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骗？你刚才承认过这是你瞎编的！”
伍德不乐意了。
“那是化名！”
康司理直气壮道。
篝火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曳着。
伍德把手伸向一边。
没柴了。
好在这片林子里有的是树。
“就当有那么个地方吧。”
伍德明显还是不信。
“你去拾些柴来。”
似乎使唤康司对他来说已经有了些许习惯。
恰巧认为话题到了该结束的地方，康司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就着月光起身去寻柴。
很快，他抱着堆长短不一的树枝从林中归来。
康司在拾柴的路上想了很多。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或许自己得选个合适的神信着。
不管真信还是假信，起码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听上去得有点可靠性。
晨曦看样子是信不成了，不知道有没有其他选择。
康司安静的从柴堆中抽出几根细枝丢进火堆。
他在思考。
见黑白相间的篝火逐渐旺盛，伍德也往里添了几块粗柴。
添过柴，伍德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看你挺精神，今晚还是你守夜吧，我要睡了。”
没等康司反应过来，伍德便侧倒在草坪上，复现了一场沾地睡的绝技。
“…真在这儿过夜啊？”
无奈，伍德睡的扎实，没有一点回话的意思。
康司也只好继续钻研起他的契约。
‘在合适的时机给予自由…顺从鬼怪？’
他试着感知【腐败】，却没发现它没半点动静。
不要代价，也不用压制。
就好像一切需要他承担的，都被赦免了。
‘那我不就没法鬼怪化了吗？’
康司抬起左手，在怪异的火光下盯着自己的掌纹。
纠结无用，他开始琢磨自己该如何解锁更多的鬼怪能力。
‘能力的性质…’
接着，他又想起自己还没来及和伍德说关于鬼怪能力替换的问题。
摇头，甩出无用的杂念，康司开始反复唤出并解除局部【附身】。
‘这些脓液…是通过什么契约空间钻出来的吗？’
他看着在自己手臂上不断浮现又消失的青灰色粘液。
‘还是说…这些东西平时就都在我体内？’
他联想到了一身黑斑的伍德。
‘契约者说不定都是这样？’
‘鬼怪化…一定是要承受过代价吗？’
康司不断猜测的间隙，眼角的余光忽然观察到些许异常。
自己的左臂似乎发生了一些形变。
他将目光聚焦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不断抖动的脓液。
它并未随着【附身】的解除而消失，此刻正勉力维持着形体。
康司伸出右手，用食指戳向它。
随着按压的力度逐渐变大，他的半截食指就那么陷了进去。
‘还能往下？！’
没有疼痛，便没有恐慌。
此刻康司心中只有纯粹的好奇。
最终，他的食指穿过了自己的左臂。
【腐败契约：42%】
已使用能力：【鬼化】
‘三种了！’
算上【附身】与【转化】，这是【腐败】契约下的第三种能力。
康司神情复杂。
为自己掌握的第三种能力而兴奋，也为仅剩的一种能力槽而担忧。
翌日。
“小子，守夜的滋味如何？”
夜里并没有受到什么打扰，伍德此刻显得很是神清气爽。
“老头，我的【腐败】拥有第三种能力了。”
康司平静的还击。
伍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怎么这么快？”
“你没有故意耍我？”
“契约的事，我什么时候耍过你。”
康司摆了摆手。
“你看。”
他把手放在伍德眼前，发动了【鬼化】。
“这！这是你新能力的代价！？”
看着对方的手掌在顷刻间腐败，伍德瞬间挺直了身子。
康司摇了摇头。
“这就是新能力。”
他轻甩手掌，原本已经腐败流脓的部位飞速还原。
伍德眼中满是怪异。
“鬼怪化？可逆的鬼怪化？！”
“你小子…还有什么在后面等着我？全说了吧！”
康司再度摆手。
“没了，就这个。”
“真没了？”
伍德怕康司故意有所保留，就是想看他在这里一惊一乍。
“真没了，骗你我是狗屎。”
康司嘴不把门。
伍德咽了口唾沫。
“那我明天再问问。”
“你不是今天让我滚蛋？”
康司的语气平常，看上去不像要斗嘴。
伍德偏了偏头，当没听见。
“就左手？”
“别的地方也可以，区域大小也可以调整，但我没尝试太多，比较耗费精力。”
见伍德回避，康司便也撇下了刚才的话题，认真答道。
“耗费精力…”
伍德闭上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又咽了口唾沫。
“说说吧，你要问什么？”
从刚才开始，康司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获得能力的速度好像太快了，你说契约的能力有数量限制…契约能换，那契约能力可不可以换？”
“有什么代价？”
康司道。
伍德连连摇头。
“这个我不知道。”
“以后别问这种，我老了，受不了刺激。”
康司答应了。
伍德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有问题吗？”
“什么时候去曼镇？我只想吃点好的。”
康司把手伸进衣服胸口处的破洞，搓了搓自己的肚皮。
“我都快感觉不到我的胃了。”
“昨天的烤鱼呢？我记得你剩了半截。”
伍德扫视草地。
“扔了，那就是屎。”
“…行，那走吧，去曼镇。”
老人带着康司连续施展了三次【潜影】。
走前也没忘记提上那只漆黑的木桶。
“到曼镇了？”
康司问气喘如牛的伍德。
伍德扭头咳嗽两声。
“还早，让我歇会儿！”
康司有些意外。
“曼镇那么远？这一会儿的功夫都顶你一天的效率了。”
“你以为教会是那些小打小闹的团体吗？”
伍德黑着脸，又咳了两声。
是真的黑着脸。
“喔，老头，你的脸又变黑了！”
“废话！我一直在用【潜影】，路上也没个恢复的法子——谁像你一样不用支付代价！”
伍德是又羡又恨。
“你这个能治吗？就最近变黑的那几块。”
康司指了指老人脸上的黑斑。
“能，有邪灵药剂就行。”
伍德道。
‘听着不像是治伤的，但能好就行。’
想着，康司向伍德征询起之后的计划。
“那先给你找药，完了我们再弄吃的？”
他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