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寺
坐落在京郊三十里外的南山山脉上,是汴京城最负盛名的第一古刹,寺内常年香火鼎盛,更有大德高僧在此修行,汴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每年都会前来寺庙为家族上香祈愿。
南安侯府的队伍临近中午终于赶到了南山寺,在寺庙僧人的带领下,苏氏、江亦安、沅芷、叶攸宁四人先去了大雄宝殿上香,随后便去了寺庙后院为香客们准备的寮房内。
“一会儿会有人将斋饭送来,几位施主若无事贫僧就先告退了。”
苏氏、江亦安双手合十朝着僧人见了一礼。
“小师父请便。”
沅芷目送那僧人离开,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小师父留步。”
僧人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合十面向沅芷。
“施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沅芷问道:“听闻弘一法师医术高明,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在京中请了不少大夫也没查出病症,便想求大师为我看诊一二。”
“阿弥陀佛,施主来的很巧,师叔祖昨日才从无望崖闭关出来,您随贫僧来吧。”
沅芷面上一喜,双手合十道:“多谢!”
二人离开香客寮房一路朝寺庙东北角的方向走去,穿过一片竹林后到达了一座篱笆小院门外。
“施主稍等片刻,贫僧这就进去通禀一声。”
“有劳!”
沅芷等在篱笆院外面,僧人推门走了进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僧人方才缓步从竹屋内走出来。
“施主,师叔祖有请!”
沅芷跟着僧人走入竹屋,屋内简洁明亮,一位身穿素色灰布僧袍的老者盘膝坐在蒲团上,他的脸色红润慈祥,留着一缕花白胡须,整个人透露出莫测高深之感。
“见过弘一法师!”
老者缓缓抬眸看向沅芷,沉静的目光静静注视了她片刻。
“施主请坐吧。”
沅芷道了一声谢径直走到弘一法师对面的蒲团盘膝坐下。
“听慧仁说施主是来求医的?”
沅芷点头道:“正是,最近我时常感觉心口刺痛难忍呼吸不畅,偶尔疼痛剧烈时还会咳血昏厥,请了几位大夫诊脉却只说我是身体虚弱所致,可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像虚症这么简单。早就听闻大师慈悲为怀常常行医问诊悬壶济世,从而慕名上山前来求见大师。”
弘一法师听后点了点头:“还请施主将手放在桌上。”
沅芷伸出右手放在茶桌上,弘一法师按在她的脉门仔细诊断了起来。
“施主这个症状有多久了?”
“一月有余,大师可瞧出病症了?”
弘一法师意味不明的看了沅芷一眼,缓缓收回自己的手道:“夫人并非生病所致,而是中毒!”
沅芷长睫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竟然真的是中毒?
最近她也有所怀疑,之前自己的身体明明好好的,自从叶攸宁出现后她才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而叶攸宁偏巧精通医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对她下毒并非难事。
“大师可知我身中何毒?”
弘一法师道:“此毒乃是苗疆五毒之一的三色花,此花色泽艳丽花瓣为红紫黄三色,花芯可散发一种毒雾,人若吸食此物便会出现心口绞痛呼吸不畅之感,最终导致心力衰竭而亡,中毒前期很难通过脉象诊断出来,属于障毒的一种,从施主的脉象来看你中毒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毒液沁入肺腑,若不及时服用解药怕是最多撑不过三个月。”
沅芷脸上一片阴郁,按照她中毒的时间来推算,应该是在叶攸宁来侯府不久就对她下毒了,那么早她就预谋好了要铲除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
“大师可有办法解此毒?”
弘一法师道:“三色花的花芯为毒花根为药,只要拿到三色花的花根入药便可解毒,只不过南疆距离汴京几千里远,那边又多是丘陵山地常年雾障弥漫,即便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要三四个月时间,施主的身体怕是等不及,为今之计只有找到下毒之人逼她拿出解药是最稳妥的办法。”
沅芷陷入沉思,叶攸宁既一心想让她死又怎肯交出解药?
即便她将中毒一事告诉江亦安,以他对叶攸宁的信任只怕也不会轻易相信自己。
“大师,难道这汴京城就没有人可以解三色花的毒吗?”
弘一法师捋了捋花白胡须,陷入一阵沉思。
“老衲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此人医毒双绝只不过性子太过孤冷,怕是没那么好说话?”
沅芷追问道:“何人?”
“少师温溯白,他出自青云门下还曾前往苗疆待过三年,三色花在苗疆并非稀缺之物,他手里可能会有此毒的解药。”
温溯白?
沅芷陷入一阵沉默。
那日她昏倒在花园便是温溯白将她送回的栖云阁,若他真的医毒双绝那日就应该发现她中毒之事,他却选择袖手旁观不予告知,想必是不想插手侯府之事。
离开弘一大师的竹屋沅芷一路往香客的住处走去,在穿过那片竹林时上方茂密的竹叶轻轻晃动,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
沅芷顿时察觉到周围的异样,她提起裙摆加快了脚步朝竹林外跑去,可那声响距离她越来越近,一抹鬼魅身影从眼前略过,随即沅芷后颈猛然一股钝疼袭来,眼前场景快速旋转,片刻后整个人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