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拿着一袋陈羽炼制的精盐,承诺会马上安排人手扩大生产。
随后带着朱高煦离开了。
朱高煦离开之前也不含糊,本来想扔一袋子金豆子给陈羽。
但是见朱棣就这样看着,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放弃了。
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银子当做茶钱。
陈羽看着朱高煦这一副窘迫的样子,就知道朱兄在军营中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主,就是脾气火爆一点。
直接让他们抓紧回去准备炼制精盐的生意。
毕竟,人家老朱与朱兄这一次来,就特么喝老两口茶。
茶钱与精盐的利润比较起来,那就算个屁!
……
在街头拐角处,朱高煦忍不住开口问道:
“爹,这掌柜的到底是……”
朱棣停住了脚步,沉声道:
“老二,不该问的不要吓打听。”
话落,朱高煦这才发现周围涌上来许多锦衣卫。
扫视了一下四周。
好家伙!
这条街是捅了锦衣卫窝了?
各种伪装成便衣的锦衣卫,分布在周围。
出宫的时候可没有觉察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锦衣卫一直就在这附近。
谁的手笔?
朱高煦可不相信是老三朱高燧,那么只可能是老爷子吩咐下去的。
“爹,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打听,都这么明显了还打听这鸡毛。
爹,你是不是当我傻!
朱高煦与其他皇子,手下都有护卫,不用考虑安全问题。
可陈羽也就是自己的五弟,目前不能认祖归宗,总要给些保障才是。
“你都知道了?”
朱棣狐疑的回过头来看着朱高煦。
陈羽目前是不是谪仙人,自己还在验证中。
你一个武力值拉满的武将,啥时候脑子变得这么灵光?
朱高煦重重点了点头。
可朱棣看着朱高煦那睿智的眼神。
能知道个屁!
朱棣走路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老二,朕知道,动脑子不是你的强项,但这都可以锻炼。”
“就像建设‘永乐公司’一事,看看你办的像什么样子,朕给你强调了多少遍,建设‘永乐公司’的初衷是为了保障商贾权益,从而营造出良好的经商环境。”
“这一点对朕以后下重拳改革税收,必不可少。”
“老二,国家税收改革这么重要的事情,朕交给你,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朱棣对拿捏几个儿子很有心得。
太子爷,从来都是吃硬不吃软。
汉王爷,则必须软硬兼施才能发挥更好的作用。
就像这一次,如果大声训斥朱高煦一顿,他不仅不会听,指不定回去之后干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应当循循善诱的引导。
这一点,朱棣很有经验。
朱高煦闻言,眼睛明显一亮。
他本来答应建设‘永乐公司’,是为了帮助朱棣筹集下西洋的钱。
并在此基础上,夺下倭寇银矿。
从而获得皇帝喜爱。
为自己争夺太子储君,增添筹码。
但是,此刻听见朱棣竟准备以‘永乐公司’为跳板,对大明税收制度进行改革。
朱高煦哪怕不读书,也明白一个国家税收制度改革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哪怕不是皇子,随便一位朝中大臣,成功改革税收,也必将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而这样的功绩,对皇帝那就更不用说了。
朱高煦自然知道朱棣想要什么。
功绩!
许多的功绩!
多到可以证名的功绩!
