴坐下来慢慢说了。
“我去他家,他倒是在家,几个女儿也在家学习,说是刚来,学校很不适应,这段时间都找家庭老师辅导的。我想着,我又没有儿女,反正跟她们间也插不上话,那就不管几个女儿怎么样,她们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问他,我说什么时候结婚。我说我们年纪也不小了,都在香江,何必拖延伤了感情呢。”
“他就说,原本就想当时住到他家直接结婚的。”
容曼晴对着施铭芳到底还是又流泪了。
“我说那样不好看。何况我有母亲姐弟。自己住过去,她们怎么办?总不好不管她们。”
“他就说,那也行,那就三天后直接注册结婚。然后晚上办个婚宴。大家亲友见一面。注册当天就按照每月五百块的家用钱给她。后面容家的事就跟他不相关了。有什么就她自己处理的。说后面他要去欧洲洽谈,还说只有注册成为夫妻,才好放心的把家里交给我处理的。”
“最后说一句,让我想好,如果不同意,就全家搬出去!”
容曼晴说完,大家都沉默不语。
虽一直知道张先生不是一个真正大方得体的绅士,身上还有些男人跟商人混合的特性。但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太过让人震惊。
“这是怎么说的。三天后,这也太仓促了。好丢脸。”
“大姐不会是拒绝了吧?不同意我们要搬到哪里去?”
容母发声了:”曼晴,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只能同意了啊。这种事情。如果不同意,我们能去哪里?还有钱吗?同意虽然丢人,好歹还有五百家用,我省一点,到底能给家里送一点过来的。”
容曼晴擦干眼泪。对着施铭芳不好意思起来。
“铭芳,我跟他商议好,明天就去注册登记。到时候去你那给你送请柬。你可一定要来啊!”
“放心,我一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