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焕棋艺高超,以前就琢磨林朝英留下的残谱,后来在金国又找到不少棋谱孤本,都是金兵破汴梁当做战利品带到中都的。
棋道一途,也就黄药师能跟他下个有来有回,所以没过多久,公孙止就投子认输。
“公孙谷主,承让。”
公孙止丢回棋子,道:“林掌门棋风诡谲,我甘拜下风。”
林焕道:“我来领教一下谷主的武功。”
“林掌门请。”
二人来到书房外的小院里,公孙止命弟子奉上他的兵器,他想好了,若真是天下第一,他即便用兵器也伤不了林焕分毫。
反之……那就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
公孙止拿起锯齿金刀和黑剑,介绍道:“此乃我家传武功,名为阴阳倒乱。”
“双手武器,不错。”林焕并无异议。
公孙止左手金刀右手黑剑,叫道:“小心!”
面对公孙止的刀剑齐出,林焕只用轻功闪避,两人身形交错之间,他一指点向公孙止的穴道。
没有点中。
林焕此次用的是最普通的点穴手法,只要是习武之人都会,他想试探闭穴功有没有用,这么看来,还是有用的。
公孙止连招齐出,迅猛快攻,但他根本追不上林焕的步法,招招落空。
反而林焕不停在他身上点来点去,虽不是什么重要的穴道,但公孙止已然清楚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
“就到这里吧。”林焕说着,伸手捏住刀身剑刃,随随便便一用力,公孙止连退数步,勉强站稳。
“好功夫。”公孙止心服口服,他虎口发麻,手腕微微颤抖。
这么多招下来,林焕只闪避不还招,随手一下就让他无力再战。
“谷主,我观你的闭穴功,对付普通江湖人还行,但对真正的高手还是不够看。”
“哦?”公孙止自己知道闭穴功的弱点,可是这么短的时间,这位天下第一也知晓了?
难不成他和那恶妇……公孙止心里惊疑,面上却客气道:“还请林掌门明言。”
“很简单。”林焕把刚刚从棋盘上顺出来的黑子夹在指间,对着几步开外的大树全力掷出去。
公孙止眼前一花,随后听到一声剧烈蹦爆之声,他定睛一看,那棵双人合抱的百年老树,被一颗棋子从中间劈开,树叶、树枝纷纷散落一地。
“谷主!怎么了?”
“师父,你没事吧?”
绝情谷弟子被声响吸引,全部都聚了过来,连公孙绿萼和梅超风也赶过来看看发生何事。
“无事,你们退下。”公孙止脸色发白,又对刚要转身的公孙绿萼说道:“萼儿,你且留下。”
院内只剩四个人。
林焕道:“只要功力够强,完全可以把你身体打个对穿,到那时,闭穴功又有何用?”
“唉!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公孙止叹道,此时他终于可以确定,林焕与那恶妇无关。
“萼儿,为父赞同你拜林掌门为师。”公孙止直接道,并没有询问女儿的意思。
林焕道:“不是拜我为师,而是拜我古墓派掌门为师,我已去信,她不日就会来绝情谷。”
华山和古墓说是两派,其实和一派没什么区别,公孙止道:“那也好,两位多留几日。”
接下来的几天,公孙止和公孙绿萼陪着林、梅二人在谷中逛了个遍,此处确实是个好地方,有梅花鹿、仙鹤等动物,看见人也不怕,反而凑过去要吃食。
这日,梅超风在路旁等林焕,公孙止走了过来,逗逗仙鹤,和梅超风攀谈起来。
梅超风忍着不耐烦回了几句,公孙止没发现她的不情愿,谈性大发。
他把手里的水草喂给仙鹤,然后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隐居山林,梅妻鹤子,才不枉此生啊!”
身边的女人没有搭话。
公孙止又道:“姑娘觉得我这绝情谷如何?”
“挺好。”梅超风实话实说。
“自夫人先逝,我已多年不思情爱,但从第一眼看到姑娘,我就想着,这谷中该有个女主人了。”
梅超风脸色诧异,这谷主脑子有病?
公孙止深情款款,继续说道:“萼儿即将离谷学艺,整个绝情谷,我愿与你共享。”
“呵。”梅超风冷笑,她听出谷主的意思了。
“人生有一红颜相伴足矣,姑娘以为如何?”
“不如何,这话谷主还是对别人说去吧,我是个寡妇。”梅超风难得没有动气,因为公孙止是正经表明心意,没有用不尊重的语气。
只要不是色胆包天轻佻无礼,梅超风还不至于一言不合就杀人。
与此同时,她心里暗骂林焕,说是去摘枣,爬过去的?这么慢!害她在这应付公孙止!
林焕还不知道自己被埋怨了,他上树摘枣的时候听到些异响,像是有谁在哭。好奇之下去查看,没想到这枣树之下竟有个深渊地洞。
“要不要去看看呢……算了,还是先回去,和她说一声,一起过来。”林焕转眼兜了些枣子,几步跨出,回到梅超风身边。
“都熟了,你……”林焕看着梅超风表情,讶道:“你自己在这生什么气呢?”
梅超风冷言冷语拒绝完公孙止,心里是越想越气,看见林焕回来也没个好脸色,气道:“你跑天上摘的枣?”
“闹什么脾气啊,也没耽误很久吧。”
“你再磨蹭一会儿,以后就叫我公孙夫人吧!”
林焕怔住,道:“啥意思?”
梅超风阴阳怪气道:“公孙谷主跑我这来背诗,什么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哈?”林焕一头雾水,追问道:“他为什么背这首诗给你,这是写梅……梅?”
“他说,盼望梅妻鹤子,悠闲度日。”
“这狗日的要娶你啊?”林焕勃然大怒。
梅超风忽然不气了,微笑道:“是啊,他说绝情谷缺个女主人。”
林焕着急道:“你答应了?”
“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林焕说罢,狐疑道:“你忽悠我呢吧,你肯定不会答应。”
“嗯,我没应。”
林焕一瞬间安下心来,哼道:“不说这个了,你跟我来,我们去探探鬼洞。”
“鬼洞?”
林焕拉着她的手往枣树那飞去,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鬼,可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