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琼检查完大棚,就坐在檐下砍树,把林木带回来的树都截成一米长左右的的短木,并排靠在屋檐下晾晒。
然后在房间里写写画画半天后,去村民家里找了一背篓木屑和麦麸,又让柱子去买了石膏和白糖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厨房。
庄子里的人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也不敢打扰,就柳儿陪着在厨房,偶尔递个东西打打下手,连一向跳脱的丽清都乖乖的自己玩。
春琼嘴里念着配方比例,将木屑,麦麸和石膏混合拌匀,然后将白糖水加入继续搅拌,直到拌料用手握住有水溢出后停止加水。装入瓦罐密封后,春琼让柳儿往锅里添水烧火。待水沸腾后将密封的瓦罐放入锅中,盖上锅盖。
“姑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呀?”麦麸里面放糖水?麦麸是给猪吃的吧?难道在做猪食?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春琼自己其实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毕竟只是听说,就连配方,都是村里老人口口相传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误。
“柳儿,看着火,千万不能中途灭了,三个时辰后熄火。”春琼伸着懒腰,抬手捏着脖子,叮嘱柳儿。
“好的,姑娘,奴婢就在厨房守着。”
高温蒸了三个时辰,春琼将瓦罐搬出来,晾凉后放到隔壁空房间。
这是后世村里口耳相传的制作菌种的配方和流程。小时候村里很多人家都会自己种几节香菇,传说用的就是这个配方。
前几天跟杨夫人和妹妹去牛头山,看到那满树的菌菇,春琼脑子里忽然想起了这个配方,她就打算自己也试一试,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这几天在庄子上守着育苗,也没别的事,正好有时间。
四月初一,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朗好天气,这是春琼来到庄子的第十天。
玉米苗长得比春琼预期的要快,如今大部分苗都有她手掌长了,接下来若都是这样的好天气,过两天就能移栽了。
春琼巡查完玉米苗,回到前院拿棒子一节节敲击檐下晾着的木头。
这个行为让庄子里所有人都很费解,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大姑娘,您最近每天都在敲这些木头,是要干吗?”
开始还以为她无聊瞎敲着玩儿,这几天看下来不像是玩儿。
“醒木?”
“醒木是啥意思?”
“……”春琼望天,这怎么解释,心里明白,说不清楚啊!
敲击木头,震动可刺激木头纹理中的菌丝,加速香菇的生长。
“大姑娘,您这个木头是在晾晒水分吧?”玉米播种后,刘庄头难得的空闲,这会儿正坐在院子檐下磨砍刀。
“是啊。”
刘庄头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抬头看天,“今天格外闷热,晚上或明天估计要下雨,后面猪棚旁边的矮屋里有稻草,晚点我去抱些过来,晚上把这木头盖上,免得淋雨了,这两天就白晒了。”
“会下雨?”杨春琼神情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确实热得过分,是要变天的前兆。
她似乎忽略了一件要命的事!
“刘伯,后院稻草多吗?”春琼问。
“不少,堆了一屋子呢。”存着给猪冬天做窝的,去年冬天暖和,没用上那么多。
“那就好。”春琼松一口气,“刘伯,麻烦您帮我找几根长绳子,另外辛苦柱子去砍几根竹子,要手腕粗的,我有用。”
说着丢了手里的棍子,自己去杂物间找了锤子、铲子往育苗池跑。
之前围着育苗池搭的半人高的架子,看来是要用上了。
等刘伯父子俩扛着竹子回来了。几个人一起,扎了几个育苗池长短大小的稻草筏,并将其以木桩为支撑,竖立在育苗池周围。
又用竹竿为支撑,铁丝固定,做了个厚厚的屋顶放在旁边。
“油纸不结实,扛不住大雨大风。等下雨了,把这个稻草筏盖在上面就可以了。”春琼一边干活,一边跟众人解释。
“这样有外面稻草棚挡着,刮风下雨都不怕了。还是姑娘聪慧,能想到这个办法。”几人七嘴八舌的夸着春琼。
条件有限,只能自己想办法制造条件了。
“若不是刘伯提醒要变天,我也想不到这个。”
“姑娘之前就已经打好地桩,明显是早就想到保护油纸的。只是姑娘以前没种过地,一时注意不到天气变化很正常。农民靠天吃饭,所以对天气格外关注,我们只是多了些种地经验罢了。”
刘庄头安慰杨春琼。
“嗯,种地不是靠想象就能种好的,需要的就是宝贵的实操经验。以后还请刘伯多多指导。”
春琼真心实意的感谢。
“一定一定,我们缺的正是姑娘有的书本上的知识和姑娘的敢想敢做。”
“嘿嘿,大家互相学习,互相帮助。”
众人一边忙活,一边互相恭维夸奖。
大家伙儿忙完,天已经黑了,几人收拾完工具,回院子吃饭,一顿饭没结束,忽然变天,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几个人扔下筷子就跑,合力把稻草筏盖到育苗池上面。
忙活到半夜才歇下,一晚上提心吊胆,第二天春琼早早起床,去确认了油纸和玉米苗都完好无损,才松一口气。
幸好昨天白天刘伯提醒要下雨,否则这一晚上的狂风暴雨,不仅油纸保不住,池子里的玉米苗都得被风吹断。
新出的玉米苗娇弱,哪里受得了风吹雨打。
种地果然没那么容易的啊!看来自己还要多向村民交流学习,不能因自己会一些后世的技术就沾沾自喜。
种地,理论知识固然重要,经验也是非常重要的。
“姑娘快进屋加件衣服,今天太冷了,别风寒了。”徐婶见春琼站在育苗池边发呆,出声提醒。
春琼这才注意到,今天确实格外冷些,昨天还热的仿佛要到夏天了一般,今天忽然降温了,她早晨光着急玉米苗了,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被人提醒了才感觉到冷,随着一阵风,一阵哆嗦。
“明明雨停了,怎么这么冷?”春琼搓了搓手,一边自言自语准备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