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给大家泡了茶,屋里堆着一群人,连门口都挤满了人。大家都盯着顾若萧和叶星晨看着,空气中弥漫着既惊讶又兴奋的气息。
叶星晨此时显得尴尬又不知道所措,脸色泛起了红晕,她内心狂叫着,“早知道不带顾若萧上来了。”
“行了行了,都别看了!还不快去准备餐食。”老夫人终于发话了。
三婶和老夫人对了下眼色,便过来挽着叶星晨,“云初,你跟我去挑挑菜,看看想吃啥。”
“对,去吧,山里的味道你肯定怀念。”老夫人撺掇着。
“不是,你们别为难他,他真不是我姑爷。”叶星晨只来得及扔下这句话,便被拖走了。
很快屋内被老夫人清空了许多,只留下了大伯,三叔,大伯母。
空旷的屋内此时一片安静,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大伯清了清喉咙打破了安静,“若萧贤侄家住何处?”
“在下,久居京城。”顾若萧答道。
“京城好,京城好,云初就在京城,这两人有个照应。”大伯母拍着手,附和道。
“那若萧是以何为生?”三叔喝了口茶,开了口。
“在下。。。”顾若萧刚要答。
“不重要!”三叔打断了顾若萧的话,抖了下拐杖,“云初看上的人铁定错不了。娘,您说是吧?”
“好啦,你们别吓人家了,不然以后都不敢来了,以为这是龙潭虎穴呢!”老夫人慈祥地说着。
“娘,您这话说的,咱们西雁山在外名声不就是龙潭虎穴吗?这贤侄敢来,就不是一般人哪!”大伯哈哈大笑。
“你是在京城同云初相识的吗?”
“回老夫人,是的。”顾若萧恭敬的说着。
“她过得可好?”老夫人略显紧张,又迟疑地问道,“这孩子啊,从来报喜不报忧的。”
“娘您说到这,我就想到,当年云初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愣是跑了好些天的路,一个人上山来。我见到她的时候,披着一件黑色的绒毛披风想是遇见了好心人。可是,身上的衣服的破得啊,小脸冻得啊。”大伯母比划着,悄声地抹了抹眼泪。
老夫人似是看到顾若萧的疑惑,便解释道,“她大伯母说的是,当年云初母亲病逝后,这丫头没回叶府,一个人走了大半个月路,跑来这西雁山。”
“回叶府做什么,那叶府要是有人性会把她母女俩扔在别院多年不管不顾。”三叔气愤地敲了敲拐杖。
“孩子,我们说这些,不是依着云初向你诉苦,我们只是想告诉你,云初有着自己的本事,而我们也有能力替她撑腰。”老夫人慈祥却含着几丝严厉地说着。
“就是,当初要不是玉娘死命拦着不同意,说是心已死,不想同叶府有瓜葛。不然我早打上门去了。咱们这西雁山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大伯愤怒地说道。
“老夫人,您放心,云初会越来越好的。”顾若萧说道。
几人又絮絮叨叨地话着家常,更多的是大家在说,顾若萧在听。
叶星晨一边择着豆角,一边朝里张望,里头说什么呢,都说了许久了。顾若萧怎么样了?能应付地过来吗?早知道应该先对好词的,都没准备。
三婶瞧着,笑眯眯地过来拍了拍她,“担心啦,放心,老夫人不会把他吃了的。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姑爷也不例外,再说了是这么俊俏的姑爷呢!老夫人哪舍得的。”三婶打趣道。
“都说了他不是姑爷。”叶星晨无奈地再次解释道。
刘婶撞了撞她的肩,笑道,“不是姑爷,你能把他带上西雁山?不是姑爷,他能跟你上这龙潭虎穴来?”
叶星晨无奈地叹了口气,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她也想把他当姑爷带来见大家,可是人家看不上啊。
西雁山还是如曾经一般,山间的空气依旧清新得让人心旷神怡,夹杂着泥土与野花的芬芳。鸟鸣声此起彼伏,清脆悦耳,它们似乎在用最质朴的语言欢迎着伙伴的归来,那旋律里藏着熟悉与亲切,让人心生温暖。那些曾无数次踏过的青石板路,依旧保持着岁月磨砺后的古朴与坚韧,每一块石头都记录着过往的足迹和故事。抬头望向远方,山峦叠嶂,云雾缭绕,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既朦胧又真实。山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自然,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了,一切还是如曾经生活的一般,没有丝毫的改变。
用午膳时,餐桌上,菜肴丰盛,色彩斑斓,从家常小菜到特色野味,每一口都是家的味道。众人是真得开心,一张张洋溢着喜悦的脸庞。
各个长辈忙着给叶星晨和顾若萧夹菜,碗里的菜都堆成了山。本来叶星晨还担心顾若萧会嫌弃亦或不适应,可是他丝毫没有排斥,适应得很好。
三叔的酒可是不离手,笑得合不拢嘴,今日高兴,三婶也不管他。连老夫人都高兴地喝了一杯。
午膳后,醉倒的醉倒,老夫人也去午睡去了。
“你还好吗?”看着脸色未变的顾若萧,叶星晨问道,他刚刚可是没少被各位伯叔灌酒。
“我?还行。”他依靠着木柱,嘴角微微上扬。
叶星晨抬头望了过去,平日里总是以一副从容不迫、风度翩翩的姿态示人,如今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深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朦胧,为他平添了几分不同寻常的魅力。
“行吧,跟我来。”叶星晨叹了口气,引他到了一间木屋里,指了指床,“你在这里休息休息吧,三婶刚跟我说,我的房间她刚打扫过了。”
“那你呢?”顾若萧醉眼朦胧地问道。
醉了还不忘盯着。“放心,我不走,我就在外头看看风景。”说罢,便随手带上了门。
顾若萧环看了四周,这是一间用石板堆砌起来小小的石屋,屋内摆放甚是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竹桌、一把竹椅,就没有其他的了。他合衣躺上了床,闭上了眼,指腹搭在床沿边上。突然间敏锐地触觉让他感受到那里刻着字,他摸索着,片刻之后他的眼皮动了动。
那里刻着一行字,“娘,云初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