朱棣将这样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办,而不是身为太子储君的老大……
这其中代表了什么……
果然,爹还是更喜欢自己。
朱高煦心中一阵炙热,激动的说道:
“爹,你就瞧好吧,儿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朱棣欣慰的点了点头:
“老二,所有儿子中你是最让爹放心的一个,爹看好你。”
“对了,陈羽这里,没有朕的命令,你私下里不许单独见面。”
“爹,你放心,我嘴严的很,不会透露身份。”朱高煦道。
朱棣话风突变,严肃的说道:
“行了,这跟严不严没有关系,此事无需多言。”
朱高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精盐生意怎么办,爹日理万机,又是真龙之躯,怎能做这样的商贾之事,不如交给儿来做,保证让爹的内帑充盈。”
陈羽所描绘出来的精盐利润蓝图,不仅让朱棣听后激动万分,就连朱高煦内心也是火热不已。
姥姥的,以后如果遇到国库空虚,永乐帝拿出内帑的钱补贴国库,获得全天下的赞美。
那么自己当然也可以效仿,在精盐生意中分一杯羹。
等到时候,朱棣国库与内帑都空虚,然后自己拿出自己分的那一杯羹出来送给朱棣。
必然可以获得朱棣的喜爱。
朱棣看了朱高煦一眼,沉吟片刻之后,摆了摆手道:
“老二,你现在的任务重心就在‘永乐公司’上,精盐贩卖的事情朕心中自有比合适人选。”
听着朱棣不容质疑的语气,朱高煦也只好作罢。
随后,朱棣对着纪纲淡淡的说道:
“纪纲,你立刻遣人去找杭州于谦,朕要你用最快的速度,将于谦的所有资料放在朕的御书房内!”
“遵旨!”
纪纲恭敬的说道。
…………
教坊司不远处的茶楼。
李景隆站在一处房间门口,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而他身侧则是朱棣御用锦衣卫——纪纲!
几分钟前,他还在教坊司中搂着舞姬一起载歌载舞。
突然教坊司老鸨过来告诉他,下面有几个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善茬的人找他。
让李景隆避一避。
李景隆当然不虚。
虽然他此时未用真名,而是用了‘曹公子’的化名。
用‘曹公子’而不直接用李景隆,他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他想要自污,可不能连累了父亲。
因爵位为‘曹国公’,所以对外宣称姓曹。
这样一来,外人只知道教坊司有个经常一掷千金的曹公子。
最开始,教坊司中总会有几个不长眼的跟他争夺花魁。
李景隆怂朱棣,可不怂南京城中其他纨绔。
李景隆一出面,那些纨绔见到本尊,都会识趣离开。
不认识!
那不好意思,你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李景隆带来的家丁,那可都是五大三粗。
直接用‘物理’手段,将其镇压。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教坊司有一个神通广大的曹公子。
他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李景隆深知朱棣不像建文那样好糊弄。
永乐帝猜忌心重,自己之前又是建文最信任的臣子。
可是朱棣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他列为百官之首。
李景隆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朱棣此举是为了稳定建文旧臣。
等到朝中局势稳定,那他就危险了。
所以,李景隆想出自污手段。
他承认,自己虽是名将之后,但在行军作战上的天赋,远不及朱棣。
所以,他每天沉浸在教坊司,只为让朱棣看到一个态度。
志不在朝廷,而在贪图享乐!
可是今日,竟还有人敢找自己麻烦,还是在兴起的时候。
于是李景隆对着房间内的舞姬自信的说道:
“放眼整个南京城,谁他妈敢动我曹公子,接着奏乐接着舞,我去去就回!”
随后,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
可出去之后,看到纪纲的第一眼,他只感觉下雪了。
否则,怎会浑身冰冷。
尼玛!
锦衣卫头子!
然后他就这样毫无反抗,被锦衣卫架到了不远处的茶楼。
站在门口,李景隆有些犹豫。
纪纲看着磨磨蹭蹭的李景隆,催促道:
“曹公子,请吧!”
李景隆咽了一口唾沫,鼓足勇气推开了房门。
吱呀~
随后推门声响起,他迈步入内。
突然脚步下意识一顿,目光被屋内正中央的身影牢牢吸引。
只见房间内,
朱棣身着一袭素色便衣,虽未穿着龙袍,但那一副不怒自威的威严,还是让李景隆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他用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说道:
“陛下,何至于此啊?!”
话落,朱棣并未搭理。
而是身姿舒展,一只手闲适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则轻轻捏着茶盏的杯耳。
正不紧不慢地将一盏香茗送至唇边,喝完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
“曹国公,你可知罪!”
吱呀~
纪纲懂事的将房门紧闭,独留朱棣与李景隆在房间内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