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厢房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丝丝琴声还在飘荡。
迟熠羽带着薛子游就直接走了进去。
“六弟总算来了。”迟曜坐在椅子上,温和的笑着抬手倒了一杯茶放在旁边。
言书安则站起身来朝着迟熠羽拱手行礼:“见过六殿下。”
这一声把还在发愣的众人惊醒,连忙整理着装纷纷站起身来行礼。
“见过六殿下。”
“不必多礼,今日本皇子是应四哥的邀约而来。”迟熠羽坐到了迟曜的旁边。
“多谢六殿下。”众人又坐了下来。
薛子游坐在迟熠羽的旁边,言书安坐在迟曜的旁边。
桌子上都摆放着笔墨书砚,一些人的纸上已写了几句诗词。
迟曜主动给迟熠羽解释道:“刚刚几位公子以文会友,六弟你可错过了一些精彩的诗句呢。”
迟熠羽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茶叶,浅尝一口。
随即放下茶杯,薄唇轻扬:“四哥,我虽错过了前半场,但诗词之美,不在于一时一刻,而在于意境与情感的交流。今日能与诸位共赏诗词,已是幸事。”
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让迟熠羽自己都感觉浑身不对劲,后面反应过来的薛子游更是像见鬼一样的看了看迟熠羽。
言书安则是拿着扇子捂唇温柔笑着,这倒的确不像平日里的六殿下。
六殿下居然还有这样一面,着实让人心喜。
迟曜温和的点点头:“不如这样吧,六弟对在座诸位还不是很了解,接下来就由六弟来出题。”
“与各位公子通过诗词交友。”
迟熠羽环视了一圈厢房中的人,有的自信满满,手中已经拿着笔只待迟熠羽出题,有的瞧了他一眼就红着脸低下头。
迟熠羽:......有些时候是真烦万人迷光环不分对象。
“四哥提议,我也不好推辞。”迟熠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他白皙的手指轻点着茶杯,思虑片刻就有了想法。
“诸位以‘茶’为题,可随意发挥,以茶为引,抒发胸臆。”
他的话音刚落,厢房内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有的人已经开始在纸上挥洒墨水,有的人则在心中默默构思,准备一展才华。
言书安亦是拿起了笔开始书写。
迟熠羽则和迟曜在一旁喝茶,从迟曜的嘴里他倒是知道了不少这厢房里面的人的信息。
没有一个寒门中人。
迟曜面色虽是温和,但眼底的轻蔑却是藏不住的:“寒门中的读书人见识不多,眼界哪有这些世家培养出来的广,与他们讲朝堂中的纷争,他们能听懂的不多。”
迟熠羽不做声,没有应和迟曜的话。
他之前没有了解过,现在才陡然发现,这个世界的做官制度正处于类似于九品中正制和科举制的一个交界点。
虽有考试,但家世和门第才是最重要的评判标准。
整个选官制度猫不成猫,虎不成虎。
最后就导致了现在的一个局面,世家子弟家中有资源,能让他们早早就接触到皇家贵族,谈笑杯盏间就能得到官位。
而寒门子弟却只能拉住考试那一根细线拼命往上爬。
到最后世家子弟还要嘲讽寒门子弟,做官哪有那么难,皆是因为你们不努力罢了。
呵,可笑。
迟熠羽掩下眸中的嘲讽之色,饮下一杯茶:“诸位公子好像已经完成了诗词。”
有的人已经拿着自己的宣纸反复诵读了几遍。
还有的人还在挥笔书写,面上的得意的神色遮掩不住。
“诸位,时间到了,我们一一来品鉴吧。”迟曜放下茶杯,语气温和平易近人。
“我先来。”席间有一公子站起身来,拿着宣纸自信满满。
“六殿下,我是方家三子,方宇。”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诵他的诗词。
“茶烟袅袅绕梁间,香叶清新意自闲,品的人生甘苦味,香飘四海醉心田。”
(蠢作者窝窝自己写的,所以就没有引用。)
话落,席间叫好声响起。
“好,好啊,短短四句就可见茶韵。不愧是方公子啊。”
“是啊,是啊,令我等赞叹。”
迟熠羽颇为好笑的看着这一幕,这诗词叫好?对仗不整齐,无病呻吟都比这好。
诗的背后空洞一片,没有一点底蕴可言。
迟曜倒是给面子的赞叹了句。
陆续又有几人朗诵了自己的诗,甚少有作的比较好的,言书安便是好的那一个。
迟熠羽听他念完后出言夸赞了几句。
言书安耳根漫上热意:“殿下过誉了。”
好像只夸过他的诗词,这是不是代表着殿下对他多有不同。
众人在恭维言书安,大肆夸奖他的诗词时,薛子游慢悠悠的念出了自己的诗词。
字字句句一出,竟也不比言书安的差,不过一看这是薛家那位脑子聪慧但动作迟缓的公子,那倒也没什么了。
都是世家之中的人,尤其这薛家更是底蕴深厚,由不得他们随意对待。
迟熠羽看着众人本还排斥的样子一下子又变了,开始恭维薛子游。
“也是一首好词好诗,竟与言公子的不相上下啊。”
“是啊,平日里倒还不知这薛公子亦是有才之人。”
薛子游把脑袋伸到迟熠羽旁边:“殿下,夸我。”
迟熠羽哭笑不得:“你也厉害,诗词造句也极佳。”
就说他和阿云一样的心性。
薛子游满意了,呆呆的脸上浮上一丝笑意,又站回到了位置上。
殿下觉得他的也好。
他这番举动倒是没让言书安改变想法,毕竟薛子游稚子之心,殿下也只当哄小孩似的。
厢房内琴音缠绕,迟曜又陆陆续续出了几个题目,席间还有小二送上酒来。
厢房外也传来声音。
“小爷最烦这种文绉绉的地方,怎么三皇子还要把我约来这地儿。”俨然是秦琰的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他身边的小厮劝诫着他:“公子啊,你可小点声吧,这里面的人都快用眼神把咱骂死了。”
秦琰环视一眼这大厅中看他的人,颇为放肆道:“怕什么,他们加起来都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