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动作利索的掀开锦被,随手抓过半湿的裤子,直接用它草草擦了擦下身,又翻了条干净的里裤换上,紧接着动作熟练的端起茶盏,将满满一盏茶水悉数泼到脏裤子上,以掩盖上头那些奇怪的痕迹。
明烨这一溜动作一气呵成,确保彻底“毁尸灭迹”,才开口让半溪进来收拾残局。
半溪一眼就瞧见那条湿了大半的里裤,不等明烨开口就嘟囔了句,“王爷!您喝茶时,又‘不小心’把茶水泼出来,把裤子弄湿了吗?!”
明烨自从发现自己隔三差五就会靠做梦发泄欲望后,便开始严防死守,不再让丫鬟近身伺候,里里外外的衣服也都不让丫鬟洗了,全都交给单纯到少根筋的半溪去洗。
半溪对此一直颇有怨言、频频抱怨——他只想一天十二时辰都呆在厨房里,认真的研究各种新菜式,一点都不想抢了浆洗丫鬟的差事好不好?
他见自家王爷一大早就加重他的工作量,开始习惯性的唠叨个不停,“王爷啊,您喝茶时手就不能稳一些吗?这已经是您这个月弄湿的第十五条裤子了!!不是偶尔弄湿那么一两条,是十五条!!十五条啊!!”
明烨虽然面无表情的端着茶盏,但听了半溪的话眉头却下意识一皱,暗道这个月他已经梦到她十五次了吗?
这才月中而已……他最近火气是不是太旺了些?
长此下去也不知道对身体会不会不好?
这种事也不可能去问旁人,更不能去问柯长风那个大嘴巴!
明烨罕见的关心起自己的身体,毕竟他可不想下次带着一个被掏空的身体上战场。
他严肃的算了一下近两月做梦湿裤裆的次数,再飞快的回忆了下曾看过的养生书籍,最终决定让半溪给他炖几盅补汤……
那厢半溪还在唠叨个不停,“我每天不但要干小厮的活,还要干丫鬟的活,都快忙得脚不沾地了!王爷您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实在不行,您多给我一份丫鬟的月例也行啊……”半溪话说一半突然顿住,一脸疑惑的指着裤裆位置,“咦?您怎么每次都湿在同一个位置?”
半溪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打住长篇大论,一脸震惊的看着明烨,连话都说不清楚,“王、王、王爷,您该、该、该不会是尿裤子了吧?赵管事家的二蛋就经常尿裤子,他每次尿完,湿的也是裤裆这一大片,可二蛋他才三岁啊……”
半溪捂住嘴不敢再往下说,脸上震惊惊讶的神色,逐渐被同情怜悯代替——王爷好可怜哦!
他一定是又染上什么暗疾了,才会隔三差五的尿裤子!
半溪看向自家王爷的目光瞬变软化,同情中夹杂着一丝坚毅,“王爷您放心!半溪一定会替您保守尿床这个秘密!就像保守您不举那个秘密一样,保证忠贞不屈,谁问都不说!
“尿床”二字让明烨目光沉了沉,他没有理会半溪,只云淡风轻的提了剑,慢步往练武场而去,只是临出门前长臂轻轻一挥……
半溪只觉得眼前飞快闪过一道银光,紧接着下身突然凉飕飕、空荡荡的,他低头一看——啊啊啊!王爷居然把他裤腰带给斩断了!!
他顿时悲愤交集,泪汪汪的控诉,“王爷!有病咱就治,犯得着杀人灭口吗?!”
明烨听了半溪的控诉脚步微滞,握着剑柄的手倏然紧缩,手背更是青筋暴突——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带给他耻辱的“病”治好!
只是这个毛病他得得委实有些莫名其妙,想要根治该从何下手?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那个长腿女人抓回来,好好的拷问她一番,问她是不是给他下了什么厉害的药物,才会害他只对她……举!
但当年他被仇家追杀,身负重伤且还中了奇毒,双目受到影响,躲到那个山洞时几乎已看不清东西,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轮廓。
因而他和那个长腿女人虽有了肌肤之亲,可她的五官,他却只模模糊糊的看清六、七分,深刻在他记忆里的也不是她的脸,而是她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美眸,以及那双紧紧盘在他腰间的……白长腿!
他奇异的清楚记住了她那双腿,记得她那双腿白皙修长,强健有力,还记得她的小腿上有一个粉红色,浅浅的、小小的,似展翅飞舞蝴蝶的印记。
那个粉红色的蝴蝶印记,浅浅烙印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肤上,粉白相交、妖冶艳丽,交映成一种魅惑心魄、独一无二的美,让他三年来一直难以忘怀,每每午夜梦回,总会梦到那双白皙修长的腿,以及那个美丽、极具诱惑的蝴蝶印记。
明烨虽对当年那件事十分痛恨,但同时也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未等那个长腿女人醒来,问清楚她的姓名再离开。
当初他年轻气盛,一是觉得自己堂堂骠骑大将军,一个经过沙场洗礼、身强体壮的男人,竟被一个女子用高高在上的姿势给强上了,实在是丢脸的很;
二则是怕仇家寻到山洞连累她,因而他当时虽然身子十分虚弱,但还是十分有骨气的硬是忍住伤痛,扶着石壁,趁那个长腿女人昏迷不醒时,悄悄摸索着离开。
事后他被接应他的人救下后,再回去找她时,她却早已不见踪影。
他记不清她的模样,不知道她的姓名,因而纵使满心不甘、派人四下寻找,三年来却一直找不到她……但他相信,只要让他再遇到她,他一定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明烨一面练剑,一面回想三年前那些事,动作、身形越来越快,剑招也越来越凌厉,最终将墙角那几株青竹拦腰斩断——即使花一辈子的时间掘地三尺,他也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这最后一剑,终于将他内心的郁闷彻底发泄干净。
明烨收了剑,回屋沐浴更衣后,懒洋洋的平展双手,待半溪将两支发簪、两块玉佩等佩饰逐一佩戴齐整了,方才不紧不慢的踱步往寿安堂走去,陪祖母睿太妃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