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柔再次伸手,紧紧钳制住卫卿卿的手腕,用力的把她往安哥儿面前拽,“妹妹,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是我的命根子,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这时,被凌婉柔推出来顶罪的晚照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晚照缓步走到凌婉柔面前,直直的盯着她的眼,语气不见恭敬只有浓浓的讥讽,“姨娘还真是会过河拆桥,明明是你自己动的手,往安少爷的糕点里洒了生半夏粉!”
“我不过是得了你的吩咐,想法子替你遮掩,并替你栽赃世子夫人罢了,怎么就成了下毒之人了?”
“世子爷,我想你肯定不知道这个夜夜睡在你枕边的女人,心究竟有多毒多狠吧?”晚照像突然变了个人般,看向凌婉柔的目光充满仇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安少爷中的毒是凌姨娘亲手下的,她腹中孩儿也是她亲手弄没的,够狠够毒吧?”
“晚照你……”
“姨娘你别着急啊,先听我慢慢把话说完,”晚照嘴上说着话,人却突然冲到凌婉柔面前,趁她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拔下她头上那支金摺丝桃花簪,高举着说道:“凌姨娘用来下毒的生半夏粉,就藏在这支她最喜欢的金簪里!”
晚照话音刚落,手便用力的拧转金簪上那朵六瓣桃花,不过拧转了几下,那支金摺丝桃花簪的簪头和簪身便一分为二……众人这才发现金簪竟是空心的。
晚照将簪身一斜,便从里头倒出一些米白色的粉末,几位太医一眼就认出那些粉末正是生半夏所磨。
凌婉柔顿时大惊!
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慌乱——她怎么都料不到,她最信任的晚照居然会背叛她!
晚照怎么可以背叛她?
她对晚照一家都有恩,她怎么可以背叛她?!
就算她刚刚把晚照推出来顶罪,也不过是想先让晚照暂时替她挡一挡,又不是真的就不管她了!待卫卿卿出手救了安儿后,她还是会想办法救晚照的……谁承想晚照竟会突然背叛她?!
怪不得之前晚照会替卫卿卿说话,说她是自己走路不稳摔没孩子的!
凌婉柔意识到晚照真真正正的背叛她后,勃然大怒的指着晚照大骂,“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你忘记当初我是如何救下你和你弟弟的吗?你忘记你父母的坟是谁出钱立的吗?这三年若是没有我,你弟弟能请名医、吃补药吗?!”
凌婉柔不提过去种种还好,一提晚照一双眼顿时一片赤红,下一刻,她整个人就像支利箭般朝凌婉柔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凌婉柔重重撞倒在地!
“你还有脸提我爹娘和弟弟?”晚照狠狠的剐了凌婉柔一眼,咬牙切齿的说出一个惊天惨案,“当年你先派袁飞杀我爹娘、伤我亲弟,将我爹娘无意中得来的异宝抢走,!”
“之后你再出面救下我和我弟弟,假意施恩叫我死心塌地的替你卖命……如此假仁假义你还有脸叫我感恩?”
“我是瞎了眼了,这三年才会被你这副假仁假义的面孔蒙蔽,死心塌地的奉你为主!”
“如今我既已知晓真相,你觉得我还会继续助纣为虐的帮你吗?我今日就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你的丑恶嘴脸公诸于世!”
“世子爷,凌姨娘先下毒毒害安少爷,之后故意趁机去找世子夫人,远远的一见到世子夫人就自己重重往地上摔去,全然不顾腹中孩儿,一心一意的想要让自己小产,好嫁祸给世子夫人!”
晚照当然不会说是她奉命推倒凌婉柔的,而是在实话中夹杂了一些谎话,半真半假的把凌婉柔做的所有恶事全都抖了出来。
凌婉柔却无暇去管晚照后面说的话,重点全在她前面说的那番话上,大惊失色、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慌乱和诧异——当年的事她做得极为隐蔽,晚照怎么会知道?
绝不可能是袁飞告诉晚照的,因为袁飞不但只忠于她一人,且从小就对她心怀爱慕,多年来更是对她细心呵护,哪怕她已嫁给韩烁,他也依旧无怨无悔的留在她身边守护她……这样一个男人,绝不可能会背叛她!
原来前世,凌婉柔遇到晚照时,她的父母已经双双遇难,只留下她和瘸腿的幼弟。
晚照的父母是被人杀死的,幼弟的腿也是被人生生挑断筋脉而瘸的。
而她的父母和弟弟之所以遭此大劫,起因是因她父母犁地时,无意中挖到一件价值连.城的异宝。
消息一传出去,便有恶人起了贪念,趁夜闯入晚照家夺宝杀人。
而晚照那一夜正好借宿在亲戚家,才命大逃过一劫。
她回到家后见到亲人惨状痛哭流涕,后为了埋葬父母便挂了个牌子到市集卖身……凌婉柔便是在那时遇到晚照的。
她见晚照聪明机智,很是合她心意,便出钱买下晚照。
她惯会收买人心,当时刻意多给了晚照一些银钱,让她不但得以埋葬父母,还能余出一些钱来给幼弟治腿。
此后晚照便一直跟在凌婉柔身旁,终身未嫁的侍奉她,一直到老都对她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今生,凌婉柔重生后,自然还要将晚照这样的忠仆收为己用。
只是她重生后非但没想过帮晚照一家逃过大难,救下晚照的父母和弟弟,反而也对晚照父母挖到的那件异宝起了贪念!
她原是想赶在晚照父母发现异宝之前,悄悄的抢先把异宝挖走,可惜她并不是重生在幼年,待她和袁飞一起悄悄赶到晚照家时,异宝已为晚照父母所有。
凌婉柔心知异宝已被人觊觎,晚照父母很快就会引来杀身之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命袁飞早一步出手,学着前世那恶人的手法杀人夺宝。
待袁飞得手后,她再以恩人的姿态出现,和前世一样,买下晚照并对她施恩。
凌婉柔原以为这一切她安排得神不知鬼不觉,她觉得就算她不出手,晚照父母最终也要丧命,因而从未对此举感到过内疚,反倒觉得自己此举不过是顺应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