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她变着法想让沈清瑜提起兴趣,可见这个不管用,她就开始和沈清瑜说自己以前看过的话本。
沈清瑜和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是她在讲一个复仇的故事。
话本的主人公身世凄惨,为了复仇拼尽全力,努力习武习文,最后靠着自己的努力复仇成功。
那个时候沈清瑜问她:只要这样,真的可以报仇吗?
她当时极为惊喜,便连连点头。
后来,沈清瑜开始说话了,和她们一起练功,越来越努力,也越来越厉害。
正好一年一回的武林大会也到了时间,云霄大手一挥便将两人送去历练了。
可也是那一次,因为她们年轻不知收敛锋芒,不少人都对她们积下仇恨。
可两人都毫不在意,她们的目的就是要变强,若是收敛锋芒,怎么能知道自己真正的实力?
但就在沈清瑜快拿下第一的时候,一个男人接受不了自己被个黄毛丫头打倒,便想在台上用暗器杀了沈清瑜泄愤。
所幸当时沈清瑜发现的够快,才没有被伤到,作为回礼,沈清瑜比男人更狠,直接在擂台上把人杀了。
后面这件事情是云霄处理的,两人并不知道。
自此之后,她和沈清瑜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在云霄山几乎是影形不离。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也渐渐明白了心中的情愫,关系更加亲密,师姐师兄们还总是打趣她们像双生子。
两人入门第二年的武林大会,云霄也懒得再选人,于是再度大手一挥,将两人又丢了过去。
只是这次参加比试的只有她。
她有些不开心,但沈清瑜却无所谓,还一直安慰她,直到大会开始,她才不情不愿的上了擂台。
可她在第一轮就遭了昆仑派的暗算,那人下手极狠,她被打的措手不及,若不是沈清瑜及时出手,她怕是早就死在那人的杀招之下了。
那人被沈清瑜杀了,昆仑派也立马派人去找了云霄算账,虽然是那人下的黑手,但沈清瑜直接取了人家性命,所以云霄补偿了昆仑山不少东西,此事才结束。
因为一年在擂台上杀一个人,云霄派被取消了参加武林大会的资格,不过大家也乐得清净,并不在意。
可这样舒心的日子没过多久,江湖上便传出了云霄勾结邪教的谣言,也是那个时候许容找到了她,想带她离开。
她早对云霄山有了感情,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她们,所以她拒绝了许容。
刚开始,她们还会天真去解释,可到了后面……
大家都没有机会再解释了……
说完以前的事情,虞汐绾也早已泪流满面。
沈清瑜听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心疼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虞盛听着虞汐绾的话,沉默了许久,问道:“这些事情,母妃知道多少?”
虞汐绾苦笑着摇头:“母妃只知道我和清瑜之间的感情,其他并不知道。”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虞盛看向沈清瑜,目光里带着审视,“许容带走了绾儿,因为害怕江湖上的人查出绾儿的身份,所以在江湖是编造了那么多你的谣言,你就从来没有怨恨过?”
“她救了阿绾,我自然没什么好怨恨的,”沈清瑜看向他,认真道,“就算没有许容,我也会这么做。”
虞盛看看她,又看看自家妹妹,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你们现在也不是小孩了,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
沈清瑜抿了抿唇,试探的问道:“二皇子,现在洛城如何?”
说起这个,虞盛忍不住冷哼一声,讥讽道:“皇后到底是皇后,她们这暗道正好围了洛城一圈,里面的金银珠宝搬了整整一天才搬完,还有朝廷的赈灾粮,若不是你们此番过来,洛城的百姓过不了多久也该造反了。”
“东西现在可都搬完了?”
“搬完了,我现在在让人清理地道,雨水会顺着地面流向地道,到时候城中便不会再积水了。”
沈清瑜点点头,又问道:“找出来的那些银子,圣上可有吩咐?”
“留一部分重修城中因灾祸损失的房屋,其他的带回去。”
虞汐绾犹豫的捏了捏手指,还是开口问:“那我们何时回去?”
“等地道修整好,”虞盛不解问道,“绾儿急着回去?”
虞汐绾摇了摇头,垂着眼眸没再说话。
沈清瑜猜到了她的心思,轻声问道:“阿绾,这里离云霄山不远,要回去看看吗?”
虞汐绾心底纠结了一阵,点头:“要。”
五年了,她理当回去看看。
虞盛抿了抿唇,没有阻止两人。
“我去洛城的护城军看看,若是有事便叫人传信给我。”
虞盛也不想再打扰她们,起身离开了。
“现在云霄山应该有些凉,阿绾先去换身厚些的衣裳,我去找一下晚云她们。”
沈清瑜摸了摸虞汐绾的头,说道。
虞汐绾点头:“好。”
正好她也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沈清瑜离开后,虞汐绾回了院子里,从怀中拿出一支竹哨吹响。
“主子。”
一个黑衣女子顺着一阵风出现在虞汐绾面前,单膝跪下行礼。
虞汐绾微微颔首,问道:“这些年你们一直跟着我?”
“是。”
“太子和皇后那边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黑衣女人犹豫了一下,谨慎的答道:“属下只保护主子,其他的事情并不知道。”
虞汐绾冷笑:“怎么?你们是觉得本宫不配知道吗?”
这些暗卫是母妃替她培养的,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为了甩掉这些暗卫,可费了不少力气。
女子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主子,娘娘的遗愿便是您能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至于太子的事情,属下斗胆请主子莫要再理会他们了。”
“既然如此,你们以后也不必再跟着我了。”
说完,虞汐绾将竹哨丢给她,转身便走。
“主子!”
