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王铁山和管家互相对视一眼,满脸惊讶。
没想到这两个籍籍无名的沛县小人物,竟然被远道而来的咸阳大将军所熟知。
“是的。”李由点了点头,“这两人在定陶谋刺太子殿下,结果计划暴露,当场被处死。王陵全家也因此被诛灭。”
听完这些,李由简单地讲述了定陶事件的大致情况。
“老爷,李将军,属下有一个猜测,不知道是否正确?”管家王福眼睛一亮。
“什么猜测?说来听听。”
“太子殿下召集这些人是不是为了治罪?因为这两人——王陵和雍齿——就是名单上的成员,而且都是刺杀太子未遂者!两位大人难道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
王铁山闻言眼睛也亮了起来:“的确如此!太子殿下的名单里已杀了两个,剩下的会不会都是他们的同党呢?”
李由沉思片刻后捏着下巴:“有这种可能。”他想起太子得知刺客为王陵和雍齿所使时提起过这两人背后的家族势力,当时太子还说过,这二人属于沛县的两大豪族。
既然太子殿下单对这几位如此熟悉,说明名单上的每个人都为他所详知。
若他有意擢升这些人,只需下令征召和封赏即可。何必要如此煞费苦心还不能被察觉出半点不同寻常的迹象呢?既然不重用,那想必他是想铲除这些隐患!“若真如此,事情就好办了!”“先以吕氏乔迁为名头,将他们聚集一处。若有人不来,再派小的去捉捕就是!” 王铁山明白太子之意后暗中松了一口气,比起请来要简单得多。杀一些无名小卒,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信里提到要注意沛县县令李由,请问是殿下特别提醒么?”“难道是连他也要被瞒着不成?”
王福看着那份秘令,心中满是疑问。“想起来了!这位萧何与曹参像是沛县的官员,具体是什么官我不清楚,前两天我到沛县送政令的时候,他们就在那里!”管家觉得两个名字耳熟,终于回想起来了二人的身份。
“怪不得太子让提防县令大人,确实高明!”听完解释后的李由不禁佩服嬴子夜。“既然一切明了,太好了!我们先用些酒食,待会我去一趟沛县。”王铁山心情大畅遂让手下人准备一桌子菜馔,并询问起吕公对新居的满意度:
“吕兄觉得宅邸修缮得怎么样?可满意?”在沛县县衙内陈奎县令正和前来做客的新朋友吕公一家交谈,他们刚刚一起查看了一番新房的情况,回来的路上顺便也聊了不少事情。
由于新房还没整葺完,所以暂时住在自己家里即县衙之内给儿子创造机会迎娶吕家千金之一的机会同时也因为交情和个人仰慕对方相面术的缘故。当年未发达时,穷困潦倒的他也曾找过老友看过面说他会富贵起来果不其然成了实话。出于对旧交敬重:“多谢这几日劳烦!”“如此华丽的装修怎么可能不满意!另外后日正好是良辰吉时到时候咱们好好喝上几杯庆贺!” 吕公正笑呵呵地说着,话落便听到衙差报说王府王管家同他人到访。
其中一位是数日前见过的王管家,另一位看起来较为陌生的青年可能是其随从或属下。
“哎哟,王大人,卑职方才未能亲自远迎,实在失礼,还请王大人多多包涵!”眼见来人是郡守府的管家王福,沛县令陈奎急忙站起身相迎。虽然此人只是一位管家,毕竟也是泗水郡郡守的心腹,私底下甚至有人打趣他为郡守的军师,所以陈奎丝毫不敢怠慢。
吕公也很懂得配合场面,在看到老友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后,马上也跟着起身表示欢迎。“咱们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呢!”
王福回了个揖并微笑着说。原本这任务是由郡守王铁山亲自督办事宜的,但是为了避免引人非议和猜疑,最后决定派管家代劳。李由深谙其中的道理,劝说王铁山别露面,于是便让管家带着使命前往沛县。
“快,请王大人稍息,上茶!”看到王福把他当成自家人,这让陈奎心里大为高兴。吩咐手下备茶后,他殷勤地把王、吕二人安排在了显要的位置上坐定。
平日里,这位管家前来之时总是显得不可一世。没想到今天竟对他如此礼遇,使他对前途充满了希望——只要有此心腹美言一句,在仕途上的升迁就不再是空想了。只不过,让他疑惑的是这位管家为何忽然对自家如此谦逊有礼?
难道有什么请求要对自己提出来?
不等陈奎细问,王福直截了当地说出此次前来的用意:“王某奉命督促各地加紧铸造曲辕犁,并尽快发放到农民手里,特别是那些没有耕牛的人家也要配发一牛。”
他还特意强调道:“这可是来自太子殿下的直接命令,诸位切不可马虎对待!”
“近期太子有可能东巡至此,如果各郡县未按期完成任务,那责任重大啊!所以郡守大人才派我下来确保任务能够及时完成,以免到时候出了岔子。”
听完此话,陈奎长出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为了监督这事而来,铸犁的事朝廷已经拨款,自己并没有多少成本损失,办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大人放心,近几日我们正依照图纸寻找能工巧匠赶制。最迟明天,就可以送到每一户人家手中。”
王福接着问道关于吕宅的情况,“我记得您们不久前买下了宅邸,请问什么时候搬家?”说完分田任务,王福立即转头向吕公办正事询问。
“翻整修缮已完成,民将在后天乔迁新居,特来通报大人。”吕公立刻回答。
“真巧,王某正好要在沛县留驻一些日子,”王福笑着说。“既是贵客,不如让王某也去捧个人场。” “陈县令既是您的好友,也是王某的朋友!” “那就更热闹些吧,我们将所有沛县的地方贤达与仁士全部邀约来一起为吕公道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