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没被老嬷嬷引去厨房,对方怕是也有的是法子让她沾上嫌疑,她只要还在这深宫里便防不胜防!
但卫卿卿不管别人如何诬陷她,该她说的话她照旧会说清楚,“臣女是从偏殿外一路追着一个行迹可疑的老嬷嬷到小厨房的,只是那老嬷嬷十分狡猾,一入了小厨房就隐匿不见了。”
“这明显是有人一早就算无遗策的布了局想要诬陷臣女,”卫卿卿坦坦荡荡的面对武帝和孝端太后审视的目光,不亢不卑的说道:“臣女还是只有那句话——臣女没有害蓉嫔娘娘的理由。”
孝端太后也认为卫卿卿没有害蓉嫔的必要,毕竟卫卿卿早前多受她的庇护,若是害了蓉嫔她自然不会再施恩庇护,对卫卿卿来说百害无一利——卫卿卿万没有自个儿将自个儿的靠山扳倒的道理。
她并未因蓉嫔之死失了理智,细细思忖过后替卫卿卿说了句公道话,“卿卿的确没有加害蓉嫔的理由,此事怕是还有内情。”
孝端太后话音才落,立在昭贵妃、淑妃身后的那堆妃嫔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卫卿卿有害蓉嫔姐姐的理由!”
孝端太后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一脸激动的舒美人,立时出声,“舒美人上前回话。”
舒美人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一见孝端太后召她、立刻一脸激动的挤开身旁的妃嫔,快步走到武帝和孝端太后跟前,“卫卿卿之所以加害蓉嫔姐姐,是因为蓉嫔姐姐曾撞见她私闯翊坤宫!”
舒美人说着抬起一双美眸望向武帝,眸中盛满悲痛与自责之色,娇柔的嗓音满是愤慨,“皇上您命陈公公寻找的那个大胆宫女就是卫卿卿!”
舒美人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俱变,尤其是武帝的脸色瞬间变得似怒非怒、让人捉摸不透。
卫卿卿则气得在心里骂了声娘!
那幕后之人真真是歹毒阴险,竟是想把前后两局并成一局,叫她死无葬身之地啊!
幕后之人明知道武帝要找的宫女就是她,可这半个月来却按兵不动、一直不将她供出去,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拉上两条人命再设个死局后,再将她供出去,可不比早早的将她供出去杀伤力强?
两局一起发动、两罪并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能合成最致命一击!
果然,武帝立刻将蓉嫔被毒死一事暂且抛到一旁,沉着一张脸询问舒美人私闯翊坤宫一事,“说说蓉嫔撞见何人行何事。”
舒美人一脸乖巧的答道:“臣妾与蓉嫔姐姐一向无话不谈,也就知晓蓉嫔姐姐近来频频感到腹中孩儿有所动作……”
“蓉嫔姐姐欢喜之余想起了先头早夭的十皇子,便寻了个晚上让臣妾陪着她,夜里悄悄去了当初十皇上没了的地方烧些纸钱。”
“十皇子当初失足落水的池子紧挨着翊坤宫,蓉嫔姐姐才会烧纸钱时意外看到卫卿卿私闯翊坤宫!蓉嫔姐姐不想将事情闹大,远远的见卫卿卿走来便拉着臣妾离去,匆忙间不慎将随身佩戴的香囊遗落。”
“那夜我们虽未同卫卿卿打照面,但蓉嫔姐姐遗失的那只香囊上却是绣了她的闺名,想来卫卿卿便是这样顺藤摸瓜的找到蓉嫔姐姐,下毒将她灭口以免私闯翊坤宫之事被捅出去!”
卫卿卿听了舒美人这番话,当下一脸不屑的嗤笑了声,“你这是仗着蓉嫔娘娘已逝不能开口,可劲的编造故事诬陷我啊?!”
舒美人指了指长春宫的掌事宫女,道:“她是贴身服侍蓉嫔姐姐的大宫女,蓉嫔姐姐那夜是否前去给十皇子烧纸钱,她自然知晓。”
掌事宫女答道:“蓉嫔娘娘那夜的确同舒美人一起去给十皇子烧纸钱了,奴婢原是跟在旁服侍的,后来娘娘微感寒意,奴婢便折回去替她取披风……”
“待奴婢取来披风时娘娘已走在回宫的路上,”掌事宫女只提了自己知道的事,“娘娘并未对奴婢提及遇见私闯翊坤宫之人一事,故而奴婢不知舒美人所言真假。”
舒美人仗着蓉嫔已死,什么话都敢编造,“蓉嫔姐姐定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而未对身边人提及。”
“也就是说,此事只有你和已逝的蓉嫔娘娘知晓,蓉嫔娘娘近身服侍之人竟无一人知晓?”卫卿卿一脸讥讽,照着舒美人的逻辑反将她一军,“那我岂不是也可以说你才是私闯翊坤宫之人,此事蓉嫔娘娘可做证?反正蓉嫔娘娘眼下已开不了口,谁知我所言真假?”
“是不是你很快就见分晓!”舒美人仗着自己手里握有卫卿卿的把柄,毫不畏惧谎言会被揭穿,只楚楚可怜的看着武帝,“请皇上明鉴!臣妾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卫卿卿不依不饶的质问了舒美人一句,“若你所言句句属实,那为何蓉嫔娘娘和你明知皇上正在四处捉拿私闯翊坤宫的宫女,却不将撞见我之事禀明皇上?”
舒美人早就想好说辞,“我原是想即刻禀明皇上的,可蓉嫔姐姐却将我拦下!姐姐她一片孝心,想等你替太后医治好顽疾再揭穿你,谁承想你竟敢如此胆大,先一步下毒将她灭口!”
这时全程一直不曾出言的卫岚岚眉头紧蹙,一脸悲悯的说了句推波助澜的话,“舒妹妹所言也并无道理,且若是将卫卿卿的说法用到舒妹妹身上,舒妹妹也并没有害卫卿卿的理由啊。”
舒美人得了淑妃的声援,当下似打了鸡血般、更加生猛无比,上下嘴皮儿一碰便又替卫卿卿找好下毒的凶器,“臣妾曾听闻大夫们手中的银针,既可用来救人亦可用来害人!”
“臣女正好知道一个大夫用银针害人的事例,求皇上准许臣妾斗胆说出来,兴许能顺藤摸瓜的找出卫卿卿下毒之法。”
武帝耐心早已耗尽,语气颇为不悦,“有话快说,别磨磨蹭蹭耽误朕处理前朝之事。”