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解雨臣的叹息声在风中渐渐吹散,或许心中是有不甘的吧,自诩九门最有出息的一辈,但现实中,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但相比于危机四伏的未来、最爱亲人的蒙骗、从纯白染上黑色的玫瑰,这样的后手,又有哪里可以让人嫉妒呢?
同情还差不多!
他们这一对发小呀,从小就被困在局里无法挣脱。
一个是童年暗淡,一个是青年失衡。
他解雨辰为了一条命自幼年开始不敢再黑夜里前行,只能用厚厚的黑布蒙上房间的所有窗户。
而无邪,在这一条“后手”的路上看似张扬聪慧,却只能被旋涡拉的越来越深,再无挣扎的可能。
解雨辰希望无邪能一直天真无邪,但温室里的玫瑰总有人惦记谋算,开在荆棘里的花不该是娇弱无力的,该是食人花才对!
“我会陪着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知道的,一念即永恒。”
看着在夜空里格外脆弱的解雨辰,鹿南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埋在他的怀抱里轻声说着。
她从不撒谎,神明也不会蒙骗最虔诚的信徒!
……
良久,两人才又手拉手回去,像两个情窦初开的小朋友,腻腻歪歪的在夜空中倾吐心事,风一吹就散了。
困顿可解,便也没什么了不起。
说起来,鹿南还真的又在反思自己不够浪漫。
不过她和谢雨辰大哥不说二哥,对这些事都不太精通。
谢雨辰是因为从小的环境影响,没有接触过恋爱所以才不会,就算看了不少攻略但实操为零。
而鹿南就不应该了,那么老多经验按理来说该是情场高手。
可惜,这万年的清心寡欲让她心如止水,好不容易有一朵张扬精致的花朵落在了心扉,但她也还是难改。
这个地方也不好,没法哄人,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鹿南高低把谢雨辰扔到床上好好浪漫一把。
一天两天三天,她就不信,还哄不好人了!
这一晚鹿南和谢雨辰达成共识,在巴乃好好历练无邪。
第二天,无邪和和胖子将硫酸倒进了盆里试图溶解铁块,可惜,这玩意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连硫酸都溶解不掉。
“硫酸都能抗,这玩意不错呀!”
刚回来没多久的黑眼镜饶有兴致拿着小棍扒拉铁块,忽然有一种预计能很赚钱的想法。
“老大,明天我去买上所有能腐蚀金属的化学物质回来做实验吧。”
“这东西要是能扛住所有的东西,那可就是个未被采集发现的宝贝,咱们合伙开个铁矿拿来卖钱了,那咱不就发了!”
真不愧是一直在警察局通缉名单上的人呀,脑子冒出来的想法真刑。
还想私自开矿,这是生怕有身份证的好日子过得多,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国家律法呀!
“好什么好,等这件事结束回去给我学刑法典去,你可别让冥府藏在人间的办事处给发现了。”
早知道这个家伙不靠谱,鹿南就不把他领到最重要的那个办事处办身份证了,这要是哪天他被天网恢恢了,再给他们冥界供出来!
鹿南绝对相信,这家伙会因为争取减刑而出卖冥府。
什么?
刑法典?
他当年连大清律法看都没看过,学什么刑法典,咋不说让他学民法呢!
黑眼镜立刻就消停了,咧着大白牙笑嘻嘻的走到鹿南的旁边,刚想认个怂讨好一下,拿着伤药的云彩就施施然走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特别是胖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帮云彩拿药,被纱布包了一只本就有点看不清的眼睛差点绊到石头上。
换药显然是特别疼的,层层纱布被摘下来,大家这才看到原来胖子的脸上被叮了好几口,下巴上有几块指甲大的地方全肿了。
云彩先是用竹签把肿的地方划破,再往上面涂本地的特效药。
那滋味简直了,如果不是胖子想在云彩明前逞英雄,估计早就成了只尖叫鸡。
“你胖哥哥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一路上风风雨雨,这点小伤算什么!”
看着胖子逞强的样子,在场的人就没有不想笑的,特别是和他故作平淡表情相反的狠狠扣着椅子的手,那真是把死鸭子嘴硬这一点表现的淋漓尽致。
特别是无邪,和张启灵站在阁楼上偷笑的最灿烂。
让他为了能让云彩上药照顾而拒绝了鹿南帮忙,这些疼痛就先享受着吧。
胖子的演技还是可以的,起码除了他们,单纯的云彩并没有注意到胖哥哥的表里不一。
等云彩走后,胖子这才龇牙咧嘴的从嗓子眼里哼唧出声,眼泪在眼窝里转悠,可见本就怕疼的胖子为了这一点男子汉气概忍受了多大的疼痛!
一连几天,大家都安安稳稳的待在阿贵家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
猎人进山怎么说也得两三天甚至一个礼拜的时间,寻找猎物、铺设陷阱更何况盘马老爹这样经验丰富的老猎人。
况且,塌肩膀是被他救走的,没有几天时间养不好身上的伤。
“嘿,就算给塌肩膀一个月,那些伤都别想养好。”
说到几天,那黑眼镜可就有话说了,别说一个礼拜,就算给他一个月,瞎子下手留下的伤,可都别想好。
可见,当时黑眼镜下手有多重。
不过就算伤好不了,算计却虽迟但到。
一天中午,阿赖家的儿子打猎回来,发现了山上盘马老爹的血衣。
都是经验丰富的猎狐,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来盘马老爹可能是出事了。
阿贵是村长,大家阿赖自然是要来报告的,这不,鹿南他们也知道了消息。
人命关天,寨子里热心的村民都来到了盘马家,鹿南一行人凑在里面,一点也不突兀。
此时,慌张的盘马儿子正捧着血衣想要进山救阿爹,但是立刻被阿贵劝住了。
发现血衣的地方是在水牛头沟旁边,十分危险,只能大家一起帮忙找,不能独自进山。
于是,一大帮人又呼啦啦的进山寻人,一伙一伙的人手在水牛头沟旁边呼喊,而鹿南则走到无邪身边小声说:
“那个血衣上的不是人血。”
鹿南这一说,无邪立刻就明白了。
好家伙,这是盘马老爹和塌肩膀做局想要请君入瓮呢。
估计是想把他们骗进危险的水牛头沟来,后面不一定还有什么手段等着他们呢。
随后,小哥就发现了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随着血迹的方向,可不就是那个被本地人列为禁地的水牛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