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等人被带下去后,云澹目光深沉的望向云乐。
“淼淼,此人刚进入宿卫营尚且不能信任,朕为你准备的那几人都是跟随朕多年的隐卫。”
云乐道:“皇兄也看到了,那四名暗卫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很欣赏他身上这股子狠厉。”
云澹眉头微蹙,心里还是不太放心。
“那就再挑选一名信得过的暗卫保护你。”
话落,云澹牵起云乐的手走回大殿内。
“你回来这段时日我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害怕一觉醒来这里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淼淼,你失踪的这六年始终让我心里难安,我害怕日后再出什么意外,哥哥真的会承受不住。”
云乐心里一阵温暖,她与云澹相依为命长大,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历经风雨,这世上若说谁会真心待她也只有云澹了。
“哥哥别担心,我不会再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若他真有异心直接杀了便是。”
云澹见云乐已经做出决定便不再多言,他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交到云乐手中。
“物归原主。”
云乐朝手中的令牌看了一眼,这是宿卫营的令牌,有了这块令牌就可随意调动宿卫营十八门的侍卫。
“宿卫营已经被哥哥亲自接管多年,令牌还是留在你手里吧。”
云澹道:“宿卫营是你花费许多心血亲手创建的,里面的人也都对你忠心耿耿,将宿卫营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云乐缓缓握紧手里的令牌,似承诺般说道:“今后我依旧是哥哥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云澹深深看了云乐一眼,突然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可我更希望我的淼淼今后少经磨难,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待在哥哥身边其它都不重要,如今我们已经长大了,哥哥希望成为你的依靠而不是让你替我冲锋陷阵。淼淼,只要是哥哥有的都可以给你,不要总是为我着想,今后你要为自己而活。”
——
东宫
年仅四岁的太子云恒端端正正坐在书案前,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聚精会神听着屋内男子徐徐讲述的课业。
“温少师,何为帝王之道?”
温溯白沉声片刻:“帝王之道乃识人之能、用人之贤、驭人之术。”
话落,温溯白抬眸看向云恒。
“太子今日为何对帝王之道感兴趣?”
云恒道:“昨日在父皇书房内我看到张首辅指着父皇的鼻子训斥,可父皇不仅不恼他还主动给张首辅倒了一杯茶水,父皇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是天子吗?既是天子就是这天下最尊贵之人,为何要对臣子如此屈尊降贵?”
温溯白抬手揉了揉云恒的脑袋:“用人之长,必容人之短,张首辅虽脾气暴躁,但他却有宰辅之才,不仅是你父皇的恩师更是三朝元老,理应受到尊敬,此乃用人之贤。”
“啪啪啪!”
一阵拍掌声从殿外传来,温溯白和云恒一同循声看去,便见一抹清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席如火的红装,长发如墨、莲步轻移,宛若彼岸盛开的曼珠沙华,神秘而妖娆。
温溯白清冷的眉眼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即起身走上前去。
“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温少师不必拘礼,没想到我们再见面会是在这里。”
温溯白缓缓抬头看向云乐:“微臣也未曾想到江夫人会是失踪多年的琼华长公主。”
云恒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云乐。
“你就是父皇口中说的那位皇姑姑吗?”
云乐朝云恒走去,目光在小家伙脸上打量了片刻,随即微微一笑。
“对,我是皇姑姑。”
眼前这个白白嫩嫩的肉团子就是云澹的儿子云恒,五年前云澹纳了南阳王氏之女为容妃,次年容妃在生云恒时因产后大出血香消玉殒。
容妃死后云澹便鲜少踏足后宫又迟迟未立皇后,云恒出生当日便被册立为太子,所以坊间传闻明宣帝对逝去的容妃用情至深。
温溯白对云恒道:“太子今日表现很好,就奖励你休息半个时辰吧。”
云恒开心的站起身作揖道:“多谢少师。”
他怯生生的望向云乐:“皇姑姑,今后恒儿可以去你的长乐宫玩儿吗?”
“太子若能每日按时完成课业,日后都可以到长乐宫去。”
云恒漆黑的瞳孔顿时亮起,连连点着小脑袋保证:“皇姑姑放心,恒儿一定会用功读书的。”
云乐看向温溯白:“温少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公主请!”
二人结伴离开书房,沿着花园走到了附近的凉亭内。
云乐率先坐下,沉静无波的眸子落在温溯白清隽俊美的面容上。
“温少师看到本宫似乎并不意外?”
“公主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是为了三色花解药而来。”
云乐一笑:“温少师果然聪慧过人,在侯府那日想必你已经诊出我被人下了毒。”
温溯白并未隐瞒:“当时公主还是江少夫人,此事关乎侯府秘闻我一个外人不便插手,还望公主见谅。”
这个回答倒是符合温溯白冷情淡漠的性子。
“听闻温少师医毒双绝,早年还曾前往南疆游历三年,你身上可有三色花的解药?”
温溯白料到云乐会找上他,从袖中将早已准备好的解药拿出。
“解药总共三粒,每日一粒三日便可解除三色花之毒。”
云乐淡然一笑:“本宫又欠了温少师一个人情。”
温溯白眼眸深邃的看向云乐:“那就先欠着,说不定某日微臣会有求于公主。”
“只要不是违背道德伦理之事,你若有求,本宫必当结草衔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