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上午。
北江市,一处老旧居民楼。
见到这一幕,罗晨连忙上前,想要扶起郑长明,轻声安慰道:“你先别激动,慢慢说。”
“我们只是在调查,不会轻易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你说不是你,那你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你的指纹会出现在凶器上。”
郑长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我想起来了,事发前一天下午,我过来给我妈做了一顿饭,当时就用了那把菜刀。”
“肯定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指纹,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妈!”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恳切,希望罗晨和周亮能够相信他。
罗晨听了郑长明的解释,微微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说法确实有一定的合理性。
他看向周亮,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周亮却依然皱着眉头,一脸的不信任。
他蹲下身子,凑近郑长明,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破绽。
“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周亮的声音冰冷而尖锐,“要是你敢骗我们,后果你应该清楚。”
郑长明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可以去问周围的邻居,他们都知道我和我妈的感情很好。”
“我怎么可能为了一点钱,就杀了我妈呢?”
周亮又仔细观察了郑长明好一会儿,发现他的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任何异常,不像是在说谎。
他站起身来,微微叹了口气,对罗晨说道:“好吧,看起来他说的确实有可能是真的。”
“暂时先把他的嫌疑排除了吧!”
罗晨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对郑长明说道:“你先起来吧,我们相信你。”
“不过,在案件没有彻底侦破之前,还需要你的配合。”
郑长明感激地看了罗晨一眼,在罗晨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显然刚才的惊吓让他心有余悸。
罗晨转过身,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他对法医孙雯说道:“孙雯,你把在卫生间洗手池里发现的血迹带回去,尽快进行化验。”
“这血迹可能是破案的关键线索。”
孙雯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好的,我会尽快处理的。”
接着,罗晨又看向王平、于光和周亮,说道:“既然郑长明的嫌疑暂时排除了,那我们就从其他方向入手。”
“这附近的居民可能知道一些有用的线索,我们去走访一下周围的邻居,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王平、于光和周亮点了点头,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他们一行人走出了麻将馆,开始了对周围居民的走访工作。
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阴沉下来,乌云密布,好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街道上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过往的行人都匆匆忙忙地走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恐惧。
罗晨等人的身影在这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坚定,虽然案件目前陷入了困境,但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真相,将真凶绳之以法。
他们首先来到了麻将馆隔壁的一家杂货店。
杂货店的老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他正坐在门口,一脸紧张地看着麻将馆的方向。
看到罗晨等人走过来,他连忙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警察同志,你们来啦。”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杂货店老板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他也被这起凶杀案吓得不轻。
罗晨微笑着说道:“大叔,您别紧张。”
“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您平时和麻将馆的老板张秀珍熟吗?”
“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杂货店老板想了想,说道:“我和张秀珍也算是老邻居了,她人挺好的,平时也没和谁红过脸。”
“要说异常情况嘛,我还真没注意到。”
“不过,最近这几天,好像有个年轻人经常来麻将馆,而且每次来都待得很晚。”
“我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太在意。”
罗晨的眼睛一亮,他连忙问道:“大叔,您能描述一下那个年轻人的样子吗?”
杂货店老板挠了挠头,说道:“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瘦瘦高高的,留着一头短发。”
“我也没太看清他的长相,只记得他经常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
罗晨点了点头,将这些信息记录了下来。
他又继续询问了一些其他问题,但杂货店老板并没有提供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随后,罗晨等人从杂货店出来,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好像一块巨大的铅板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风呼呼地刮着,卷起地上的尘土和垃圾,肆意地飞舞着。
周围的居民们都被这起凶杀案吸引,纷纷围聚在案发现场的附近,他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恐与好奇的神色。
这些人或站或蹲,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真相的渴望,低声的议论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罗晨、周亮、王平、于光和孙雯一行五人,在人群中穿梭着,开始了他们的走访调查工作。
他们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提供线索的机会。
罗晨微微皱着眉头,目光扫过每一个居民的脸庞,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神态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时,一位高高瘦瘦的大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一种急切的神情,主动走到罗晨面前,还没等罗晨开口,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警察同志,我能给你们提供点线索!”
“我可太想帮上忙了,这事儿就发生在眼皮子底下,太吓人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响亮,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罗晨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开口道:“大妈,谢谢您这么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您先说说,您都知道些什么?”
罗晨的语气诚恳而温和,眼神中透露出对大妈的信任和期待。
大妈挺了挺腰板,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开始一场重要的演讲。
“这张秀珍啊,我跟她熟得很!”
