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衿心里一暖,淡淡一笑:
“母后,都过去了,再说,儿臣是父皇和母后未来的儿媳,儿臣替太子殿下尽孝,是应当的。”
她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她性情冷淡,不太习惯被人紧紧握着手,哪怕是她真心喜欢的皇后。
这话让皇帝皇后很受用,权无极不由得朗声大笑起来。
权天辰适时的开了口:
“父皇,母后,这次同安堂一案面上是佳和郡主嫉妒子衿,谋害多条性命,妄图栽赃陷害同安堂。实则用心之险恶,远超于此。皇室中谁不知晓同安医院和同安堂的联系,恐怕此次事件最终目的,是安郡王府要同安医院声名狼藉。”
权天辰话音一落,权无极脸上阴晴不定。
半晌,权无极一口大白话,竟说出这么一番让人大跌眼镜的话来:
“安郡王府,朕早已看不顺眼,今日竟纵容他那烂心烂肺的女儿行凶!朕这次不给他安郡王府颜色看,朕就不叫权无极!”
哎呦喂,君子衿差点笑喷出来。
不但皇帝此时的样子没个皇帝样。
就连温润如谪仙的辰王殿下也是这么腹黑,他特意提出安郡王府,生生把佳和郡主的私怨升级为安郡王府对皇室心怀不轨。
这顶大帽子扣下去,安郡王府不死也能脱层皮。
只听腹黑的谪仙又开了口:
“父皇,可佳和郡主是五弟的未婚妻,是欣嫔娘娘亲自挑选的呢。”
君子衿暗道那个自从上次宫宴,被她用一个勺子打碎膝盖骨,又被皇帝关进寝宫自生自灭的欣嫔,怕是又要倒霉了。
这段时日来,欣嫔在自己寝宫里不声不响,皇帝怕是已经把这事给忘了。
他不提欣嫔还好,一提欣嫔,权无极更是怒火中烧。
果然,就听权无极一道道旨意下来:
“来人!传朕旨意,安郡王自得王位以来,于社稷无功,于百姓无助,教女无方,纵女做恶。即日起,剥夺“权”姓,削其王位,贬为庶人。”
“欣嫔识人不清,引狼入室,贬为贵人,搬去北边。”
君子衿微微一愣,北边,那不就是冷宫么?
皇帝把一个生了皇子的妃子贬成贵人,搬去冷宫,理由都懒得找个好点的。
也怪欣嫔自己作死,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不能惹的人。
传旨太监匆匆离去,大殿里所有人都爽了。
君子衿又给帝后把了脉,做完常规检查,才离开皇宫。
此时的安郡王府,应该叫文府了,传旨太监亲自看着安郡王府大门上的牌匾被摘下来,才回宫去复旨。
太监前脚一走,文老爷(之前的安郡王)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那个孽女三天两天闯祸,祸事越闯越大,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清平郡主那尊活阎王?
甚至连皇帝的医院也敢去捅,这次捅的娄子,直接把爵位捅没了。
完了,全完了呀,他跟头栽大了呀,不晕还能咋滴?
府里几个主子并不是好相处的,尤其是文佳和,欺压府里仆役那是家常便饭。
那些被欺压过的大小仆役,谁不想看这场好戏?
只见那肥头大耳的文老爷趴在地上,像一只翻肚的肥虾,四肢抽搐,嘴里哼哼卿卿,模样滑稽得让人忍俊不禁。
文府一团混乱,高墙深院之内,往日的繁华与喧嚣已被一片愁云惨雾所取代。
文夫人一边绝望的哭嚎,一边指挥下人将文老爷抬进屋内。
尘埃落定,已是万家灯火。
店铺的招牌在微风中摇曳,街巷中传来百姓们谈笑风生,这一切都与文府的哀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文佳和在外躲了一天,自觉风头已过,驾着马车晃晃悠悠回府。
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她闯的祸岂止一件两件,虽然偶有风波,但哪次不是稳如泰山。
她还不知家中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舒适地依靠在柔软的绒垫上。
心里还盘算着如何再耍些手段,继续在这京城的贵女圈里风光。
可冤家路窄,半路上,她的马车和瞧完文府热闹回府的贺玲儿的狭路相逢,两辆马车卡在街道上,谁也不肯往旁挪一步。
文佳和撩开车帘,露出一截精心打理的云鬓和细长的眉毛。
她看着对面的马车,眼中满是傲慢不屑:
“哼,这不是贺家那个武夫之女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挡本郡主的路。”
她自幼在王府养尊处优,嚣张跋扈惯了,平日里就瞧不上武将出身的贺玲儿,总觉得自己出身尊贵,处处都该高人一等。
贺玲儿不干了,原主上次被文佳和害得从马背上摔死的仇还没报呢。
今日她撞到了枪口上,痛打落水狗一向是贺玲儿的准则。
只见贺玲儿指着文佳和大骂:
“文小姐,你少在这撒野,这街道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让你?”
文佳和听闻贺玲儿叫她的文小姐,气得脸都绿了,指着贺玲儿叫嚣:
“就凭我是当朝郡主,你不过是个武将之女。”
贺玲儿哈哈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讥讽:
“文小姐,你这回坑爹的本事可太有水准了。”
说着,一鞭子抽了过去。啪的一声抽在文佳和的头上。
“这一鞭子是本小姐赏你的。”
文佳和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披头散发,眼睛喷火。她怎么也没想到贺玲儿竟敢真动手。
“你个贱人,竟敢打我!”
贺玲儿乐了,她可不是好友君子衿,全靠自己才有今天,一路走来战战兢兢,能动脑就不动手。
她贺玲儿有宠她的父母哥哥、还有好友君子衿替她撑腰 。
她横着走都行,十年报仇什么的,在她这不管用,她能动手就不动脑。
“打的就是你,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呢?你老爹教女无方,纵女胡作非为,你家的‘权’姓被皇上夺了,你爹都被削爵为民了,你现在不过是个平民丫头。”
文佳和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你胡说!”
这时周围有人附和:
“姑娘说的没错,你家大门上写有“安郡王府”四个大字的牌匾都摘了呢。”
文佳和如遭雷击,脸色顿时变得比猪肝还紫。
她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崩塌了。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
曾经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佳和郡主,如今失魂落魄地瘫软在马车里。
贺玲儿见状得意洋洋:
“从今往后,你见着姑奶奶最好躲远点,信不信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便命车夫驾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