女子慌了,连忙捧着哨子追上虞汐绾,跪在她面前,语气坚定,“主子,暗卫的存在便是保护主子,为主子做事,若是主子不要我们,那我们便没了存在的意义,请主子直接赐死!”
“你是要逼我?”虞汐绾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属下不敢。”女子低着头,不敢看虞汐绾的脸色。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母妃的死,和太子皇后到底有没有关系?”
虞汐绾冷声问道。
母妃的身体一向很好,父皇那么在意母妃,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突然间病重离世,也就是之前她没脑子,不然早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女子抿了抿唇,终于是说了实话:“有,这些年朝臣对娘娘的意见都很大,柳家也已经放弃娘娘,所以皇后便趁机给娘娘下毒,等我们察觉的时候,娘娘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说到最后,女子也有些哽咽。
虞汐绾攥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悲戚。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难怪朝臣会逼着父皇提前下葬母妃,皇后……
“主子,”女子察觉到虞汐绾身上的杀意,连忙抬头劝道,“主子,娘娘不希望你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所以才会纵容皇后的动作,若是您这个时候参与进去,那娘娘就白死了啊!”
“可母妃原本是不用死的!”虞汐绾生气的一把攥住她的衣领,咬牙道,“该死的不是母妃,是皇后!”
“你们是母妃培养出来的,你们也该知道母妃有多好,母妃现在被人害死,你却让我假装不知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虞汐绾双目猩红,她真的太恨了。
她是女子,皇兄也早早的去了边关镇守,没有人会和虞瑾争那个位置的,为什么皇后非要这么狠心?
女子看着她这副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们又怎么可能不恨?
可她们只是暗卫,她们还要保护虞汐绾,所以她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娘赴死……
虞汐绾痛苦的闭了闭眼,松开手后退两步,转过身摆摆手:“你走吧,母妃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公主!”女子冲到虞汐绾身前,拦住她的去路,看着虞汐绾的眼睛,坚定道,“若是公主要为娘娘报仇,求公主带上我们一起,娘娘对我们有恩,我们想为娘娘做些事情。”
虞汐绾看着她,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她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忠于母妃忠于她的,可是要对付皇后和上官家都不容易,她何必带着母妃留下的人去冒险?
“公主,”女子见她犹豫,连忙双手捧起竹哨,一字一句认真道,“属下绮阑,我们一个有二十人,武功皆是上乘,求公主收下我们!”
虞汐绾看着她,最终还是收下了竹哨,将人扶起来,语气有些无奈:“绮阑,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危险,无论是你们还是我,随时都可能丧命。”
绮阑苦笑道:“公主,我们的命本就是娘娘给的,若是能够为娘娘讨个公道,万死不辞。”
“公主!”
许容本是看到沈清瑜醒来,便想过来看看虞汐绾,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虞汐绾已经和绮阑见面了。
“嬷嬷。”虞汐绾看着面前有些苍老的面孔,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她从小便是许容和母妃带大的,从未经过其他人的手,她不信许容作为母妃的贴身侍女,会不知道皇后做的事情,可这些许容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公主,”许容急匆匆走过来,仔细看了看虞汐绾,见她没有不舒服,才皱眉看向绮阑,冷声问道,“你刚刚都和公主说什么了?”
绮阑的眼神闪过了一下,犹豫着开口:“我……”
“嬷嬷,”虞汐绾打断她的话,看着许容认真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以后你也莫要再瞒着我了,好吗?”
说到后面,虞汐绾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祈求和无奈。
她知道许容是想保护她,可是现在她需要的不是保护,她可以保护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了。
许容看着她,只一瞬间,突然感觉虞汐绾和以前不一样了,面前的公主不再是需要她和娘娘想办法保护的公主,而是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公主了。
“好,是奴婢错了,奴婢以后绝不瞒公主。”许容看着她,眼泪忍不住流下。
娘娘,如今您在天上,也可以放心了。
许容看了眼天空,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虞汐绾轻轻叹了口气,拿出帕子替她擦泪:“嬷嬷,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我从未有怪你的意思。”
“奴婢知道的,”许容点点头,又看向绮阑,吩咐道,“既然现在公主已经知道了,那就找个时间,让所有人都过来见见公主吧。”
“是。”绮阑立马应下。
“你先下去吧,查清楚朝堂中哪些是皇后和太子的人。”
“属下领命。”
绮阑用轻功飞身跳上屋檐,几步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公主,”许容擦了脸上的眼泪,看向虞汐绾认真道,“上官家已经出了三位皇后,接下来太子娶妻也一定是上官家的人,若是要陛下赐婚,这次皇后的生辰便是最好的时机。”
虞汐绾明白她的意思,微微蹙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嬷嬷你去查查上官府这些小姐的情况。”
“好。”
现在一切都说开了,许容自然也没什么好犹豫,果然应下了。
虞汐绾送走许容后,便回房间拿了两件大氅,就去门口等沈清瑜了。
晚院。
沈清瑜看着面前的三人,皱眉问道:“晚山呢?”
晚云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大人,她是洛城人,当初父母是被洛城的贪官害死,她这两天都在她家老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沈清瑜想到晚山来了洛城的表现,抿了抿唇,难怪晚山那么积极。
“那日爆炸,你们可有受伤?”
“大人放心,都是一些小伤,已经好了。”晚暮笑嘻嘻的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已经结痂的伤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