“她可是个大好人,为人和善得很,平时跟谁都笑眯眯的,从来没见她跟人红过脸、吵过架。”
“她开这个麻将馆,大家都喜欢来,图的就是个和气。”
“要说她会得罪什么人,我是打死都不信!”
大妈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摇了摇头,表情十分坚定。
罗晨点了点头,他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猜测,现在大妈的话进一步验证了他的想法。
他接着问道:“大妈,那您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导致她遭遇不测呢?”
“比如说,会不会有人为了钱财对她下手?”
大妈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开口道:“要说钱财嘛,这麻将馆每天进进出出的,多少也有点流水。”
“不过张秀珍平时都挺小心的,也没听说她露过什么财。”
“但这人心隔肚皮,保不齐就有那贪心的人,起了歹念。”
罗晨在心中默默记下了大妈的话,看来财杀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而后,他又继续问道:“大妈,您经常去麻将馆打麻将,那您在打麻将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那种贪小便宜、脾气不好或者心术不正的人呢?”
大妈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像打开了话匣子。
“那可多了去了!”
“就说那个小柳吧,那抠门劲儿,简直了!”
“有一回,就因为输了五块钱,硬是追着人家要了好几天,一点都不大气。”
“还有那个林通,牌品差得很,输了牌就摔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戾气可重了!”
大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
罗晨认真地听着大妈的讲述,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觉得这些信息虽然可能有点价值,但目前看来,更像是干扰信息,对案件的侦破帮助不大。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大妈,那您还记得昨天在麻将馆玩麻将的人当中,有没有谁受伤了?”
“还有,您知道谁是最后离开麻将馆的吗?”
大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开口道:“哎呀,这受伤的事儿我还真没注意。”
“不过我记得,昨天我和另外三个人是最后离开的。”
“至于谁受伤没受伤,今天还都没见着他们,我也不太清楚。”
大妈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那个小柳最不对劲了!”
“我总觉得他有问题,你们一定要好好调查调查他!”
“我认识那三个人,我可以带你们去他们家上门看看!”
罗晨的眼睛一亮,这可是个重要的线索。
他感激地说道:“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大妈!”
“那就麻烦您带我们去一趟吧。”
于是,在大妈的带领下,罗晨一行人朝着小柳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街道两旁的建筑显得破旧而杂乱,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
窗户上的玻璃也有不少都破碎了,用塑料布勉强遮挡着。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人,也都用好奇而又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们。
大妈一边走,一边还在不停地说着话。
“那个小柳啊,是个外地人,来这儿打工有好几年了。”
“平时也不怎么跟人交流,整天板着个脸,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大妈的语气中充满了嫌弃。
罗晨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轻易地对任何人下定论。
大妈脚步匆匆,领着罗晨一行穿梭在狭窄逼仄的街巷里。
周围的建筑像被岁月揉皱的纸张,破败不堪。
墙壁上的石灰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灰暗的砖块,像是一张张疲惫而沧桑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混合着垃圾的酸臭味,令人作呕。
头顶上,密密麻麻的电线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这片老旧的居民区紧紧笼罩,好像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困在这压抑的氛围之中。
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小柳居住的居民楼前。
这栋楼好像是被随意堆砌起来的积木,摇摇欲坠。
楼与楼之间的距离近得离谱,几乎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伸手就能触碰到对面的墙壁。
楼外还搭建了许多杂乱无章的临时建筑,使得原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好像连阳光都难以穿透这层层障碍,洒下一丝温暖。
大妈熟门熟路地带着众人来到一楼的101室门口,抬手用力地拍打着门,嘴里还大声喊道:“伍大婶,在家不?我找你有点事儿!”
“伍大婶,伍大婶,开门呐!”
那声音在这狭小的楼道里回荡,震得人耳朵生疼。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位头发花白、身形微胖的伍大婶探出了头。
她眉头紧皱,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和不悦,上下打量着众人,语气冷淡地问道:“又是你,找我干啥呀?”
大妈脸上堆满了笑容,凑上前去说道:“伍大婶,这不是出大事儿了嘛!”
“警察同志在调查案子,想问问你家租客小柳的事儿。”
“伍大婶,你家那个租客小柳,住在几楼来着?
说着,她侧身让开,把身后的罗晨等人让了出来。
伍大婶一听是警察,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慌乱。
而后,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也变得客气了许多。
“警察同志,你们好。”
“小柳他……他今天早上搬走了。”
大妈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你看看,我就说他有问题吧!”
“这肯定是畏罪潜逃了!”
