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紧接着,我又苦涩的说道:“老温,你知道吗,我刚才看到隔壁的那个男人对着空气说话,他还穿着反季节的皮衣,太诡异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温晚叹了口气才朝我说道:“那个男人我打听过,他只是精神有问题,会出现幻觉罢了。”
“我还是害怕……”
温晚笑了笑,轻声道:“要不我和苏朝露说一说,再帮你找一个房子。”
“还是算了吧,怪不好的。”
顿了顿,我又朝电话说道:“等我适应一下就好了,不过最近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了……”
“没关系,正好我也用不着手机,电话通着就可以,有事你喊我就行。”
“那谢谢了。”
“说啥呢,行了,我该写批改卷子了,正好是姜江的,你先忙你的吧。”
说完后她那边便只有笔在卷子上摩擦的声音,我也闭上了嘴,在心安的感觉中开始研究起了孙主管给我的资料。
期间温晚那边也传来了很多微信的提示音,我也没有出声打扰,安静的躺在床上听着温晚忙碌。
时间也很快来到了凌晨,温晚在电话里突然小声问道:“睡了吗?”
“没有。”
“胆小鬼,还不睡呢,要不要我去陪你啊?”
“也行。”
“想得美。”
温晚笑了笑,她似乎伸了个懒腰,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后感慨道:“常青,你知道吗,明明我也才比他们的孩子大十多岁,连个对象都没有,可那些家长却一天到晚的来问我关于教育孩子的方法,我还得一一回复你说搞笑不。”
“是挺搞笑的,不过你当老师确实很合适,那天家长会是我第一次听到作为学生愿意听的东西。”
“你那天不是睡觉了吗?”
“怎么会,我一直认真听讲的好吧?”
温晚哈哈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后又沉声说道:“其实我并不喜欢教师这个行业,你觉得我该离职吗?”
“那你有别的打算吗,现在就业环境可不好,老师怎么说也是个铁饭碗。”
“也是……”
温晚叹了口气,随后又无奈的说道:“可是我已经厌倦了这种平淡的生活,早晚要离开的。”
“厌倦那就走,人生嘛,开心最重要。”
“对哦,那你觉得我去当卖车的销售怎么样?”
“摩托车吗?”
“对啊,我很喜欢摩托车,只有骑上摩托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我抿了下嘴,然后翻了个身问道:“骑摩托是什么感觉啊?”
温晚想了想,随后轻声道:“该怎么形容呢,就是你的耳边只有风的声音,眼前也没有终点,似乎一切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忘记。”
说完后她又笑了笑,接着说道:“明天傍晚我骑摩托去接你吧,正好我还有个不用的头盔。”
“好啊,我还没坐过呢,对了,你家里人支持你骑摩托吗,我听说骑摩托很不安全。”
说完后我便有了困意,于是便眯上了眼睛,而这次温晚沉默了很久,等我快要睡着时她才终于说道:“我和你一样,没有家了,现在也是孤身一人。”
听到这话,我突然从朦胧中惊醒,想到了她车里的那张照片,这才回过神来带着歉意说道:“刚才迷糊了,对不起啊。”
“没关系。”
温晚轻咳了一声,随后轻声说道:“我的妈妈死于一场意外,而我的爸爸也在我妈妈走不久因为难过病逝了。”
还没等我回答,她便接着说道:“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我嗯了一声,轻轻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满是温晚那消瘦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地起床赶去了公司忙碌起了工作,在下班之前也接到了苏朝露的电话,她开心的喊了我一句:“桶哥,下班了吗?”
“下班了,正准备回家呢。”
“好啊,那张票没丢吧?”
“当然不会,我一直放着呢,我看是一张戏院的票,你们俩爱好挺上年纪啊。”
苏朝露那头沉默了半晌,随后便怒气冲冲的朝我说道:“你才上年纪呢,你个小垃圾桶,怎么不让蘑菇毒死你啊?”
我哈哈笑了笑,然后轻声道:“逗你玩呢,我也喜欢看戏,晚上见哦。”
“哼,不见!”
说完后苏朝露便挂断了电话,而我也带着一丝期许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今天降温了,身上衣服有些单薄,于是我便在行李箱里开始找起了一件有着破洞,但是比较暖和的衣服。
可是刚脱下裤子,院门口便传来了摩托的轰鸣声,随后温晚便笑着喊道:“常常可爱,老温我来接你了,快出来迎接我。”
“等会儿,你先在门口等会儿……”
“我才不。”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的手脚也忙碌了起来,可是屋里没有暖气,身体也早已经被冻僵,怎么也提不上那件带着漏洞的秋裤。
我再次焦急的喊道:“你等会!我换衣服呢。”
“我才不信,你小子指定没干好事。”
随着温晚的话语落下,我的眼前也出现了温晚的身影,她呆滞的站在门口,随后便红着脸咳嗽了一声转过了身。
“你换衣服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说了啊,你不听!”
“那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儿。”
……
温晚的摩托车看起来黑黢黢的,除了帅我想不出别的词汇,虽然我认不出牌子,但是肯定要比她那辆代步的四轮车要贵,而我也戴上了她给我的那个头盔坐在了她身后。
不过直到坐上车子我们都没有说话,似乎都还在为刚才的一幕尴尬着。
但是尴尬在我们之间存在了不了多久,在等一个红绿灯时温晚突然回过头问道:“你坐这么靠后掉下去了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然后又往前靠了靠。
她无奈的白了我一眼,然后晃动了一下身体说道:“搂着我的腰,坐稳了。”
“好……”
我把手从后座挪到了她那纤细的腰上,温晚笑了笑,随后又伸手拉着我的手放进了她的兜里。
她的兜不大,但是却很温暖。
在重新启动车子后,她头盔下的发丝也不停地拍打在我的头盔上,但是我并没有烦躁的感觉,心里反而有了一丝悸动。
很快我也感受到了温晚昨晚和我说的那种自由的感觉,坐在摩托上似乎真的听不到旁边杂乱的声音,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跳。
我也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是我这辈子从未感受到过的,不仅是摩托,还有温晚的温柔。
不过这温柔很短暂,在十分钟后车子便停在了一个剧院的门口。
下车后温晚接过了我递来的头盔,捋了捋发丝笑着看着我问道:“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很不错,以后我有钱了也买个这玩意儿。”
温晚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可以啊,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去跑山,那种感觉更不错。”
“可以。”
说完后我们便并肩走进了剧院,在验完票后我转头看着温晚问道:“苏朝露呢,她来了吗?”
“肯定来了,你一会儿见到她一定很意外。”
“为啥?”
“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们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可是偌大的剧院里只有我和温晚两位观众,这似乎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毕竟比起各种当红歌星的演唱会,戏曲这种东西早已经没落了。
虽然还有不少对它喜爱的人,可今天是个工作日,谁也不会拖着忙碌的一天的身体来看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