罗晨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大妈的话,上前一步,礼貌地问道:“伍大婶,您能详细说说他搬走的情况吗?”
“您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吗?”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搬走?”
伍大婶叹了口气,说道:“他就说不想在这儿干了,要回老家去。”
“具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我也没多问,反正房租都结清了,我就把押金退给他了。”
“好像是要坐火车走的。”
周亮在一旁插嘴道:“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比如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带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伍大婶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对了!他手上包扎着一块白布,也不知道是咋弄的。”
“他平时话就不多,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就把钥匙还给我,结清了房租就走了。”
“还有,他退房的时候,从兜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钱,有零有整的,看着可不少呢。”
“我当时还纳闷儿,他平时看着挺拮据的,哪来这么多钱。”
罗晨和周亮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兴奋。
这几个线索加起来,小柳的嫌疑一下子变得非常大。
罗晨继续问道:“伍大婶,您知道他具体要坐哪趟火车回老家吗?”
伍大婶摇了摇头,说:“这我可不清楚,他就说大概是十点多的火车。”
而后,罗晨又问了伍大婶一些其他的问题,对方都一一回答了。
从伍大婶家出来后,罗晨转身对王平、于光说道:“王叔、于叔,麻烦你们赶紧联系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小柳,务必在他上车前把他拦截下来。”
王平、于光立刻点头,转身去一旁打电话联系火车站的公务人员了。
罗晨则在心中默默地思考着,这个小柳的突然离开,究竟是巧合,还是他真的就是凶手?
案件的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但又好像被一层迷雾所笼罩,让人捉摸不透。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小柳,才能揭开这个谜团。
而后,罗晨带着周亮等人准备去走访小柳的舍友,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取更多关于小柳的信息。
他们沿着狭窄昏暗的楼梯往上爬,楼梯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水渍和污渍。
每走一步,楼梯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好像随时都会坍塌。
好不容易来到了小柳舍友的房间门口,罗晨抬手敲了敲门。
“谁呀?”
房间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你好,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罗晨大声说道。
门很快打开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睡眼惺忪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
他看到警察,先是一愣,随即清醒了几分,有些紧张地问道:“警察同志,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罗晨微笑着说道:“别紧张,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你舍友小柳的情况。”
“他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年轻人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昨天晚上啊,他回来得挺晚的,大概凌晨一点左右吧。”
“我当时还没睡,他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酒味,脸也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喝了不少酒。”
罗晨追问道:“那他回来之后,有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年轻人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啊,他回来就直接躺床上睡了,也没说什么话。”
罗晨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但年轻人都表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谢过年轻人后,罗晨等人离开了房间。
在等待押送小柳回来的过程中,罗晨没有闲着。
他带着周亮等人,去走访了另外两位昨天最晚离开麻将馆的人。
这两人居住的地方同样破旧不堪,狭窄的房间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罗晨耐心地询问了他们关于昨天晚上的情况,经过仔细的调查,发现这两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他们的叙述也都合情合理。
就在这时,罗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法医孙雯打来的。
接通电话后,孙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罗晨,麻将馆卫生间洗手池里的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
“由于血液样本被稀释得比较严重,目前还无法确定犯罪嫌疑人的dNA。”
“但可以确定的是,除了死者的血液,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血液,而且这个人身上应该是有伤口的。”
罗晨听了,心中一喜,虽然没有直接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但这个结果进一步验证了他们之前的推测,小柳的嫌疑又增加了几分。
他挂断电话后,对周亮等人说道:“看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小柳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等他被押送回来,我们一定要好好审问审问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凶手。”
众人都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坚定。
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一切都还不能过早地下定论。
在这充满悬疑和挑战的破案过程中,他们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才能揭开这起凶杀案背后的真相。
……
白天上午。
北江市。
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像是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让人喘不过气来。
街道上的行人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好像这片阴霾随时都会带来一场可怕的灾难。
罗晨站在刑侦大队的审讯室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被押送回来的嫌疑人柳洋,很可能就是揭开这起麻将馆凶杀案真相的关键人物。
审讯室的门缓缓打开,两名警察押着柳洋走了进来。
柳洋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罗晨仔细地打量着柳洋,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神态中找到一些破绽。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柳洋的头上并没有出现那代表着凶手身份的金色字体。
这让罗晨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一层。
“柳洋,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回来吗?”
罗晨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打破了审讯室里的寂静。
柳洋连忙抬起头,眼中满是委屈和无辜。
而后,他大声说道:“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杀人犯!”
“我什么都没做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好像在拼命地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